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败家孩子
上京，君又来酒楼。
天字雅间里，睿王与赵将军对饮。
“王爷可知接管一半兵权的徐晏宁是谁的人？”赵将军放下酒杯问。
徐晏宁其人，几日前成了朝中新贵，皇上跟前的红人。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右将军，接管了一半护城军兵权。
“这几日我派人跟踪他，没有瞧见他与谁接触，看不出来是谁的人。”睿王比赵将军还想知道。
赵将军拧眉：“难道真的只是皇上的人？”
睿王轻叹：“或许吧。”
“那今日王爷找我所谓何事？”赵将军阴鸷的双目紧盯着对面的睿王。
他早便看出睿王不甘心只做一个王爷，今日约见他定然是没抢夺到那一半兵权，沉不住气了。
睿王坦荡的接受赵将军的审视，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同赵将军联手。”
赵将军皮笑肉不笑的问：“我为何要同王爷联手？”
与他联手，那可是拿性命做赌注，一旦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
睿王也笑了，直言道：“树大招风，权重招忌。父皇早已忌惮赵将军，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赵将军若与我联手，还能稳住手里的兵权，若不然……”
剩下的话睿王没有再说，赵将军都明白。
皇帝一旦开始忌惮一个人，那便不会再重用，甚至会一点一点抹杀掉。
留给赵将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选择更是。
太子奉行德柔之政，与赵将军的想法背道而驰，两人素来不和，所以太子绝不会保他。
“王爷要与我联手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赵将军想明白后道。
睿王毫不意外：“赵将军请说。”
“第一，杀了杜清影。第二，娶雨灵为正妃。”赵将军一字一句道，紧盯着睿王的反应。
第一个条件让睿王有些意外，第二个条件倒是在预料之中。
正妃之位意味着什么，两人心里都明白。
睿王略微思索后答应了下来：“好。”
睿王举起了酒杯。
赵将军见状也端起酒杯，同睿王碰了一下。
两人达成共识——
天一楼。
顾曦月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在杜清影的指导下点了几道药膳。
菜一上桌，顾曦月就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嗯，好吃。”顾曦月两眼放光，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肚子。
纪楠舒笑着给她夹菜：“喜欢你就多吃点。”
“嗯嗯，你们也吃。”顾曦月吃的直点头。
看她的模样，杜清影疑惑道：“宫里御厨做的菜很难吃吗？”
不应该啊，宫里的吃穿用度应该都是最好的啊。
顾曦月咽下嘴里的菜，思考道：“倒也不是，只是经常吃难免会腻，天一楼的厨子做的菜味道很独特。”
吃货顾曦月分析的很认真。
“尝尝这个。”纪楠舒给顾曦月盛了一碗当归乌鸡汤。
顾曦月吹着汤问：“楠舒姐，你这次来上京住多久啊？”
纪楠舒夹菜的手一顿，看了顾云浮一眼，半开玩笑道：“小浮什么时候赶我走就走。”
“噗，那你怕是要在上京定居了。”顾曦月乐了。
熟悉顾云浮的人都知道，他待纪楠舒极好，不可能赶她走。
再者，纪楠舒那张脸对顾云浮而言有独特的意义。
“那可不一定。”纪楠舒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清影。
若是以前，她的想法会跟顾曦月一样。
可这次来上京，她明显感觉到顾云浮没那么在乎她了。甚至为了同杜清影独处，几次赶她回屋。
人心，都是会变的。
“姐，你要真想在上京长住，咱们自己去买个宅子不就行了吗？”纪楠枫财大气粗的道。
纪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正好，他也不喜欢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纪楠舒嘴角一抽，很是无语。
“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纪楠舒没好气的夹了一只鸡腿塞进纪楠枫嘴里。
杜清影瞥了纪楠舒和纪楠枫一眼，有些好奇姐弟两的智商怎么差这么多？
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纪楠舒和顾曦月在聊，杜清影默默吃菜很少搭话。
直到顾曦月说起牡丹节。
“好可惜，楠舒姐不能进宫参加牡丹节。”顾曦月惋惜的扁嘴。
