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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围篝餐饮屋内困(伍)

时过三更,无敲无梆,寂夜之中愈发昏沉结黯,院中三堆篝火半炽不灭,燎燎灼灼,映照着旁边十数银月教众种种睡姿。屋内众人也是困顿不已,辛芙爬上旁边小床,复又入眠,睡得十分香 甜。华宝上人闭目无语,悄声静息,端坐于屋侧一隅,然细细观之,他一双肩膀贴着后面墙壁。柳庭花倒也机灵,将三张小凳拼接成全,蜷缩身体于上,接过一堆草禾小垛为枕,安然栖去。 王萍初时冷笑一声,低声抱怨道:“他这男儿好生享受,却不顾及我等妇人呢?”见辛英侧目睨之,颇为不然,甚感无趣,于是学她的模样,将一张草毡垫铺底下,口中嘟哝得一番,鼾声陡 起。 辛英眉头微蹙,哼道:“一介妇人,如何还打鼾啊?果真是过肥越胖,反倒成疾病。” 她自离大都南下,日夜牵挂心思,其实睡得不慎安稳,长久累积下来,颇为疲惫不堪,只是强作精神、故拟端庄雍容罢了,隐忍不发、按捺之下好不辛苦。此刻她与辛芙姊妹团聚,得享合家 美满之乐,虽然为银月教群豪团团围住,觊觎不善,但料想柳庭花既已将止戈牌挂出,这一天一夜当是无事,心中一时倒也安心,不多时沉沉睡去,容止若那含羞芙蓉,烛光月色之下,更胜 三月桃花娇艳。身材灵珑,袍下露出裹着锦香翠袜的一双纤足,盈盈可握之,把玩惬意,只瞧得杨不识胸中砰然乱跳,急忙屏住心神,转过身去。他见窗外淡月披纱,被一层薄薄云雾遮掩, 又想起罗琴,心中忧伤登起,呆呆站立,不觉调息运气,便如当日在家中依照南毕远传授的法子睡觉一般,炼神锻气,存意丹田,只是如今腹中真气绵绵浑厚,似云霞蒸蔚,已然大不相同。 待天明,东方破晓,晨曦开云掠茫,肚白笼罩,四处皆是茫茫金灿。屋里众人听得外面又是咶噪一片,不觉醒来,倚凭窗口观看,却是那周三竹、吴攀等人备妥香茶浓粥,又把昨日余下的羊 肉分发,大吃大喝。辛英眉头微蹙,颇有不悦,道:“一大早便吃这些浓荤厚腻之物,抵逆肠胃,亏他们也能吃得下来么?”王萍叹道:“我每日起来,必是欢喜到那轻风雅雾之地吐纳浊息 ,这般倒好了,熏气乱缭,铺天盖地,几乎教人作呕。吐出胸腹浊气,吸进来的又是一口浊气,更是不堪。” 各人依旧掂了馒头吃喝,被水润浸,盆中周围凉爽一些,不曾蚀坏。早晨饭量不大,只吃了半个便即果腹,唯独王萍大觉不足,腹中咕咕乱响,叹道:“晨钟暮鼓,春花秋月几时休?我现在 便敲起了肚皮面的大鼓,再延至黄昏,只怕早已肠空胃尽,‘人比黄花瘦’了。” 辛芙扑哧一笑,道:“你说那里话,咱们中午不是还有一顿么?”王萍扁扁嘴,将腰间布带朝里用力勒了勒,环结扎牢,有气无力道:“莫说老娘我此刻度日如年,便是真正捱到午时,只那 几个馒头,哪里能够填塞牙缝呢?罢了,罢了,如此粮绝困顿,饥馑难当,待期限过去,不待外面的那些人进来捉执,咱们便即自己束手待毙,乖乖投降了。”此言一出,自然是大长敌人的 威风,萎靡自己志气,但说得也是实话。便听得外面那窦渊大声笑道:“咱们在这里养精蓄锐,他里面愁云弥漫,有趣,有趣。”彭云飞冷然道:“这便是瓮中捉鳖了。” 辛芙扒在窗缘之上,一手推开窗格,骂道:“酸秀才,你胡说什么呢?哪里是瓮,谁人是鳖了?”辛英也道:“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心下却暗暗焦急,心想这彭云飞其实说得不错 ,自己数人饿得眼冒金星、气力俱竭,其时任由他们闯将进来,点穴捆绑,那可不是被瓮中捉鳖吗?转念一想,愈发沮丧,忖道:“所谓瓮中捉鳖,捉鳖之人若是不小心,伸手不慎,便会被 瓮中的老鳖狠霸霸地咬上一口,破皮出血,伤肌损肉的。咱们动不得刀剑、使不出拳脚武功,却连那瓮中的老鳖也比不得呢。”柳庭花满脸依旧不在乎,双手负于背後,摇摇摆摆,来会走动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在后面嘻嘻一笑,说道:“好姊姊,你惹祸了。”辛英怔然,咦道:“你说什么?” 柳庭花收容敛笑,正色道:“这彭书生最与旁人不同,你说他穷酸也好,说他破落也罢,就是嫌弃他邋遢无饰,他也不会生气,可是就偏偏不该说他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云云。此人在 银月教中,颇有文采,与教中一位令主并称‘皓月双秀’,生平最是自负骄傲,以为古往今来,号称才高八斗、学识渊博者虽然不好,其实多是那故名钓誉之徒,唯独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大才 子哩。你说他吐不出象牙,岂非是骂他也故名钓誉,乃是滥竽充数的东郭先生么?”辛英不加思索,脱口冷笑道:“依你高见,我该说他是狗嘴里吐得出象牙了?好,好,我夸赞他几句又有 何妨?”彭云飞闻之真切,将手中茶盅往地上种种一掼,摔得粉碎,脸色铁青,青冉冉阴沉无比,怒道:“丫头气势汹汹,怎敢出口伤人?”