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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五剑架来五刀往(贰)

如此连斗两阵,天色渐晚,有人提议明日再议国事江湖大计,便是要举武林盟主,暂领群豪抵金护宋,也待第二日计较不迟。群豪多是远道赶来,本就困乏疲惫,纷纷叫好。有人准备妥当, 就在本阵搭起了简易帐篷,又在帐蓬之间,架木生火,烧烤做熟,那香气阵阵传袭,飘扬甚远。大半皆是轻装而来,索性就席地而坐,不能生火,不吃熟食,从包裹中取拿干粮。有人摘下盛 酒的葫芦皮囊,一边喝酒,一边啃咬酱卤牛肉,担风袖月,披天枕地,倒也其乐融融,甚是欢洽。丐帮弟子盘跌散坐,支火埋烧花子鸡,待拔开泥土,揭去上面树叶泥封,露出香嫩嫩、软酥 酥的鸡肉,旁边诸人莫不垂涎三尺,暗道这丐帮的花子鸡果然是名不虚传,虽是眼热嘴馋,但顾及自己身份,岂能向花子乞丐讨要美食,皆故作罔闻无睹之状。 杨不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里面却是干巴巴的两个白面馒头,龟裂焦硬,难以下咽。他解下水袋去那潭边取水回来,半袋子水都喝尽了,馒头也不过嚼了三四口。 那岩上之人“啪”地扔下一个纸包,道:“这是一只生鸡,你可会做成花子鸡?若是做的,咱们一人一半。”杨不识大喜过望,道:“花子鸡乃是我的拿手好菜,自然做的。我也不敢要半只 鸡,你只消给我小半就可以了。” 那人笑道:“你是好人,我也不是坏蛋。这生鸡若不能熏烤,我也吃它不得,我提供菜佐,你展现手艺,便如那一出钱,一出力,各得半只鸡,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你也休要推辞。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张展铺开,里面果然是辣椒、碎葱花和一些干酱、生姜。 杨不识笑道:“兄台还正是周密妥善之人,只是这生姜晚上吃不得,所谓‘夜吃姜来塞砒霜’,还是取出了好。”选了一处地方,道:“此地土质最好。”刨坑埋鸡,在上面堆集柴禾,燃火 熏烧。那人坐于他身边,伸出手指,将纸包中的生姜挑了出来,搁置一旁,举止十分仔细,却连其中丝毫姜末也不放过。 杨不识瞧他十指纤细,火光映照之下,若十根精雕细琢的象牙润玉,不由微微一呆,心想:“这位兄台相貌虽然不敢恭维,但他一双手真是好看,便是许多女子,怕也比不上他。”思忖间, 不觉走神,忽然肩头耸动,却是那人伸手轻轻推搡,奇道:“你发什么呆呀?”杨不识恍然回神,羞臊得无地自容,仓促道:“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实在是大大失礼。” 那人扑哧一笑,咳嗽一声,正色道:“甚麽高姓大名,你这书呆子何时才能惹上些江湖爽气。告诉你也无妨,我姓秦,你也不要‘兄台,兄台’地叫我了,只唤我秦罗就是了。”杨不识笑道 :“原来是秦罗兄弟。”秦罗眼睛一转,似有促狭捉弄之色,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道:“杨兄,我看你方始盯着我的一双手呆呆走神,眼神颇异,哎呀呀,莫非,莫非你有什么断袖之癖 好?我可是正经人家出身,对于这般奇习怪俗,最是害怕,你可休要打我的主意。” 杨不识闻言,哭笑不得,自己也被他这一番话唬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寒噤,急忙拱手道:“我也是出身正经人家,自小多习诗书礼乐,诗虽不精,乐虽不通,但颇明书中道理,更兼重礼仪纲 常,这般逾越规矩,有违阴阳道德、人世伦理之举,便是杀了我,也断然不为之。”言罢,额头已然冷汗涔涔,起了身子,就要往旁边另外一侧挪移,才稍动弹,手背却被秦罗牢牢按住,笑 道:“杨兄正是老实人,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作真呢?你要是躲闪一旁,反倒显得你心中有鬼,如今被我戳破心思,于是愈发慌恐了。”杨不识心中稍定,讪讪一笑,道:“原 来如此,秦罗兄弟如此风趣,却吓了我一大跳哩。”忖道:“初见他时,他板颜正色,不苟言笑,后虽言语,却颇多阴阳怪气、刻薄讥讽之意,如今又调侃戏虐,几乎把我骇唬瘫地。”恐他 又不晓得会问出甚麽稀奇古怪的问题,灵机一动,道:“先前我见兄台挑姜,却想起这‘姜’姓的来历,于是不免出神,不想因此被秦罗兄弟误会。”