纪楠枫好奇的问：“牡丹节是什么？”
顾曦月解释：“就是宫里每年在牡丹花期举办的节日，所有达官贵族都会进宫赴宴，是宫里难得的热闹节日。”
每年皇宫会举行两次盛大的节日宴会，邀请所有达官贵族阖家赴宴。
一个是四月二十二的牡丹节，一个的八月十五的中秋节。
“我也要去？”杜清影咬着筷子问。
顾曦月点头：“当然啊。”
杜清影一阵无语，觉得上京这些人是真闲，整日里没事干就举办这宴会那宴会的。
“怎么，你不想参加吗？”见她一脸苦恼，顾曦月问。
杜清影叹气：“我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场合。”
顾曦月深以为然：“我也不喜欢，可是没办法，习惯就好了。”
一开始顾曦月同杜清影一样很反感各种宴会，但后来她学了自己找乐子，就觉得也没那么反感了。
况且，各大臣家举办的宴会能让她名正言顺的出宫，也能见到想见的人，比闷在宫里强多了。
杜清影看着顾曦月这个天之骄女，发现她过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肆意。
“你们这些人真复杂，还是我们江南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纪楠枫觉得上京规矩束缚实在太多，人就跟那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半点自由也没有。
顾曦月轻叹：“是啊，可生在上京，就身不由己了。”
没有自由束缚多都不算什么，做为公主，顾曦月最怕的是和亲。
皇帝子嗣不多，适婚的公主就她一个，一旦需要和亲，那顾曦月就避无可避。
“曦月你别听楠枫胡说，江南有江南的好，上京也有上京的好。”纪楠舒瞪了纪楠枫一眼。
顾曦月笑笑：“我知道，也不知道我皇兄什么时候来接我。”
顾曦月放下筷子，她已经吃好了。
纪楠舒也跟着放筷，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逛街吧？”
宫里虽然一应俱全，但终究少了购买的乐趣。
顾曦月一听眼睛刹时亮了起来：“好啊。”
她今年都还没逛过呢。
顾云浮看了一下时间尚早，估摸着顾瑾承没那么快来接顾曦月，便留了一个顾曦月身边的侍卫在天一楼等顾瑾承，他们去了朱雀街。
大街上人来人往，顾曦月看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让保护她的侍卫提心吊胆，生怕把她跟丢了出了什么事，他就脑袋不保了。
看了一会儿热闹后，几人来到了玲珑阁。
玲珑阁是上京最大的珠宝首饰店，有着最新款最精致的首饰，是上京千金贵妇们的流行标。
“顾世子。”风韵犹存的女掌柜一眼认出顾云浮，再看他身后的几人，皆是貌若天仙衣着不凡的人物，当下便知道财神爷来了。
“几位请跟我上二楼雅座。”女掌柜扭着腰肢亲自接待他们。
一楼都是接待一些寻常的散客，贵客都是到二楼雅座挑选或定制。
几人到了二楼靠窗的雅座坐定，顾曦月兴致勃勃的问：“有什么最新款的首饰吗？都拿来瞧瞧。”
“小姐先喝口茶，我这就让人去拿。”女掌柜满脸笑意。
很快，伙计呈上来几个首饰匣子，女掌柜介绍道：“这些都是今年才做出来的新款，保证整个上京独一份。”
“哦？我瞧瞧。”顾曦月饶有兴趣的挑选起来。
“呀，这支翡翠步摇好漂亮，楠舒姐快试试。”顾曦月说着，就往纪楠舒头上插。
纪楠舒微低着头，方便顾曦月佩戴，末了问顾云浮：“小浮，好看吗？”
“嗯。”顾云浮认真的瞧了一眼，确实很适合纪楠舒。
顾曦月花痴的盯着纪楠舒夸赞：“楠舒姐戴着真好看，跟天仙一样。”
纪楠舒抬手摸了摸：“真有那么好看吗？”
“嗯嗯，好看。”顾曦月连连点头。
纪楠舒闻言看向顾云浮：“那小浮……”
“这翡翠步摇小爷买了。”纪楠枫豪气的掏出一叠银票。
他也觉得他姐戴着好看，比那谁强多了。
纪楠舒：“……”他是生怕别人跟他抢着付银子吗？
“公子真阔绰，这翡翠步摇衬的小姐跟瑶池仙女一样。”女掌柜笑眯了眼，接过银票数了起来。
杜清影看着女掌柜手里的银票，心道纪楠枫真是个败家孩子。
顾曦月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对顾云浮道：“云堂兄，你不给清影嫂嫂挑几样吗？”
顾云浮一怔，桃花眸看着匣子里眼花缭乱的首饰，无从下手。
最终顾云浮妥协了，对杜清影道：“你喜欢什么自己挑，我送你。”
杜清影扫了一眼，一只金镶玉手镯引起了她的注意。
手镯设计的很别致，镶嵌着各色宝石，浮雕着缠枝牡丹花纹，还有一个小孔散发着一股幽香。
杜清影黑眸一闪，问：“这镯子是空心的？”
女掌柜微讶：“小姐好眼力，这七宝玲珑镯的确是空心的，里面暗藏玄机。”
说着，女掌柜上前转动了手镯上的一颗红宝石。
“咔嗒！”手镯断开，几颗绿豆大小的丸子滚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