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借力打力
景鸿羲犹豫了几秒，才开口：“是。”
沈芸萱跟着点点头，“我们本来是不打算往苗疆走的，但实在是没办法，前有乌国大军后有追兵。”
“如果不选择第三条路的话，我们当时可能就得死在路上了。”
乌国大军和追兵？
玉锦揣摩着其中的情形，“我之前游历天下的时候，听过一些跟乌国有关的事。”
“但我还记得，乌国当时被护国将军打得一退再退，还被迫让了好几座城池出来。”
“他们现在怎么这么有能耐了？”
这前后的差距对比，实在是让他没想到啊。
提到护国将军后，景鸿羲身上围绕着若有似无的煞气。
沈芸萱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一定会陪你走下去，顺利得到一个答案的。”
看着他们这个反应，玉锦还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
“你听到护国将军反应这么大，难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赵衡等人犹豫了几秒，决定去找桂嬷嬷和奉阮过来。
沈芸萱满心满眼都是景鸿羲，自然没看到他们的行动。
她叹了口气，“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先太子被诬陷谋反杀了，护国将军站队先太子受到波及，乌国大军侵袭边境后被安排去镇守。”
“后来，护国将军战死了。”
其中还发生了很多故事，但这些故事显然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玉锦皱起眉头，再看向景鸿羲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不忍。
“我曾经见过护国将军，还跟他喝过酒，你的相貌与他很相似。”
“你是护国将军之子吗？”
景鸿羲沉重地点头。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所有人的心头都压着千斤石。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玉锦就说：“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当时还担心女儿跟着你受苦。”
沈芸萱抬起头，莫名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当时还想，让底下的人去准备你们用的东西，从今往后你们就在苗疆住下了。”
“可……如果你的身份没有这么简单，那你所要面临的危险远比我当时还要严峻。”
“那会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天香派教主，却无法管束手下，酿成大祸，与妻儿分离数十年。”
这只是玉锦所承受的危险。
而景鸿羲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要面临更多更难的挑战。
说到这里，玉锦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那么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够保护好我的女儿？”
沈芸萱傻眼了。
她原本以为这会是个温馨的谈话现场，却没想到聊着聊着话题就变了。
景鸿羲板着脸，说：“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只要我景鸿羲还活在世上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她出事！”
玉锦满意地点头。
“不错，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非常欣慰。”
“不过……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说着，他起身去房间里拿纸笔。
沈芸萱果断扯着他的衣服把人拽向自己，故作凶狠地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也绝对不会一个人苟活。”
景鸿羲皱起眉头，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这样的话不许再提！”
沈芸萱张开嘴直接咬了他的手。
他吃痛松手。
“为什么你说过的话可以说到做到，我说的话你却置之不理？”
面对这样的控诉，景鸿羲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去不搭理她。
无论沈芸萱提什么要求，他都可以想方设法去满足。
但唯有这个要求不行。
她正是青春年华之际，日后还有大好时光，怎么能够随自己而去？
等玉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人明显是闹了别扭，一个坐东边一个坐西边。
隔得大老远也就算了，还将头转向与对方相反的方向。
虽然不太理解，但玉锦还是将纸笔交给了景鸿羲。
“让我看看你身为男子的气概吧。”
听到这里，沈芸萱忍不住小声说：“为什么男子气概要跟立字据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啊……”
“我相信他可以保护好我的，我绝对不会出事！”
玉锦摇摇头，“不行，危险关头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保证，我没有要求你们和离就是仁慈了。”
在这一刻，沈芸萱看到了这位父亲身上的王族气势。
他的话不容人拒绝，一旦提了就要得到准确的答案。
景鸿羲好似完全没听到他们父女俩的谈话，只是专心写字据。
转眼间，他就将内容写好交了上去。
玉锦看着这笔走龙蛇的字，分外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芸萱耷拉着肩膀，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原本以为来了苗疆能够让事情有不一般的变化，可现在看来……反而是将他们逼进了死胡同里。
可就在沈芸萱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撕碎纸张的声音。
不论是景鸿羲还是沈芸萱都惊讶地抬起头。
只见玉锦嘴角微微上扬，动作慢条斯理地将方才要求景鸿羲写的字据撕掉了。
看着这两人呆愣的表情，他只觉得好笑。
玉锦伸手轻点了下女儿的鼻尖，宠溺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十几年来我没抚养过你，又怎么会做出你刚认我就逼迫你们分开的事。”
沈芸萱两眼发直，“那……刚才立字据又是为什么？”
玉锦咳嗽几声，“身为男人，我自然懂男人的劣根性！”
“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我就看到不少面临危机之际，那些男人将自己的女人拉过来挡刀的，而且比比皆是。”
“虽说我见过护国将军，也知晓他是个好人，但谁知道根子会不会长歪，我总要个保证吧？”
景鸿羲丝毫不觉得他的想法有问题，甚至还赞同地点头，“岳父说的是。”
玉锦听得嘴角直抽搐，却也没纠正。
他沉下声来，说：“我对乌国向来没什么好印象，他们曾经入侵过苗疆想带走我这里的珍惜药材。”
“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如果你们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将苗疆的势力借给你们。”
护国将军生长在望京，景鸿羲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但如今形势不明，他想回去就只能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