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祭物安魂
若是懒得去管那些前因后果,自然后者是最好的选项,可我和小鱼儿都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敢说自己当真对付得了这玩意儿。
我们眼前这河水吞噬了无数的性命,但也洗刷着一切。
所以另一个法子最有效且全面的方法,就是将他是挂念的物件全都丢进去。
一边这样说着,我和小鱼儿像是往日里做法事时候烧纸一般,把这些信件一封一封,全都丢到了河水里。
说来神奇。
这一箱子撒下去的,都只是轻飘飘的信封,但在入水的那一刻却如石头一般,半点涟漪都不沾,直直落入水底。
我松了口气。
“看来那小乞丐收下这些东西了。”
小鱼儿点了点头,将手中最后一封信丟入水中。
现在岸边就只剩下我和小鱼儿脚边放着的那盏煤油灯了。
“说明这法子有效,我们还得继续去找给他陪葬的东西。”
我也知道这些物件肯定还不够,既然他是因为脏哑巴身上的的存货而死,那些从墓里面带出来的东西,也得尘归尘土归土。
但丢完这些信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虽然有了早上那一桩子事儿,我实在是不想见到村长那张老脸,但是我揉了揉有些没出息,饿得发慌的肚子。
对小鱼儿说道:“这些书信上面也没写他的宝贝究竟藏在哪,咱现在要不回一趟村长家?”
小鱼儿斜斜看了我一眼,但下一秒他的小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起来。
顿时,他涨红了脸,捂着肚子,咳嗽两声点头道:“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何况我还有些担心爷爷,那咱就一块儿回去看看吧。”
既然都已经敲定主意,我们二人立刻站起身,带着那盏依然在微微燃烧的煤油灯,往村长家走去。
穿过整个村子,往村长家走去的时候,我们顺便一路看了看村子里众人往日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现在正好是适合劳作的下午,按理说,这依水而建的村子,村民应该大多都是靠河里打鱼为生。
可是,这些村民一个二个都没有打算下水干活的意思,渔船都停在岸边。
单是我们看见,还就有好几个渔民,把打鱼用的渔网铺开,在大街上晒着,旁边甚至连着渔网的主人都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是搬了张躺椅在旁边,自己躺着晒太阳,闭着眼呼呼大睡。
见这个情况,我越发肯定自己原先的猜测,那脏哑巴身上的明器,肯定已经被这群人搜刮干净,然后分赃了。
而且,估摸因为早上村长那桩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全村,这些村民看见我们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退让。
我和小鱼儿别说去问他们事儿了,就连个敢挡我们路的都没有。
百无聊赖,我们加快脚步回到了村长家。
我们回去的时候,师父正在和神婆子在院子里下棋。
从表面上看,师父他们是被迫被困在这里,他和神婆子,一人旁边起码候着有三个大汉,看似防守得周全。
但我看见师父脸上满是轻松的神色,以及放在他手边的水果,心里一清二楚,师父他现在自在着呢,压根就没有半点紧张。
这刚刚推开村长家院子的大门,之前那个在门口拦着我们的黝黑的大汉就走到了我们面前。
此时他换了身衣服,和站在院子门口守着的两个家丁样式和颜色都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着我们两个,“二位小师父,是否找到了些什么东西?”
嘴上倒是说的委婉,但我和小鱼儿都心知肚明。
村长是害怕我们知道了张瞎子和小乞丐的死与那些明器有关,这是打算探探我们的虚实和口风到底紧不紧。
我怕小鱼儿说话太直,没听懂这人是什么意思,连忙抢在他前面回答。
“东西找没找到我们自有分寸。但我们帮你们做事儿,你们总不至于连个吃食都不给吧?我和小鱼儿都饿了,饭菜在哪里?”
那黝黑的大汉站在原地,用他那双木讷的死鱼眼扫了我们一遍。
“还没给二位准备,若是有需要,现在我就去问问老爷要不要给你们做饭。”
我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意思让他随便去问。
那大汉闻言,立刻往主卧走去。
他走路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的步子并不像小鱼儿他们这些身上有本事的人一样轻巧。
这家丁估计只是个身形高大的普通人罢了。
如此一来,我心头也多了些把握,进了院子,站到了师父旁边。
师父眼睛都没从棋盘上离开过,直接低声问道:“你们两个小子总算是回来了,看你俩高兴的这贼样,是不是查出点什么了?”
小学儿口直心快。
“爷爷,我们从床脚底下发现的那脏哑巴,是个盗墓贼。”
师父点了点头,脸上毫无波澜,示意小鱼儿继续讲。
“那你们昨天向村长问的野哥哥又是个什么人物?现在清楚了吗?”
我点头回答:“孩子们叫的那个野哥哥原本是个乞丐,被脏哑巴收留了,算是个义子。”
师父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
可是他不问不代表我心里头没有问题,于是我主动对他道:“师父,您估计已经把这事儿看得七七八八了,我实在有个细节想不明白,斗胆想向您询问一番,不知道行不行?”
师父没有拒绝,但是回答之前多看了我一眼。
“说吧。”
我向他问道:“师父,那张瞎子虽然是因财身亡,但是我尚且有个问题,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明器?”
小鱼儿听到我的问题,没等师父回答,就不可置信的打量我一番。
“小金玉,你问这个不是废话吗?要是他身上没有那些宝贝,怎会被置于死地?”
我没理会他,只等着师父的答案。
师父下棋的手慢了一步,棋子悬在半空,过了有两三秒才重新落下。
而后他多了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意。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世人只见自己想见之物,只做自己想做之事,这便是所谓人心。”
听到这回答,我虽有些诧异,我原先有些东西猜错了,但也还在意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