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绝生符
“小婵，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清秋楼中最近来了一个琴师，亓景被朋友陆洹拉着来听琴。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云婵。
清秋楼门前一女子闻声回首，风姿绰约，过往行人见到皆痴迷不已。
亓景傻笑，“我们真是有缘分。”
云婵身后侍女听见亓景的话翻了个白眼，出声顶撞，“什么缘分，最近来听曲子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小姐和每个人都有缘么。”
一句话说的亓景脸色尴尬。
云婵轻斥道：“乐清，怎么这般无礼。”
虽是斥责，但是语气中缺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陆洹见亓景一头热，而云婵那边却冷冷淡淡，出头打着圆场，“琴师的演奏快要开始了，我们也进去吧。”
云婵微微颔首，众人一同进入清秋楼。
亓景在外两年，对清秋楼的情况不了解，陆洹便为亓景讲解，“这清秋楼掌柜是从煌阙来的，楼中装饰也都是煌阙风格。”
四人边走边说，亓景也在观赏楼中美景。
墙壁涂上不知名的颜料，入眼一片金黄，随处挂着做工精美的壁毯，女侍行动之间腰间铃铛微晃。
是和京城的其他酒楼截然不同的风格。
陆洹旁若无人的凑到亓景跟前，“这里之前最出名的是一群妖娆的舞女，那腰……”
“咳咳咳。”看陆洹说的忘我，亓景看一眼若无其事的云婵，连忙打断。
小婵还在这里，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
几人落座时，琴师还没来，三人便闲聊起来。
“你这两年在天恒派学武学的怎么样，改日咱们切磋切磋。”陆洹问起亓景这两年的情况。
云婵听陆洹提起天恒派，也来了兴致。
亓景不知怎么回答好友这个问题，只能支支吾吾答道：“还行吧。”
云婵冷不丁开口道：“听闻天恒派的浮光剑法天下无双，不知你现在练到了第几重。”
令亓景惊讶的是，云婵似乎对天恒派了解甚多。
他在天恒派两年多，也只是偶尔能听见少量关于浮光剑法的消息，只有天赋极高的人才有机会练，他自然是学不到的。
但是面对心上人殷切的目光，亓景只能违心扯出，“练到第三重了。”
“真的吗，那你可以教教我吗？”云婵听到亓景练到第三重，眼睛都在放光。
云婵对天恒派的武功感兴趣倒是出乎亓景的意料。
“这……”亓景为难。
他不是不想教，实在是不会啊，到时候露了馅，也不知道小婵会怎么想他。
“派中武功，应该是不许轻易教给外人的。”陆洹看亓景为难，替他拒绝。
站在一旁的乐清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
她还没说完，就被云婵打断，“乐清。”
乐清见云婵面有怒色，终于乖乖闭嘴，不再出声。
陆洹对乐清也十分不满，不过是仗着亓景喜欢她主子，不跟她一般计较，就蹬鼻子上脸，随意轻漫人。
要是放到一般人身上，十个乐清都不够处置的。
陆洹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常听人说，云家是出了名的宽善，不过对下人宽容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云婵自知理亏，无话可说。
乐清听到这话，更加无地自容，头恨不得低到地底。
一边是为自己出头的好友，另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亓景两面为难。
“琴师来了。”亓景给陆洹使了个眼色。
楼下琴音袅袅，真正的绝妙好曲。
众人凝神细听，只觉身处高山流水间。
一曲终了，众人还在品味，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沉醉。
“亓景，你怎么还缠着我姐。”
亓景转过身，云杉气冲冲的走过来。
“云杉，许久不见了。”
“谁想看到你，你要我说多少次，离我姐远一点。”
亓景纵然好脾气，面对云杉无缘无故的指责，也是有些怒意。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他喜欢云婵，并不代表他会不顾对方意愿时刻缠着对方。
陆洹也帮腔，“你姐姐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在这里搭台唱上戏了，真是好笑。”
“你说什么。”云杉怒视陆洹。
“好话不说第二遍。”
云杉原本就怒火中烧，陆洹又故意点火，手下用力，一拳猛击过去。
意料之内，陆洹抬手抵挡，另一只手化劲反攻回去。
别看陆洹平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际上他的武功远在云杉之上。
实力相差悬殊，云杉被打的倒在地上。
云婵赶紧将人扶起，“小杉，你没事吧。”
见云杉作势又要攻击，亓景连忙将人拦下，“大家别伤了和气。”
云杉的实力亓景也清楚，京中世家子弟，云杉的水平大约只在他之上，和陆洹对上铁定只有挨打的份。
“你滚开。”云杉见打不过陆洹，便将气全撒到亓景身上。
都是这个人害他这么丢脸的。
全然忘记是自己最开始挑衅。