秦罗咦道:“这‘姜’字有何典故,你 们江南故事真多,你说给我听听啊!”杨不识笑道:“其实无甚,这‘姜’姓本是上古炎帝姓氏。当前黄河中下游地区,少典氏与有蹻氏生黄帝炎帝,炎帝生长于姜水附近,姜水是渭河的一 条支流,便在陕西岐山之东,炎帝是姜姓部落的始祖。” 秦罗哦道:“那黄帝呢?他姓什么?”杨不识道:“黄帝姓‘轩辕’,他有二十五子,其中十四人得姓,有十二姓,只是那十二姓,你要现在问我,我也答不出来,只记得其中有姬、己、祁 数姓,那青阳氏与苍林氏得了姬姓。”秦罗掩口笑道:“我不问你就是了,只是这‘轩辕’好怪,不知何解?”杨不识道:“不怪,‘轩辕’者,便即天鼋之意。”说话间,篝火劈里啪啦直 响。 杨不识将火挪开,另成一堆,拔出泥中花子鸡,果真香气四溢。两人相顾而笑,大快朵颐。 至夜半时分,群雄皆酣,部分打坐运气,盘膝而眠。君子峰上,云帷低垂,为淡银细月轻轻撩拨,月光忽隐忽显,便若有人在峰上天帷喃喃细语、窃窃传情,只映照出些许轮廓光影,愈发扑 朔迷离。山野四下,虫声唧唧,万籁俱静,就是夜露凝珠,顺着岩壁缓缓滑下,渐沉渐重,突然跌落于湛清水潭,那偶尔“叮咚”声响,此时也是听得真切分明。各门各派的旗帜或是匍匐倒 地,或是依旧耸立,面上痕纹字迹,于月光朦胧之下,皆如一般无二的模样,分不清是标榜何意。有那旗帜晃晃悠悠,摇三摆四、晃五曳六,有的旗幡长极宽窄,被一阵山风悄悄吹过,扑拉 几下,垂萎不动,又是一阵夜风掠来,打缘翘边,布面绸页呼啦啦被横掀而起,绕着半个圈,转个歪弧斜线,索性缠绕于杆上,往下陷搭,无精打采。 秦罗依旧跳回岩上,一手屈肘垫于耳下为枕,另一手五指微合微张,搁于腿上,朝左边侧卧而睡,只余下一个背影对着岩下。杨不识听他睡无鼾吐,呼吸均匀绵长,显是安稳入睡,心下好生 羡慕。他心中始终惦念着寿春城内动静,也不知麻姑此刻安危如何,又兼知完颜亮乃是天下闻名之好色贪淫之徒,麻姑落于他手中,实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愈发焦躁难安,不得入眠。辗 转反侧,忽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何不趁此时往寿春城中走上一趟,数日前宋金在此交兵,兵戈雷炮,说不得哪一处城墙受了轰击,遗下几个可供攀登的豁口缺缝。”主意既定,爬起身来 ,就往外面走去。 前面被一群人席地安歇,填塞壅堵,相互叠腿交臂,委实难以插足成行,杨不识深吸一气,拔身纵起,就往对面空地跃去,身在半空,忽然听得耳旁呼啸风响,侧目观之,却是一粒黑乎乎的 物事疾射而来,心下大惊,反手探臂,将之捏在手中。这陡然不意,体内真气尽泄,身子便若石头一般朝下坠沉。下面躺着不知何门何派的一个大胖子,歪着头呼呼大睡,口水白涎流了一地 ,沾湿旁边那搡挤接靠的一个汉子之肩膀,他或嫌天气炎热,衣襟敞开,露出圆鼓鼓的大肚皮,一升一降,起伏难平,上面不知何时贴上了一片树叶,盖住肚脐,倒似怕他受凉一般。杨不识 心下大惊,暗道:“我如此摔跌下去,轻者将他撞醒,少不得惹来一顿喝骂拳头,惊动全场众人,重者只怕稍有不慎,便即会戳破他的肚皮,要是闹出任命,那可是糟糕之极。”情急之下, 骤然吸气猛提,但下坠之势难消。见胖子旁边各有一并铜锤,灵光一闪,不及深思熟虑,陡一拔腰,身体便在空中倒立起来,头下脚上,那脑袋离胖子肚皮不过二尺,眼看就要撞上。杨不识 大急,双臂疾出,手掌各于那锤面上用力一压一按,肘曲肩平,堪堪打紧歇住,此时鼻尖对着大胖子肚脐树叶,暗呼好险。 孰料那树叶被夜风吹掠,竟然倏地抬起,叶尾残梗不偏不倚,插入他的一只鼻孔。这一撩拨当真是奇痒难耐,杨不识忍耐不得,“啊嚏”一声,两手用力一推,身子顺势翻转而起,翻了两个 筋斗,落在了树林边缘空地之上。那大胖子口中“啊氨两声,眼也睁,四肢舒展,扭转几下,继续呼呼大睡。杨不识长抒一气,摊开手掌来看,上面贴着一颗果实种籽,方才先压后推,俱 是用力挤搡,已被碾扁,心中不由忖道:“是谁用这种籽打我?”听得头顶哇哇鸣叫,传来扑踏踏之声,抬头观看,见一只夜鸟展开翅膀从上面掠过,往前面一棵大树树梢飞去,不多时,它 又从梢顶飞起,转向远处,打下了一些树叶细枝。杨不识微微莞尔,自语道:“是了,定然是我方才跳跃之时,不知不觉打搅了这位鸟兄之春秋大梦,它一气之下,便用如此‘暗器’训我。 说来说去,我之过也。”不敢耽搁,闪身跃入树林,树林之外就是山道,直通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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