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次摆摊
景洛的脸被打歪了，脑袋嗡嗡两声，错愕得抬头看着他哥，眼底闪着泪花。
他哥，竟然为了那女人，打他？
景湛也没想到自己真会动手。
可想到蒋南乔说不能纵容景洛，他声音更是严厉：“你一直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会靠嘴说别人的不是！给我回屋面壁思过去！”
景洛扭头就走。
他没错，错的是坏女人！
蒋南乔来的时候就看到景洛在院子里发狠剁鸡食。
看她来了，他丢下菜刀进屋砰得把门关上。
蒋南乔气笑了。
她还没生气他下毒害小溪呢，他倒气上了。
蒋南乔把菜篮子放门口，掏出两张大团结压在下面。
要不是今天陈红娥说起景湛，她还真就忘了这茬。
这不她就回家拿上干货，再提上空间里的牛肉来了景家。
结果就吃了闭门羹。
算了，等忙过这一阵再来吧。
她最近在调配固色剂，以免手绢上的绣花线掉色，而且蒋家有缝纫机，她做手绢也方便。
景洛扒着门缝，看蒋南乔放下东西走了，他打开门想把篮子丢出去。
可他爸却从他手里拿走篮子，景洛拧起眉，“爸，咱不要她的东西！”
景父看到篮子里的肉，底下还有二十块钱，他看着蒋南乔离开的方向沉沉叹气。
景湛晚上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门口有个忽明忽暗的红点，他凑近才发现是景父坐在那吧嗒吧嗒抽烟。
“爸？”景湛一脸诧异。
他爸从不抽烟，今天怎么了？
景父狠狠抽了一口老旱烟，把菜篮子递给景湛。
景湛看到里面的肉以为他爸想通了，可下面两张大团结又让他拧起眉。
“那女人拿来的。”景洛躲在门后嘀咕。
“小洛！”景湛瞪着景洛，这孩子怎么就教不会了？
景洛吐吐舌头，扭头进屋。
景父把烟底巴放在脚下，用破旧布鞋踩灭。
他低着头打手势，同意景湛去当木匠，但不能强出头。
景湛抿着唇点头，提起篮子进屋。
看着那条破败的腿，他唇角苦涩更甚。
或许，有钱也没用。
……
两天后，蒋南乔拿着绣好的手绢去找陈主任，刚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蛋香。
金凤乐呵呵得招呼蒋南乔：“南乔，你这鸡蛋糕太好卖了！我在娘家村卖了两天，每天连个渣渣都不剩。这不，今天我婆婆让我做一锅在咱村试试。”
蒋南乔看金凤乐得合不拢嘴，她也高兴。
不过屋里堆着不少的干货和蔬菜，她转头问：“凤姐咋弄了这么多菜？”
“害，村里人听说有鸡蛋糕，提前拿东西来换。我想反正都是一个村的，换点就换点呗。”
蒋南乔拧起眉。
金凤怎么还用东西换鸡蛋糕？
遇着有良心的还好说，可架不住就有爱贪便宜的。今天拿一篓子菜换块鸡蛋糕，明天可能就拿半篓子，不断试探底线，越给越少。
而金凤能因为半篓子菜跟人翻脸？
不能！
若是如此，村里人只会骂金凤掉钱眼里了，连块鸡蛋糕都要斤斤计较。
长此以往，金凤在村里卖鸡蛋糕，收不到什么东西不说，还出力不讨好。
人性经不起试探，尤其跟金钱挂钩。
村里那些仇富的嘴脸，她可都见识过。
蒋南乔思忖再三，还是提了一嘴，“凤姐，鸡蛋糕可以给村里适当优惠，但不能不收钱。这样以后习惯了，哪天你再想收钱就难了。”
金凤点点头，等婆婆回来就商量收钱的事。