辛英不服,斥道:“我便是骂你了,那又怎样? ” 杨不识叹道:“屋外的先生,你骂我等是瓮中之鳖,惶惶恐恐、局促不安,辛姑娘说你是狗嘴搬唇,递舌无忌,算来也是礼尚往来、相互抵销,互无相欠。”吴攀挑眉眦牙,鼠目聚光,甚是 滑稽,笑道:“皆言文人相轻,今日见之,果真是名下无虚。”辛英呸道:“我可不是什么酸溜溜的文人。”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却又朝杨不识觑来一眼,低声道:“我可不是说你。” 杨不识一笑莞尔。 周三竹大声道:“不错,你是完颜亮的王妃,每日浓妆艳抹,曲意奉承,讨他欢心就是了,荣华富贵,自然享受不尽,哪里还需作什么文人?”吴攀笑道:“这江南一地的文人,若非孤芳自 赏、自比清高,以为是介子推之大隐名流,便即日夜盼望着赵家老儿开科取士,博得功名以为光耀。那北地的读书人,要是按不住寂寞,便寻觅千途万路,要替那完颜亮看门护院。都是给别 人使唤指派罢了。”两人一应一答,辛英心中凛凛,念道:“他们如何会知晓我的身份?”辛芙瞠目结舌,瞅瞅她,又斜瞥杨不识一眼,怅然若失。 柳庭花摇头道:“姊姊若是文人才好,便是得罪了他彭大先生,那也不碍大事。管他闹得个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如都红了眼的公鸡,大不了双方再舞文弄墨,重新较量一番,或是雅量诗词, 或是街头喝骂,咱们也不会笑话。你不承认自己是文人女秀才,待晚些屋破,被他们擒获,这彭大先生执意报复折磨你,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是想一想情景,便教我不寒而栗,大呼惊惧。 ” 辛英只道他胡言乱语地恫吓自己,冷笑道:“大不了被他一刀杀了,有什么可怕的?”王萍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啊呀道:“该不是此人极其风流好色,擒执你後,却要把你衣裳剥得干干净净 ,大行不轨之事吗?”辛芙怒道:“你这胖妇人,满腹的草包,既然饿着肚子,如何还有气力胡思乱想?”王萍不甘示弱,气汹汹地骂道:“你不爱听实话,老娘也懒得罗嗦。”却看柳庭花 喟然长叹,道:“非也,非也,这彭先生最不好色。听闻当日有人送了一个绝色女子于他享受,他不恋床第之欢、红绡旖旎,反倒一掌把她给打死了。”众人“氨的一声,惊道:“他不欢 喜女色也罢了,何必将人家打死呢?”柳庭花道:“自然是有用的。他打死这位绝色美人之后,用大刀将之分成数块,用火烧烤着吃了。”众人又是“啊”的一声惊呼,面面相觑,瞧见对方 神情,无不骇然心跳。 王萍喃喃道:“柳兄弟不是开玩笑吧?哪里有人吃人的?”窗外吴攀哈哈大笑,道:“这事做不得假,他确实吃人咧。” 华宝上人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这吃人古已有之,虽然残人无性,乃是天底下第一极恶罪孽,然屡见不绝。唐末黄巢起义,叛军攻入长安,他们不是就将一座长安长无数居民食尽了, 方始撤退的么?小施主博览群书,想必这方面典籍也是多见不鲜吧?” 杨不识恨恨道:“莫说春秋远时,只谈八王之乱,那幽州刺史王浚势薄,遂引入慕容鲜卑欲对付成都之王颖。慕容鲜卑乃是禽兽之族,乘机大掠中原,既抢劫了无数金银财宝,还掳掠了我国 数万名汉族少女。于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嗯嗯,那样,且又将这些少女充作军粮,肆意宰杀烹食。後走至河北易水之时,竟然吃得只剩下八千余名少女了。王浚发现后,又悔又恨,遂要 慕容鲜卑留下这八千名少女。慕容鲜卑贪吝成性,一时吃不掉,又不舍得放掉,于是便将八千名少女悉数投河,淹死于易水波涛,史载易水亦为之断流。” 柳庭花道:“羯族暴行,更是触目惊心了。史载他们行军作战之时不备粮草,只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且称为“双脚羊”。夜间*,白天则宰杀烹食。只说其后赵建国,几尽灭族。石虎凶暴 ,其子石邃更是教人作呕发指。他于自己府上,闲着无聊之时,整日里便带着一把大刀乱窜,凡碰到自己的侍女,一言不发,桀桀怪笑,擦干净血,放至盘内观赏。他,他还信佛--”华宝 上人急忙摇头,辩驳道:“如此恶魔,天地难容,我佛教也容不下他。” 王萍咦道:“佛门广大,怎么不肯教他行善呢?”柳庭花哼道:“此人哪里真正信佛?他命令所掳掠的汉族女子尽做尼姑,但碰到有些姿色的,这石邃必强先与之那样,再把这倒霉尼姑煮了 ,还要赏赐于部将吃,却让他们猜测是用什么原料做的。”辛英姊妹不觉打个寒噤,眼目往窗外瞧去,心想:“这些食人恶魔都是西域荒漠之野人,他们也是从西域过来的,--”不敢思忖 下去,只觉得心慌意乱,胆战心惊。辛英暗道:“他们若是真的冲进来了。我先用发上的金钗刺死妹妹,然后自尽,绝不多受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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