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善与恶

“李凡！你在干什么？”

直到冷静冷静呼喊，李凡这才慢慢放下了谢小丁。

“真正的贾一诺呢？”

“呵呵，这个孽种，她活在人世间，也是浪费空气。”

谢小丁被逮捕，却一直不肯招认真正的贾一诺在哪里。

“我想，在贾一诺被谢小丁绑架之后，她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李凡，我可以问你，你刚刚让谢小丁认罪的那个证据，那个u盘，真的是….”

“是假的啦！现在还没这个技术。怎么样？我厉害不？用一个假的证据，就能逼问出真的凶手。”

“的确厉害。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不爱看报纸的周志远在接待我们的时候，要看报纸吗？”

“这，我一开始以为要给我们提供线索，但后来觉得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他这是心虚。一个人如果心虚，如果害怕，会选择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报纸，就是一个典型的表现。”

“真有你的。”

“不过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周志远，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居然也是一个吸血鬼，背后居然也有肮脏的交易。”

“吸血鬼这种病毒啊，不具备传染性，但是基本上无法治愈。”

目前疑点就剩一个，那就是真正的贾一诺去了哪里？是生还是死？

“话说回来，这个周志远，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呢？”

关于这个话题，在警察局里已经被议论得热火朝天。

“好与坏，都是相对的。周志远，的确是一名好医生，但是不是好人，我们无法评判。”

李凡的这句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白卓扭过头，笑嘻嘻地问了李凡一句：“那师兄，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李凡扬起眉毛，故作深沉地看了白卓一眼，冷不丁地哼了句：“在正常的维度里，你就是一个脑残。”

“啥？”

“好了开什么玩笑！”张队一本正经地走了过来，大声吼道，“现在该想想，怎么找到贾一诺吧！”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谢源和金贵花自杀，谢小丁拒不配合，这让李凡不禁焦头烂额起来。

“要我说这一家三口真是够变态的，虽然的确是贾平，陆绒和周志远的不对，但是杀了那么多人，谢源，金贵花和谢小丁，未免做得有些太过了。”

李凡猛一下看向白卓，机灵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啊？”白卓吓得嘴巴里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差一点喷出来，“我的妈师兄你….我只是吐槽一下。”

李凡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开始了推理式的沉思。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而言，周志远、汪楚楚和贾平一家三口如果仅仅只是将金贵花的熊猫血输送给陆绒，保住了贾一诺的性命，可却害的金贵花和她的孩子死亡，那么谢源、死而复生后的金贵花、儿子谢小丁不会对他们恨之入骨。除非，20年前的那件事里，真的有人死亡。

金贵花和谢小丁都没有死，侥幸活了下来，周志远又出于愧疚收养了谢小丁。母子双亡……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我知道了！他们一家三口只为一人报仇，那就是原本，他们是一家四口！”

李凡放下还没吃完的泡面桶，跑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

20年前，金贵花的住院记录等信息肯定已经被周志远和汪楚楚给处理干净了。但是金贵花做产检和b超的记录，一定有！

李凡灵敏的双手快速地敲击着键盘，随着一分一秒的时间闪过，李凡很快调出了当年金贵花分娩前的信息。

21年前，金贵花的b超单显示：宫腔内，可见2个孕囊。

也就是说，金贵花当年因为大出血，只保住了一个孩子谢小丁，却失去了另外一个孩子，谢小丁的双胞胎兄弟。

所以，谢源、金贵花、谢小丁为了给那个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报仇，不惜筹备出了这样的杀人计划。贾一诺抢走的，是原本属于谢源第二个孩子的生命。

人性，太自私了。

只是，真正的贾一诺，会去哪里呢？

李凡独自一人来到自己的书房，锁上房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

从贾一诺被绑架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失踪不见。金贵花回来，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在无形中被催眠，误以为她是真的贾一诺。如此脱胎换骨的伎俩，必定会有破绽。

所有人，都被催眠。

等等？

催眠只会针对人，但不会针对物。监控，监控的证据，才是客观的！

李凡又火速地调取了贾一诺从绑匪手中逃脱的监控，闪电般速度的手指跟随着大脑的转动不停敲击着键盘，不断地提升倍速。

李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却也能迅速地记住所有的画面。

“停！”

李凡调整了一下记忆，卡在了监控中某个画面。

“这些监控里面都是背影，都是穿着和贾一诺一模一样衣服的金贵花的背影。”

李凡放弃了从监控中找到贾一诺的线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吃起了泡面。

如果我是谢源一家三口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于贾一诺的到来，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大概率，贾一诺已经遇害。

整个绑架案里，谢源一家三口路过的地方都已经检查过，并没有任何可以藏匿尸体的地点，也没有任何托运尸体的交通工具。

李凡带来了警犬，去了谢源家、贾平家、谢源办公室、绑架案现场，均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的气味。

“这只能说明一点，贾一诺，根本就没有被带到这些地方。”

听完白卓的推理，众人只觉得很无语。

“这不是废话吗？”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贾一诺根本就没有死！”

“虽然我们也希望她能安全，但是按照谢源一家三口对她的恨，很难放过她。”

“这也是不一定的呢，说不定贾一诺现在就在某个山洞里，等待着我们的救援呢。”

“白卓，你是探险小说看多了吗？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才不是呢，我说的是真的。有的时候啊，这有些事情就和小说情节几乎一模一样。”

李凡戴上耳机，却在一旁独自思考。

我们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等一下张队！我想再看一看案发前，贾一诺去买奶茶的时候，走出小区的视频！”

