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少主
“少主！”
五人异口同声的说到，惊得伏离瞪大了眼睛！
“什么？”
“白骨河分部主理人——殷博南参见少主！”
“玄鹤崖分部主理人——叶松明参见少主！”
“乌崧镇分部主理人——巴鲁参见少主！”
“暮云谷分部主理人——云珂参见少主！”
“血池分部主理人——红袖参见少主！”
五人依次在伏离面前郑重行礼！单膝跪地！这么重的礼节，让伏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各位前辈快起来！我……何德何能成为你们的……少主？”
“伏离少主！您有所不知，老爹在很久以前就秘密召集过所有黄泉势力分部的主理人，老爹力保您成为他的接替者，包括今天没有到场的几位，大家都认同老爹的决定，在他死后，拥立您成为黄泉势力新的领袖！”
说话的是殷博南，他从老爹还未离开冥府时便是老爹的副将，也是最早一批追随老爹的“信众”之一，精绝的射术百里穿杨，对伏离更是好的没话说，不仅从小看着伏离长大，伏离这一身绝技，有一半都由他传授。
“殷叔叔，我……我实在愧不能当，论资历，您才是最应该接替老爹的人，我体内的墨毒已经爆发，恐怕时日无多……”
“啪。”
殷博南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打在伏离脸上，惊得周围众人一愣神。刚准备说他，却见殷博南沉重开口。
“伏离！你知道老爹当年为什么救你出来吗……”
面对殷博南的问题，伏离摇了摇头，或许是殷博南发现自己有些失言，话锋随即一转。
“你知道老爹为了救你出来，牺牲了多少吗！这些年，他肩上的担子重如山岳！如今他倒下了，你却不敢接下他的重托，你配做他的儿子吗！你配喊他老爹吗？！”
“……”
面对殷博南的斥责，伏离低着头一声不吭。
“呵，没救下老主子，倒是挺会教训人。”
夜华忽然在一旁轻声讥笑了一声，听得殷博南立马皱起了眉头。
“叶华！你记住，你哥哥所做的一切，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老爹真是瞎了眼，收养了你们这对狼崽子！”
殷博南的话没能令夜华有丝毫触动，反而笑的更放肆了。
“惩罚？靠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是这个将死的孩子？你说的信誓旦旦，你能让他活下去吗？哈哈哈哈。”
“我能。”
殷博南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让伏离和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殷叔叔，伏离他真的有救吗？”
云珂一脸期待的看着殷博南，而殷博南则坚毅的望着伏离。
“告诉我！你想活下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为了替老爹报仇！为了结束冥府的统治！告诉我！你想活下去！”
看着殷博南那无比坚定的眼神，伏离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想……我想活下去！！”
少年用尽全部的力气大喊着，跪倒在地上……他的声音穿破了天穹，在黄泉山脉中久久回荡，那是从最绝望的灵魂中爆发出的呐喊，比一切华丽的誓言都更富力量。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在少年声嘶力竭的呐喊之时，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从夜华眼中滑落……
云珂将伏离从地上扶起，摸了摸他的额头，将他的杂乱的银发梳理整齐。
殷博南看着伏离，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他看着天上那轮红月，开口道。
“伏离，在那轮红月之后，是一个名叫沧黎的世界，那是一片被光芒照耀的大地，去那里寻找力量吧……”
殷博南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来只见丝绒的绸子上躺着一枚漆黑的丹药。
“这是？”
“五更散？”
“殷博南你疯了？这是毒药！”
一直没有说话红袖忽然叫出声来，她一喊出五经散的名字，在场的众人无不头来诧异的目光，当然也包括一旁的夜华。
伏离从殷博南手中接过丹药，他也听过这个名字，这是种神奇的毒药，毒性之强可以压制世间的一切毒物！据说服下这种毒药的人，百日之内有如回光返照一般，百岁老人也能健步如飞，但是百日之后必定毒发而亡！
“服下五更散，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去找一个叫无涯的人，把老爹交给你的那件东西给他看，他一定会医好你！”
殷博南说到无涯的时候，夜华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没想到他居然也知道无涯。
“无涯？”这个名字伏离有些印象，之前老爹和他商量去彼端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名字，至于老爹的金令……
伏离听完殷博南的话，说着便往身上摸去，这才发现老爹给他的那枚大将军令早已不见踪影，他看向一旁的夜华，夜华眨了眨眼，往袖里一探，将一个金丝锦囊扔了出来。
那锦囊伏离一眼就认了出来，里面装的正是之前老爹交给他的“大将军”金令，此前伏离失去意识的时候被夜华收了起来，此时物归原主。
伏离将金令收好，一仰头，毫不犹豫地就将那枚五更散吞了下去，他望着天空中的红月，心中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搅动着，刻骨的恨意裹挟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深深根植于他的内心……
他忽然扯下一绺头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那座留给自己的空坟面前，将头发埋进空坟之中。
将头发埋好后，伏离重新回到了“老爹”的坟前，在他的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坟堆，也是他曾经的一切，不远处的废墟不断飘来燃烧的焦糊味，但少年的眼中已再无泪水。他小声对着眼前的坟堆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做，大家等着我回来……”。
“兄弟们！愿意用性命为少主开路的，跟我走！杀入妖月司！送少主去彼端！”
殷博南振臂一呼，周围的“猎人”们纷纷响应！
但这振奋人心的场面却引来了夜华的嗤笑。
“呵，就凭你们？别说妖月司，酆都城你们都进不去。”
殷博南恶狠狠的看着夜华，愤怒的眉头跳动着，但却无法开口反驳，他也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即便是豁出性命，他也要为伏离争取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要不是少主拦着，我现在就杀了你。”
“哦？杀了我，这小子可就永远没机会去往彼端了。”
夜华朝殷博南使了个眼色，瞬间便间这位中年男人的怒火压了下去，夜华的意思是？他要送伏离去彼端？！
众人屏息凝视的看着夜华，而夜华则安静的看着伏离，从那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他流了这辈子都不曾流过的眼泪，叶无双的强大他再清楚不过，向叶无双复仇仿佛蚍蜉撼树，但他要完成那个男人的遗愿，让这个少年活下去，给予他一个信念，纵然那是仇恨，纵然是遥不可及的妄想，不过，现在看在，对少年而言，有一份更加沉重的责任，凌驾于在这份仇恨之上……
“叶华，如果你能送伏离去彼端的话，也算了了老爹的遗愿……你当初和老爹……”
云珂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夜华，还没说完，便被夜华打断了。
“如果你们放心把少主交给我的话？”夜华扫视着众人，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她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转向伏离。“小子，跟我走吧。”
夜华潇洒的转身，抽出腰间的笛子放在唇边一吹，奇妙的笛声引来一声尖利的嘶鸣，一只雪白的大鸟便落在了他身前。
伏离看着众人，沉默了许久，他从每一个人眼睛里都看到希望的光芒，那希望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郑重的抱拳，对着所有人喊道！
“诸位！我一定会回来取下叶无双的狗头！！为老爹，为黄泉复仇！！”
“少主！保重！我们等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