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早上陈娇娇缓缓醒来,身边人已经不在了。
她侧躺在洁白的垫子上,身上只有一层洁白的毯子,倒是温暖的很。
阳光洒下,她诧异的昂起头。
他好像在这开了扇窗,琉璃的窗子洒下阳光。
她闭了闭眼,久久的迎着光亮,宛如融化在风中。
身上的酸痛提醒她昨晚,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他的惩罚。
但她不怪他,说出那样的话他不杀了母亲和小月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陈娇娇深深的呼吸了下,将毯子向上提了提,捂住胸口,艰难的爬了起来。
一起来她才对上面前跪着的数十个婢女,都老老实实的垂头跪着,她很快对上那一双探究胆怯的眼睛。
“叫什么名字?”
陈娇娇突然生出些好玩的心,她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宝,在研究她到底是不是和她一样的人似的。
她在笼子里,她在笼子外,陈娇娇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笼子里的人呢。
被点到的小婢女慌慌张张的垂下头,好半天反应过来主子问话了,又一下子抬起头,“奴婢南南。”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美的空灵动人,不像真是存在的。
一早大家都跪在这,她靠在最远,所以不得不挺起头偷瞥她。
说是来伺候位主子,可没人想到主子是这幅样子的。
她安静的躺在一片洁白里,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她突然想起传说中的仙子,会不会被陛下抓来藏在这了。
仙子醒的时候更是美的惊心动魄,她的面容藏在阳光中,她有一点没看清。
只能看到她黑发如瀑布般撒下,圆润柔软的肩头,瘦弱的令人心疼,止不住的就想将最好的递到她眼前。
盼她一眼已是莫大的恩赐。
“南南,”陈娇娇念了一遍,微微笑了下,“好名字。你们跪着做什么?”
“回,回主子的话,奴婢们是陛下叫来伺候主子的。”
主子?陈娇娇眨了下眼,承了龙恩,她该是什么主子了呢。
“你可以进来吗?”
门像是上了锁,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一个黄金的小锁。
“嗯,那个钥匙在那里。”
顺着南南的手,陈娇娇看到笼子外烛台边上的那把小钥匙,她点了点头,“进来吧。”
几人手上端着衣裳,放下就又重新跪了回去。
南南有些紧张的搓手,一点点走进来跪在她身边。
靠在近了,贵人身上真如想象中那样洁白细腻,带着丝丝清雅的香气,叫人脸都忍不住热了。
“您,您要上药吗,这里有。”
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南南心疼的捧上一罐小瓷瓶。
陈娇娇脸也红了,不好意思的小声嗯了下,“麻烦你了。”
她都不愿不穿衣服面对小月,和一个才刚见的婢女更是羞涩,慢吞吞的也没放下手中遮挡的毯子。
南南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也尴尬起来。
两个女子,倒是相对无言,比昨晚面对他的时候还难为情。
“选好了?”
他的声音传出,陈娇娇下意识的看过去。
祁宴见她选了一个婢女,扬手叫其它人下去。
走近他才看到她们两通红的脸,眼神都在躲避彼此。
这小东西男女通吃?
他皱了眉,从南南手中拿过药,“下去。”
陈娇娇像是得了解救,长舒一口气,从未这么希望他出现。
但对上他冷漠的眉眼,她又安静的垂下头。
“脱了。”
“嗯?!”
“要不怎么上药?”
祁宴神色平平,好像帮她上药是件很麻烦的事,他屈尊了一般。
陈娇娇咬着唇一点点放下手,他不耐的伸出手指,“三个数,放不下朕帮你。”
没等他数到二,她立刻放下了手。
毯子从身上滑落,她完全展现在他面前。羞到她红了眼睛,体会到赤裸的羞辱。
祁宴打开瓶子,冰凉的膏体触碰到娇嫩的肌肤,陈娇娇颤了下,下意识的往温暖贴去。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近乎靠在他怀里,被他宽大的披风包裹。
祁宴垂头为她上药,她皮肤白皙,在他黑色披风的映衬下显得更娇小依人。
能感觉到她脸热的发烫,小手也拧巴在一起,他品出了些乐趣。
这样的玩物才有意思。
乳白色的药膏要乳化抹匀,祁宴没那个耐心,反正今晚她还得伤。
随便上完药,他站起捻赶紧手,解开身上的袍子。
陈娇娇紧张的盯着他开始褪去外衣了,现在身上还酸痛,她不觉得自己能再受一遍折磨了。
“陛陛下,白,白日宣淫,大不善。”
祁宴瞥了她一眼,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将外衣丢到她身上,一副叫她穿的样子。
陈娇娇这才哦哦了两下,丢人的红了脸,小心的将衣服拢在身上。
他的外衣宽大且厚重,肩上一重,陈娇娇一点点将袖子卷起,省得拖的太长。
她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他宽宽松松的衣裳裹着一点点小的身子。
祁宴啧了声,重新蹲下,饶有兴趣的近距离观察小黄鹂穿花衣。
陈娇娇往后缩了缩,加快手里的动作。卷起袖口,又裹紧了自己,省得宽大的衣领处封不住春色。
他的视线令人忽视不去,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角,却痛的嘶了声,摸了摸左侧的唇角。
“破了。”
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念叨,小嘴一瞥,好像很懊恼烦闷的样子。
祁宴凑头上前,咬上她右侧的唇角,破皮出血。
“对称。”
说完他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桌上他的东西有一些搬到这来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陈娇娇也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书和奏折。
大有在这批阅的架势,她不敢问他打算怎么办。
她仍然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说恨他,可他完全像是忘记了似的。
难不成他们一直这么下去?她做他笼子中关着的金丝雀,如同鸾宠。
坐在桌前,余光中祁宴能看到她不停的小幅度挪动,本就心神烦躁,现在更是难以静心。
在昨日之前,他从未想过碰她。
小时候,父亲跟他说起过她,那是在他们兴高采烈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的前一月。
父亲四下找小羊羔,小马,小玩物,他不解的询问。
父亲说要送给位金枝玉叶的小贵人。
“什么小贵人?”
“咱们回去你就能见到了,她也大了吧,我还一次没有见过呢。”
名为娇娇,陈娇娇。
有人从京城回来,他就扒着去问。
“哈哈哈哈小贵人?温宁公主啊,无法用言语形容,便是一眼入心。”
他疑心他们都没见过,只是臆想。
所以他日日期盼,见见她,是不是比草原上的雅雅还好看,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样。
父亲说他们会在城门口迎接。
“陈娇娇也会来吗?”
“也许吧。”
他紧张了一路,不停的整理衣冠。
都说京城的男人都温文尔雅,会拿着个折扇。
他也学着用刀来回挥,扇风。
父亲还笑话他,这样子愚蠢。
可,他没能见到那位小贵人。
躲藏,苟且偷生的一年里,他也想起过她,那时候只剩下恨了。
她的父亲夺走了他所有亲人朋友,甚至是所有熟悉的人。
杀的干干净净,连根拔起。
入宫后他才见到她。
在他心底一处她还是那个远远走来,笑容明艳夺目的小公主,一个眼神带走他。
他从未生出对她的渴求和占有,之前因为恨,之后他不知道。
如开了荤腥的狼,他现在想将这只小鸟吃进身体里,找一处藏着。
她中有他,他中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