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竟然取笑我
见墨烨琛沉默不语,虞绾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你可以对你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这是你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但是请你牢记,你身上的责任,不仅仅是一个王爷!”
墨烨琛沉默了许久,一直缄默不言,就像是月光下的一尊俊美的雕塑。
虞绾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看着他那白衣上不断晕染开的猩红血液,像是花朵一般,绽放得越来越灿烂鲜艳。虞绾焦急地再次催促道:“墨烨琛!”
她是叫他墨烨琛,叫他的大名!而不是叫“王爷”!
墨烨琛的身子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他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背对着虞绾,冷冷地哼了一声,“吵死了,跟麻雀一样。”
墨烨琛很是无奈,这个虞绾,简直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她那小小的身躯里似乎总是蕴藏着无限的精力,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精力也永远用不尽。
顿了顿,墨烨琛又说道:“那就由你给我包扎吧!”
虞绾听了,顿时露出了花一般的笑靥,她点了点头,一把拉住了墨烨琛的手腕,说道:“那走吧!我帮你包扎!你看,本王妃留在王府还是很有用处的对吧?又可以当大夫,还可以当御厨。”
话音一落,她就发现自己与墨烨琛此时的动作似乎有些暧昧。
她的脸颊蓦地一红,赶忙甩开了墨烨琛的手,然后十分尴尬地撇开了脑袋。
墨烨琛转头看一眼满脸红晕的虞绾,又抬眸看了一眼天幕上那皎洁曼妙的月亮,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情愫缓缓地漫上心扉。
墨烨琛唤来贴身侍卫,安排他们将刺客们的尸体搬运到后院安置好。然后领着虞绾走向了寝宫。
“麻雀?”虞绾愣了一下。墨烨琛的形容词让虞绾觉得好气又好笑,那种灰扑扑的、黄褐色的、总是喜欢在地上蹦过来跳过去的小鸟儿,和自己哪里会像了?
这王爷怕不是流血过多,脑子糊涂了吧?
虞绾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反驳道:“我怎么会像麻雀?王爷,要说我像什么鸟儿的话,我应该像孔雀吧。”
孔雀嘛,要多美,就有多美!而且只开屏给心动的人看!其他的无关人等啊,就滚一边去吧!
听了虞绾的话,墨烨琛难得地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
虞绾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这王爷真是流血过多,神志不清了,居然还傻笑?
正当她无限感叹的时候,墨烨琛开口说道:“本王觉得你叽叽喳喳的,话很多,所以才用麻雀形容你!”
“什么啊!王爷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虞绾神色不悦地嘟囔道。太可恶了!这个狗王爷,竟然这般取笑自己!
虞绾一边说着,一边手中微微用力,并多抖了一些止血药。
“嘶……”一股剧痛从伤口处席卷了全身,墨烨琛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宇深深地皱成了“川”字。
“好了!已经处理完伤口,并且包扎起来了。”虞绾将墨烨琛身上的绷带打了一个俏皮可爱的蝴蝶结,然后勾起嘴唇,拍了拍手。
“王爷啊,最近几天,伤筋动骨的事情就不要干了。每天也不要去练武了,更不要去用这个手臂去做任何需要花费力气的事情。”虞绾满意地盯着自己的杰作,说道:“为了你能早日康复,你必须记住我说的话。”
虞绾以为墨烨琛会继续挑刺,没想到此时的墨烨琛像个乖巧的幼童似的,点了点头,并说道:“嗯,本王记住了。”
虞绾真想伸手揉了揉墨烨琛的头,并调笑道:“嗯,乖崽子。”但是,当她一想到墨烨琛那仿佛可以杀人的目光时,她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整理床榻边剩余的药材和绷带。
将药材与绷带放入药箱后,虞绾提着药箱,打开了柜子的门,准备将药箱给放到刚才的位置。
“虞绾。”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声音低沉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虞绾措不及防,差点将药箱给摔到了地上。
虞绾将药箱放好,并把柜门关上后,回过头问道:“王爷唤我何事?”
虞绾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狗王爷不会又要刁难自己了吧?
然而,墨烨琛说出来的话,却大大地出乎虞绾的意料。
“今日白天,你不是问本王,本王身上的伤从而来吗?”
没想到墨烨琛会忽然提这个话题,虞绾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
“本王现在告诉你,这些伤,百分之八十都是当初在宁朝留下的。”墨烨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他说的每个词,每个字,都能激荡起虞绾心中的涟漪。
这样的话题,对他们两人而言,太过敏感了。
虞绾犹豫了一下,带着猜疑意味地问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宁朝很多奸臣的面容。她心中困惑不已,究竟是谁,让墨烨琛曾经受过如此多的屈辱?
墨烨琛似乎并不想隐瞒她,他轻轻启唇,悠悠地说出了那两个字:“太子。”
这两个字一出,虞绾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如堕冰窖,仿佛有一记闷雷,噼里啪啦地在她的头顶上炸响。炸得她差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宁朝的太子殿下,那不是别人!正是她一同长大、关系亲密的表哥哥!
原来,表哥哥曾经竟然对墨烨琛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凶残可怖、惨无人道的凌虐,曾在宁朝的王宫一次次地轮番上演。只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而已。
墨烨琛,他肯定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妹妹。怪不得,他如此地厌恶自己!
鬼使神差地,虞绾问出了一句话,“王爷,之前在宁朝的王宫,大婚之前,你见过我吗?”
月光下的男人有着短暂的迟疑,他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懒得回答。
良久,他悠悠地、声音低沉地说道:“从未见过。”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梳理,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