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冰山一角
离镇子还五里路,秦艽一行三分便分成了两路,秦艽和施秉仓往镇上去,秦万岭则沿路向人家打听秦夕茹的消息。
“大舅,我们先去汤记食铺吧。”秦艽对施秉仓说道。
施秉仓无所谓去哪,本来是想帮着一起找人的,可走到路上却突然想到,秦夕茹都能被拍花拍了,那比她还小的秦艽不是更危险?当即便决定让秦万岭找人,他跟着秦艽保护秦艽。
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只是,汤记食铺的生意却仍旧是半死不活。
可容纳十几二十个人的铺子里稀稀落落坐着五六个人,可能是因为生意不好的缘故,老板娘不在,只有汤移山独自一人满脸愁苦的坐在锅灶后,目光呆滞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咦,汤大叔,今天怎么只有您一个人?”秦艽走上前问道。
看到秦艽的那一刻,汤移山不由自主的目光一亮,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小姑娘,你真的来了?”
“和大叔约好了的,我怎么会不来呢?”秦艽笑着说道,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铺子里的客人后,收了笑说道:“大叔,你这生意还是不行啊。”
汤移山顺着秦艽的目光看去,末了,轻声道:“实在不行,我打算开完这个月不开了。”铺子租出去一年十几二十两银子的收入,足够他们家吃用开销了,省着点用还能有节余,可要命就要命在自家没有田也没有地,就指着这铺子过活不说,小女儿还自娘胎里带了病,每个月都要请医问药。
所以,但凡有一线希望,铺子能开还是要继续开的。
“可这个时候,铺子往外租并不好租啊。”秦艽说道。
汤移山想起秦艽上回走时说过的话,目带希翼地看着她,“你上回走之前,说过有办法让我生意变好起来。”
“是的,我还问过,到时大叔您打算怎么回报我。”秦艽笑盈盈地看着汤移山道。
“什么条件,你说。”汤移山说道。
“汤大叔,我是麻岭村人,姓秦单名一个艽字,你喊我秦艽或者艽艽都可以。”秦艽笑着说道。
汤移山便再次问秦艽道:“秦姑娘,你的条件是……”
“条件回头再说,今天我替大叔做一天生意,您看行不行?”秦艽问道。
既是吃食生意,肯定是手底下见真章,秦艽得先有把客人请进来做成回头客才有资格谈条件,所以,她这会儿根本就不急着谈条件。
汤移山自然没有意见,他确实也想想看这个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本事,能让他这食铺起死回生。
同汤移山谈妥,秦艽便招呼施秉仓和她一起去趟市场。
两斤菜籽油,两斤五花肉,五斤面粉,一个老南瓜,六个白萝卜,一斤辣椒粉……七七八八一通买,秦艽带来的铜子花得一个不剩。
施秉仓心里满是疑问,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憋了半天也只问出一句,“艽艽,你是不是想开食铺?”
秦艽却没有回答施秉仓的话,而是反问道:“大舅,如果让你和小舅来开个食铺,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不行……”施秉仓把个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和你小舅也就只会煮个猪食,哪里会弄那些东西!”
秦艽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施秉仓,“大舅,偌若您和曾家的姑娘相中了彼此,最迟明年就得把婚事给办了,您不找个赚钱的营生,拿什么来成亲?还有,小舅翻过年就二十了,是不是也要把成亲的事提上日程?”
施秉仓:“……”
桩桩件件都要花银子,且还都不是小银子。
“我知道,之前我答应带着您和小舅一起种山丹,只是,大舅您也知道,庄稼人都是靠天吃饭,我也不敢保证那山丹就一定能大丰收。再有,我是想着这吃食是现钱生意,您和小舅手里有现钱流通,万一有个急事需要用钱,随时都能拿出来,您说是不是?”
“艽艽,你说得对。”
施秉仓虽然憨厚,但并不傻,秦艽几句话他便想明白过来,说白了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免得一个不好全军覆没。
见施秉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秦艽不再多说,舅甥两人回了汤记食铺。
“秦姑娘,您买这么许多东西做什么?”汤移山怔怔地问道。
秦艽挑起下颌,眉梢轻扬,笑着说道:“显一显我的本事,好和大叔您谈条件啊!”
面粉和糊放在一边备用,老南瓜刨皮切丝,白萝卜切丝拿盐杀水后同南瓜丝一起拌匀调味,锅里倒入买来的菜籽油起大火烧热,铁勺里依次加入面糊,南瓜萝卜丝,辣椒粉,最后再淋一层面糊放到锅里炸,炸至两面金黄后捞起放在一边沥油。
“秦姑娘,这是什么东西?”汤移山不解地问道。
“油炸果。”秦艽头也不抬地说道,眼见除了汤移山还有几个吃好的客人围在边上看,便说道:“您几位适才都在汤记吃过东西,这油炸果可以免费送您们一人一个。”
一听不要钱,几人忙不迭的伸手去拿。
外酥里嫩,香脆可口,南瓜的香甜中透着些许的辣意又有萝卜的鲜咸适口,吃了一个忍不住就还想吃第二个。
“小姑娘,你这油炸果怎么卖?”当即便有人问道。
这个秦艽早就想好了,大肉包三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一个,肉包有肉,馒头顶饱,她这油炸果也就是解个馋,肯定不能卖得比它们贵,当下便说道:“大叔,一文钱一个。”
一文钱一个确实够便宜的,那人当即便说道:“给我来五个,我带回家给我家几个娃偿偿。”
“给我也来五个,我也带五个回去给家里孩子解解馋。”
“我也要两个……”
秦艽笑眯眯地说道:“可以的,大叔您几位是第一批客人,只要一次性买了五个,我会额外再送一个,只是得劳烦您几位排队等,我怕等下万一人多,我忘记谁是谁了。”
这就相当于五文钱买了六个,也因此即便是要排队等候,两人也没有什么表示出不满。
人都有从众心理,很快便有人因为这边排起的队伍围了上来,一打听,原来是新出的吃食价格也不贵,只要一文钱一个,当即便决定也买上几个,很快队伍便排起了长龙。
秦艽看了眼慢慢排长的队伍,眼底掠过抹笑意,将有意放慢的手速加快起来。
施秉仓负责收钱和打包,一尺见方的钱匣子不过是半个上午的时间就满了一半,直到秦艽卖出最后一个还有人来买,一听卖完了,急忙问道:“明天还有吗?”
“明天没……”
汤移山急忙打断秦艽的话,“有的,有的,明天有的,你明天再来买吧,早点来。”
等打发来问的人,汤移山踌蹰着对秦艽说道:“秦姑娘,您有什么条件?”
“汤大叔,您别急啊,这才哪跟哪啊。”秦艽笑着指了她买来的那刀肉,“我这才本事才只显了冰山一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