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还得起
“哎呀，这么激动作甚？”
王媒婆掩嘴直笑，她以前和夏白安的关系虽然算不上是顶好，可也知道她每每来到镇上，便要说道一番那两个娃娃的不是，只叫人以为她日子过的艰苦。
可到底也没人见过墨家的两个娃娃，只听夏白安那样形容，以为是两个泼皮猴子似的乡野小子，风吹雨打，怎么也该是其貌不扬。
可她之前瞧着，叫墨雪的那个丫头，脸蛋还未长大，却已经能窥见几分美人的影子。
与其等着夏白安将这孩子卖给人牙子。
倒不如自己替她将这生意给做了。
如此想着，王媒婆故作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五两银子来。
“你要是同意，先将这五两银子拿着，我马上便去替你引荐，到时候你这女儿入了县令府上，也能过上好日子不是，也全了你这后娘的名声。”
五两银子，在这村子里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夏白安的眉头却只是稍稍抬了一下。
看在这王媒婆还要给秀红介绍男人的份上，她也不好直接撕破脸，只得先迂回着。
“雪儿年岁尚小，且不知那县令大人家的品性如何，且放放吧。“
王媒婆蹙眉：“我说夏妹妹，你不会真以为墨家的女儿是天仙转世吧，五两银子的定金都看不上？”
“银钱不是问题。”
“别说笑话了夏妹妹，谁不知道你们夏家上到老爷夫人，下到仆从小厮，一双眼都是跟着钱财走的。”
王媒婆见谈不拢，索性微微一抬下巴，又放下五两银子，“罢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再出一番，这还只是定金，若是事成，百两银子我也能为你讨来的。”
百两，便想让她卖女儿？
可笑至极。
她空间里便是匀出两滴灵泉水，也不止这个价。
她仍是摇头：“我说了，并不是钱的事情，雪儿年岁还小，婚嫁之事，还不着急呢。”
这夏白安怎么转了性子一样！
也不听她撺掇了，还如此护着墨家的两个崽子！
王媒婆气不打一处来，想她好不容易看中了这么个美人胚子，还能让人跑了不成！
既然夏白安敬酒不吃，那便不要怪她翻脸。
王媒婆当即拍案而起，怒声呵斥。
“别在这里装什么高清模样，我且跟你说着，你日日采买胭脂水粉的铺子，可是我亲姐姐开的！若你不将墨家这小姑娘交出来，我便请姐姐过来要账。你之前买胭脂水粉赊的银子，可多着呢！”
夏白安也将被子又往桌上一砸，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眼前的王媒婆。
“欠了多少，我会还的。”
“好，那我就看你还不还得起！到时候若你还不起，便拿姑娘抵债吧！”
王媒婆愤然离去。
夏白安则是连连叹气。
这原主的朋友圈也是奇怪的很，招惹的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
不过她也早该想到的，那么厚的胭脂水粉，平日里就要花上不少钱，原主哪里能拿得出来。
她回到房中翻箱倒柜，愣是没找到原主的账册。
“账都不记……”
夏白安直叹气，看来只好等会儿去胭脂铺里问一问才行。
不然总被人捏着把柄，难受死了。
她只好退出房子，就见两个小孩儿跟以前似的蹲在角落里，只当他们是累了，打了声招呼：“我先去镇子上一趟。”
墨雪从膝盖里抬起头来，问她：“你要去哪儿？”
“去趟胭脂铺子。”
夏白安手里还剩着些银子，还清了一了百了。
墨雪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握紧了拳头，眼眶都跟着红了一圈。
“我就知道她最近对我们这么好，没安好心。”
刚才她在外面都听到，那媒婆和胭脂铺老板是姐妹了。
夏白安现在去胭脂铺子，不就是为了要把她卖掉吗？
墨玉也蹲在她的身边：“可娘不是已经改变了吗？”
“根本没有改变，她给我们买新衣裳，吃好吃的，不就是为了把我们卖个高价吗？”
墨玉张了张嘴，想到前几日夏白安的好，更想起夏白安曾经的非打即骂。
更何况，姐姐是对他最好的人。
略一思量，墨玉从一旁捡起小锄头：“如果她真要把我们卖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当然！”
墨雪狠狠咬牙，只觉得这两日的生活都是如梦幻影，“上次没能了结她，这次我肯定不会失手。”
上次他们能把她抛尸荒野。
这一次，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
青山镇。
夏白安莫名感觉脊背窜起一股凉意。
“肯定又是哪个谁在背后骂我。”
她喃喃自语，一路找到了青山镇上最大的胭脂铺。
胭脂铺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美颜轩，里面站着不少小姐妇人，似乎正挑选着。
她素面朝天，刚往里走一步，就惹来阵阵惊呼。
“好丑的女子，怎的还好意思到胭脂铺里来买东西。”
“世上竟然有如此丑陋之人，真是闻所未闻。”
众人面露嫌恶。
夏白安却浑不在意，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仆役：“你们老板可在？”
仆役回头，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哎呀！这不是夏小姐么，怎的没抹胭脂水粉就到咱这儿来了，还不赶紧的往里走，别吓到人了。”
仆役带着她走到了后院的雅间，将门一关，去找老板了。
不过片刻，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若是细看，倒是和王媒婆的眉眼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姐姐，美颜轩的老板。
“夏妹妹，你平日可不这么出门呐。”
夏白安冷笑：“胭脂水粉用多了，都不记得原来长什么样了。”
“夏妹妹真是会说笑。”
王老板笑盈盈的绕过桌子，走到她的对面坐下，“你的事情，我都听二妹说过了，你既然不肯卖女儿，便是决定用真金白银来还我的吧。”
夏白安点头。
“只是我不记得赊账了多少，劳烦老板将账册拿来一看。”
“小翠，去取夏妹妹的账册来。”
王老板眼睛一眯，看着夏白安身上的衣料，似乎是要比以前用的便宜了些，当即眼睛微眯，“许多年来，夏妹妹可是我这里的常客，赊的账可不少呢。”
“无论多少，我都还得起。”夏白安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