这时，陈主任风风火火进门，一闻到鸡蛋味就想吐。
她赶紧拽着蒋南乔去东屋，顺手把门关上，忍不住唠叨：“鸡蛋糕是好吃，可架不住天天吃。”
老二媳妇这几天学做鸡蛋糕，一盆盆不好吃的鸡蛋糕都是家里人解决的。
陈主任转头看到蒋南乔手里的手绢，顿时眼前一亮，“呀，南乔，你绣真好看，能给我一个不？”
这小猫绣的每根毛都清清亮亮，就跟真的似得。
她摸着手绢又叹气。
要不是供销社断了货，就凭南乔这手艺，肯定能有人买！
“婶儿，鸡蛋搞到了不？”蒋南乔计划在黑市卖鸡蛋送手绢。
买鸡蛋的一般是家庭主妇，有买手工品的需求，是潜在客户。
但怎么送赠品也有讲究，送不好只会叫人不重视，出力不讨好。
“南乔，你这主意能行吗？”陈主任一脸担忧。
“不试试怎么知道？”蒋南乔展颜一笑。
“那行，明天你来拿鸡蛋。”陈主任决定跟蒋南乔试一把。
有陈主任帮忙，蒋南乔就不担心了，回家跟蒋母准备蛋托。
这年头收鸡蛋虽是投机倒把，但只要操作得当就没人会去举报，所以需要陈主任出面协商。而且金凤做鸡蛋糕也需要鸡蛋，不算是为她自己跑腿。
第二天一早，蒋南乔跟金凤一人骑着一辆28大杠，驮着一筐包好的鸡蛋去南面黑市。
这一路可把她累得够呛，得避着坑坑洼洼的地方。
到了黑市，蒋南乔和金凤找了个挨着的空地方，她把鸡蛋筐卸下来，哪怕这一路再小心也碎了七八个。
蒋南乔没急，先处理碎鸡蛋。
金凤兴冲冲放好鸡蛋糕，不少人闻着味来打听。
“你这弄得啥，咋这么香捏？”
“哟，金黄金黄的，是鸡蛋糕吧？多少钱一斤？”
金凤伸出五根手指，“一斤鸡蛋糕五毛钱，不要票！”
“啥？五毛？咋这么贵！”
“我的个老天爷啊，五毛钱一斤，真敢要！”
“走吧走吧，去前面看看。”
原本摊前围了不少人，这一听价格都走了。
金凤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扭头问蒋南乔：“南乔，我是不是要多了？”
蒋南乔摇头，“不，你要少了。”
鸡蛋糕可是纯手工制作，鸡蛋白面和油都不少用，一斤成本最低也得三四毛，卖五毛岂不是白忙活？
而且她不觉得鸡蛋糕没行情，只是没拓宽市场。
蒋南乔看金凤像霜打了的茄子，拍着她肩膀开解：“凤姐，你我知道鸡蛋糕好吃，村里人也是慕名而来。但黑市不一样，这里的人都在货比三家，所以需要换个思路。”
“啥路？”
“不能一斤一斤卖，得一块一块卖。”
金凤又皱起眉，不太理解。
蒋南乔掰碎了讲给金凤听：“他们看着鸡蛋糕好看，但不知道好不好吃，一下买一斤万一不好吃咋办？五毛钱不是小数，很多人就不舍得买了。”
金凤听明白了，“买一块花钱少，就当尝尝鲜，这样更能接受。”
蒋南乔打个响指。
孺子可教，就是这么个理。
金凤茅塞顿开，看向蒋南乔的目光更是钦佩。
可接下来蒋南乔的话，又让她惊掉下巴。
“啥，一毛钱一块只给一两？”金凤没想到蒋南乔要翻倍卖啊，顿时心虚得摇头，“不行不行，这么卖肯定没人要！”
“一毛钱一两，八毛钱一斤，就这么卖。”蒋南乔做主拍板。
又陆陆续续有来问价的，金凤都扭捏着不好意思张嘴。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肯定嫌贵。
金凤愁的直皱眉。
这还不如走街串巷卖得多呢！
早知道就不跟蒋南乔一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