“好的。”

经过比对，当天贾一诺的确是若无其事地走出小区买奶茶的，而当时出现在监控内的，正是贾一诺本人。

最后贾一诺，消失在了去顾雯的奶茶店的路上。

顾雯的奶茶店，从一开始，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如果我是凶手，我把贾一诺杀了之后，我不想让警方找到尸体，那么我会选择一个警方想不到的地方。通常情况下，一个罪犯不会选择第二次出现一模一样的案发现场。可是这也恰巧是这一点，让我们忽略了顾雯的奶茶店这个第一案发现场。

“我知道贾一诺的尸体在哪里了？”

李凡斩钉截铁地告诉众人，顾雯奶茶店，就是贾一诺尸体的藏匿之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把贾一诺的尸体给藏到让我们找不到。”

顾雯奶茶店的生意凄凉了好多，看到一大批警察再次赶来，顾雯整个人又是脸色大变。

“完了！不会我有摊上什么倒霉事儿案子了吧？”

顾雯奶茶店周围都是草丛，即便是埋尸也不会这么多天无人发现。奶茶店里有顾雯这个人，更不可能藏到奶茶店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贾一诺的尸体，被藏在了闻不到看不见的某个阴森角落里。

这里就是，下水道！

“打开下水道！”

只是，李凡的话，众人有些不太相信。

“你确定，下水道里有贾一诺的尸体？”

“确定。”

“如果没有呢？”

“那我自己下去。”

李凡刚换上制服准备下下水道，却突然发现警犬似乎在井盖掀开的那一刻嗅来嗅去。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没有发现下水道里一尸体吗？因为下水道本身就是臭的，尸体也是臭的，当两种臭味混合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异常了。然而动物的灵敏度要比我们高很多，他们可以分辨出尸臭味和下水道的臭味。”

最终，李凡在下水道里果然找到了一具被屎尿沾染全身，高度腐烂的女尸。

女尸已经出现巨人观，面部浮肿，尸体表面除了大大小小的虫子爬过外，还有被下水道的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我去！”

尸体被抬出来的那一刻，顾雯差一点没吐出来。

那种混合着屎尿味和尸臭味的黑色麻袋，一时间弥漫在顾雯香气飘飘的奶茶店周围。

女尸还正在被尸检，结果不得而知。

李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可以肯定这具女尸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贾一诺。

“冷静，我们把贾一诺的尸体找到了，你猜在哪里？”

冷静秒回李凡的微信，却不以为意：“此案已结，不感兴趣。”

“我去。”李凡不禁喃喃自语，“高冷女神，这么难撩的吗？”

几个小时的尸检，曹法医和白卓终于挺过。

满头大汗的曹法医和白卓走出解剖室，告诉众人：“死者的确是贾一诺，陆绒和贾平的女儿。死亡时间大约就在她被绑架的那天，死因是和陆绒一样，抽干血，最后被谢小丁抛尸在了下水道里。”

“唉！”

吸血鬼案件已了，张队在结案报告上签了字。

凑巧的是，冷静立马给李凡发来里一条消息：“此案你们漏了一个凶手，速来。”

“什么？”

冷静没有具体回复李凡，只发给了一个定位给李凡。

“那么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都辛苦了，现在休息吧，散会。”

张队刚宣布完，李凡直接横插了一句：“本案的凶手是抓住了，但是本案还有一个凶手，我们却忽略了。”

“啥？”

李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给我一小时，一小时后，我告诉你们答案。”

冷静给李凡发来的定位，正是那天，李孟元将周志远的箱子运送到的地下停车场。

这个李孟元看似被冤枉了，但实际上天却是谢小丁程帮凶。一个小混混，怎么可能和资深教授来往密切？周志远就算是要运送医疗器械，也不可能找一个有那么多犯罪前科的人来运送。况且抛尸在下水道这种活，长期养尊处优，身材矮小的谢小丁是做不到的。顾雯奶茶店每天人来人往，有人蹲点顾雯也不会有所察觉。晚上奶茶店关门，掀开井盖这种技术活，反倒是长期混社会的李孟元更胜一筹。

“你看这箱子里，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去。”

李凡永远也忘不了，在那脏兮兮的箱子内部，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它们似乎还在蠕动，密密麻麻，看了令人头皮都发麻。

“一个箱子里，如果曾经待过人，那么他们肯定顶多会爬一些蚂蚁。但如果这里面存放过尸体，那么大部分的虫子，可就都被吸引过来了。”

李孟元被逮捕，只是他却依旧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冤枉啊！”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给你还原一下案发当晚的真相吧。当晚，谢小丁杀害了周志远之后，拿起周志远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其实谈的内容根本不是运送医疗器械，而是所谓的合作。谢小丁知道，你一个小混混，有那么多犯罪前科，工作自然不好找，一定很缺钱。可是如果你和他合作，帮他这个忙，他会给你酬金。之后你们在周志远的家中见了面，你负责运送贾一诺的尸体，并且抛尸。为了显示出诚意，你拿走了周志远家里的一些财物。不过这不是你偷的，而是谢小丁给你的。后来所谓的一切罪责嫁祸给你，那都是谢小丁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也是你们配合的一出好戏罢了。因为你知道，我们警察是正义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你迟早会被无罪释放。对吗？李孟元？”

李孟元无奈地一笑：“我说亲爱的警察同志，你们又冤枉我了吗？重蹈覆辙了吗？”

“不，我们找到了证据。当晚你和谢小丁的通话录音，我们是有的，你还不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