云杉趁着掌上内力集中的内力未散，一掌拍向亓景胸口。
亓景毫无防备被打，顿时捂住胸口跌倒在地。
“阿景，你没事吧。”陆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亓景身边，将人扶起来。
亓景借着力起身，摇摇头，脸色难看。
刚想说点什么，只感觉头一阵眩晕，五脏六腑爆炸似的疼痛，无数液体争先恐后从口鼻中冒出，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陆洹见亓景倒地，脸色大变，冲着愣在一旁的姐弟俩大声吼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啊。”
说完蹲下身企图将亓景扶起。
然而伸出去的手臂却被人拦下。
“别动他。”
来人真是原鸽。
原鸽出现在这里，可是说来话长。
原鸽带了几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进京，被那几个混混偷去一些。又见一个公子落水，下水救人再上来发现包裹散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早水中。
祸不单行。
寻人之事毫无头绪，她只能找份工活，从长计议，刚好清秋楼招工，重重筛选之后把她留了下来。
原鸽刚给人上完菜，就听到不远处让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赶过来，就看到了之前在船上遇到过的亓景。
亓景七窍流血，无知无觉地仰面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原鸽让陆洹疏散围在一圈看热闹的人群，蹲下身查看亓景的情况。
她从小研习蛊术，医术也拿得出手。
把脉之后原鸽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他怎么样了。”看原鸽一副靠谱的样子，陆洹急病乱投医，问道。
她封住亓景的膻中、灵墟等穴位，看到旁边一脸关心的陆洹，知道陆洹是和亓景一起来的，吩咐道：“你把他扶上楼。”
这人中的竟然是绝生符，绝生符一发作，小命难保。
这其中最让原鸽惊异的是，这绝生符是她们暝羽族秘传的蛊毒，外界不会有人炼制，而且必须在练成之后三日内给人服下，否则不会有任何效果，发作时间也很短，五日而已。
这是否说明给亓景下毒的人是她的族人，她不能确定，但是至少和暝羽族有莫大的关系。
云杉跑去找大夫，云婵见亓景被扶上楼，原地停留思考片刻带着乐清跟了上去。
毕竟亓景是在云杉动手之后才倒地的。
云婵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
原鸽指挥陆洹将亓景放到床上，抓起亓景的左手，另一只手提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匕首，对着劳宫穴和少府穴的连线处就是一刀。
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从伤口中争先恐后爬出。
原鸽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冒出的小虫全部烧掉。
站在旁边的陆洹看到差点把刚吃的饭吐出来，赶紧捂住嘴。
原鸽看了一眼长在远处的云婵和侍女乐清二人，向陆洹摇摇头，表示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陆洹会意，走过去对云婵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婵自然是不能走，“他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心疾发作而已。”原鸽擦擦手，走到云婵面前。
“你是什么人？”乐清道。
她看原鸽很是不顺眼，只是一个酒楼中的侍女而已，竟然敢以平等的姿态和她家小姐说话。
原鸽对待充满敌意的话一向直接当成空气。
气的乐清跳脚。
“心疾？”云婵从未听说过亓景有什么心疾。
“过一会儿他就会醒了，病人需要安静的休养环境。”原鸽眼神扫一圈云婵主仆二人。
你们快走吧，不要再问东问西了。
面对原鸽的答案，云婵显然不信。
“大夫来了。”
云杉示意老大夫为亓景看诊，自己怯怯地站在云婵身边解释。
“姐，我真的没用力。”云杉他只是想教训一下亓景，完全没有料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和我解释有什么用，告诉你很多次了不要这么莽撞。”大祸临头，云婵难得教训弟弟。
亓家嫡系只有亓景一人，亓景若是死在云杉手里，这件事必定不能善了。
虽然同为三大家族，可以云家的实力根本不能和亓家抗衡。
另一边老大夫颤颤巍巍地用同样流程替亓景把过脉，得出了原鸽用来做伪饰的结论，“这位公子是心疾发作了，需要静养。”
陆洹惊讶地看向原鸽。
明明不是心疾，为什么大夫会这么说。
原鸽则是胸有成竹。
“那我们就先走了。”得到准确答案，云婵对原鸽陆洹二人点点头，带着弟弟和侍女离开了。
她要快点回家，和父亲商量这件事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