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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残忍的真相

为掩人耳目,在初宴苏醒那日,前任海皇,也就是初宴的祖父,将此事隐瞒,并且为初宴冠以海国世子的身份,托付给当年的太子妃抚养。 太子妃是太子因稳固权势不得不迎娶的妻子,因此太子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太子妃却恋慕太子,想着有个孩子或将能使太子对她友善一些。 太子妃将初宴视如己出,可她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并未换来太子半点疼惜。 太子甚至以初宴十年前毁损海神琴为由,将太子妃监禁,使不堪虐待而故。 这些都是初宴不知道的过往。 为了使初宴永远不知道这些秘密,太子甚至在先海皇提出要见初宴最后一面时,断然拒绝,并且派遣太子侧妃去拖住初宴。 直到先海皇灵魂完全湮灭,不剩一丝神识于世后,他才下令敲响丧钟,昭告海国。 这一切,初宴至此尚不知情。 他一直责怪自己是来晚一步,这才连与他祖皇告别的机会都错过。 可他如何都不会想到,即使他插上翅膀,在丧钟敲响第一声使就来到祖皇身边,都是赶不上的,因为那时祖皇的神识早已散尽。 初宴不解,为何太子会对自己这般残忍。 他不相信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毕竟先前父亲曾多次阻止太子妃伤他。 他认为,他父亲的心里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阿父,合欢是孩儿命定之人,求阿父不要伤害合欢。” 在又承受过一道重击后,初宴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他颤栗着双手,吃力挪动身躯,便摸索便抬手试图去抓太子的长袍。 他终于抓到一角丝滑的冰蚕丝衣料,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扎手。 “命定之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 太子侧妃的声音骤然响起,她身着太子妃才能穿戴的华服,扯过被初宴抓住的衣袍,接着将手中的短柄权杖狠狠碾压在他手背上。 “凭什么你能催动海神琴,但我的羽丁不可以。我倒要看看,你这双手有何特别之处。” 太子侧妃一声怒斥,将抵在他手背上的权杖狠狠一绞,她发了真力,因此初宴承受的并非仅是普通的力道碾压。 “咔哒咔哒” 手骨被碾碎的声音,惊悚响起。 初宴一声不吭,只是用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权杖,渡力试图给太子侧妃一个反击。 但他的力量先前被玄铁链封锁,挣脱玄铁链时几乎耗尽,因此此时反击,仅能使灵力攀上权杖,灼伤太子侧妃握杖的手罢了。 太子侧妃没想到他会还手,怒甚,当即施法将他缚住。 太子侧妃尖利的声音更在场之人皆十分不适。 她此时不再顾及太子,因为她知道,太子若想要顺利继位,就必须获得族中每一位长老的许可,而她蚌族也在长老之列。 先前她畏惧太子,是因为太子暂且还不需要她族的帮助,现在时机到了,此时不为儿女报仇,更奈何时。 在太子的默许下,太子侧妃继续张狂道:“还我熙芸!” 她也不知初宴以熙芸之力炼化的海蝶早已报销,也不知初宴究竟将海蝶之力匿藏语哪道灵脉,因此便将他全身灵脉悉数斩断。 她原本是打算将初宴的灵脉全部抽走的,但太子为唤醒海神,只允许她报复初宴,但决不许她毁坏任何用以唤醒海神的“部件”。 这是太子的原话,他一直将初宴视作工具,至于他的血液灵脉等等,在太子眼里不过是零件。 太子的思想贯彻整个海国,久而久之,除了鸢尾与奚洲白看到初宴受伤会担忧之外,在其余人眼中,不过是工具损坏了零件而已。 初宴绝望之极,眼前这个,百年来被他视作父亲的人,在卸去所有的伪装后,暴露出的狰狞面目,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阿父,阿父……” 过往排山倒海般冲刷过他的心田。 “阿父”是他父亲还未被立为太子时,他对父亲的称呼。 那时,他刚化作成人模样,心智未全犹显稚嫩。 那时他的阿父一面陪伴着他与阿娘,一面和颜悦色地教授他妥善作用灵力之法。 那时当真是一幅家和万事兴的美好画卷。 但再后来,父亲被册封为海国太子,由于初宴的母妃早年在人间停留过一段时日,因此一直有海族对她勾结人类一事持怀疑态度。 十年前的那场海难,海族对于鲲妖母子被掳一事,将矛头一致对准初宴的母妃。 太子刚获册封,他闻听此事后,当即将初宴的母妃监禁。 初宴地位骤降,不久后,又接连痛失母妃与阿姐…… “你一定在想,你的阿父为何会突然这般苛待你。现在海神归来在即,我也不必在瞒你。你阿父心中的太子妃一直只有我,他恨透看你母妃面色过活的日子,正巧发生海难,他终于能名正言顺和你母妃撇清关系。还有,那个和你母妃生的孽种,他也终于能除之后快。” 初宴呼唤阿父的声音骤止。 “何意……”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家破人亡的惨局,是阿父亲手促成的,更是阿父喜闻乐见的。 甚至,他母妃和阿姐身故,是他期盼已久的…… 初宴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细思极恐。 偏偏此时,太子侧妃就是要看他心碎的样子。 “还没明白吗?这一切,并非是偶然。是太子殿下为了我,苦心谋划的一个局。他之所以屡次当着你的面训斥我,也是为更好地营造这局。杀你母妃和阿姐的,不是我的熙芸和羽丁,而是你的……阿——父。” 这绝不是真的。 他起先以为,阿父没能救母妃与阿姐,是无能为力。 再后来,经过奚洲白的分析,他以为,阿父没救母妃,是因为当时阿父政权未稳,出于稳定海国局势的初心,他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后者,当时单纯善良的他虽有些难以接受,但终还是原谅了阿父。 没想到,阿父当年之举并非“明哲保身”,而是伺机彻底击垮母妃与她背后的势力。 原来,太子一直在伪善。 在分析清楚来龙去脉后,他最后问了太子一句:“阿父,母妃对您一片痴情,你因何相负?” “一片痴情?笑话,身为王储,于己无益的情,弃之又何妨?” 初宴兀自冷笑一声,他拼尽全力曲肘,竭力支撑着自己残破的身躯,试图站起。 “看来你是这副皮囊披得太久,是时候该做回工具了。” 太子眼中透着鄙夷,朝初宴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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