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掺水作假
好大的口气。
王美霞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只可惜她对这镇上和周围的村落门清，如今夏家虽然还有点钱财，却也只剩下个家底儿，被那夏磊挥霍不出数月便要流落街头。
而墨家的那位，虽然之前是做官的，但现在遭了贬斥，且卧床不起，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膝下还留下两个半大的小孩儿。
而夏白安自己也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墨家积蓄差不多要被挥霍一空。
如今，哪里还能拿出钱来？
她咬定夏白安还不上，便只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了然，不过片刻，就拿着厚厚一本账册来，笑盈盈的扔到夏白安的跟前：“夏小姐，这便是您多年欠下来的账款。”
竟然这么厚？
夏白安翻开来一看，竟发现里面还零散着夏磊的名字，眉头一竖。
“夏磊的账，不算到夏家的账上，记在我名下作甚？”
王美霞勾唇：“夏磊是你弟弟，自然是记在你的名下，且他次次来，都是拣最上等的胭脂水粉带走，细数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两了。”
这夏磊，怕是买了胭脂水粉，去烟花之地挥霍了。
夏白安也不恼，只笑。
“无妨，我已然是夏家嫁出去的女儿，名头上已然是墨家的人。如何能继续和夏家共用一个账面，劳烦王老板将夏磊的账目划出去。”
王美霞浅笑：“自然可以。”
就算没了夏磊的账册，她也照样还不起！
丫鬟了然，赶紧帮忙改着账册。
有人修改账目，夏白安自也不想跟王美霞对坐无言，便起身外出走走。
王美霞提点，只叫她在后面的柜台四处走走，怕她到前面，吓走了客人。
夏白安也不恼，环顾四周。
美颜轩里都是胭脂水粉，少卖些金银珠宝。
而她草草看过几盒，都不由得蹙眉。
兴许是这里东西不多，里面有些胭脂大都是红蓝花做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的档次，所用香料倒是各有不同，可其中的铅似乎加的重了些，虽然能让胭脂凝固成块，却也对皮肤并不好。
而一旁画眉的物件，虽都是石黛所碾碎而出，可细看之下，都是最低劣的档次。
这铺子，有些名不副实。
这究竟是来给人美容养颜的，还是来害人？
夏白安正蹙眉，丫鬟已经急急找了过来：“夏小姐，账册都已经整理好了，您且过来看看吧。”
“嗯。”
夏白安闻声而去。
来到里间，她细细看了一遍这账册，失笑。
“王老板，莫不是在诓我？”
“账册白纸黑字，东西都是明码标价，可能有错？”
“虽然我之前采买的胭脂水粉不在少数，可两日三盒，也是用不完的。”
就算她的脸有方石砖那么大，一盒也得用上五六日。
这王美霞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一月采买九十盒，也敢往自己跟前放！
王美霞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用不用得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买了这许多，若不认账，我可要报官了。”
“呵，看来王老板是不肯承认诓我，既如此，不如让外面的人也来评评理。”
说着，夏白安直接拿着账本往外面走。
丫鬟看着，满脸担心：“小姐，夏白安可是个泼妇，到时候她不会大闹一场吧。”
“我还正愁她不闹呢。”
王美霞甩袖起身，目光灼灼，“二妹都说漂亮的女娃娃，我自然要搞到手，只要日后搭上了县令这条线，青山镇上，还不是我们美颜轩一家独大！且让她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拿不出银子，非要她女儿赔钱不可！”
丫鬟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跟着王美霞出去。
来到前厅。
夏白安一把将这账册拍在了桌案上：“还请各位帮我评评理。”
女人们一瞧见有事儿，都纷纷围了上来。
“嚯，夏家妹妹好大一张脸，竟用这么多胭脂水粉。”
“这么多麻子，自然用的上这么多。”
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女子们都嬉笑成一团，把夏白安当做笑话来看。
谁不知道这夏白安东施效颦，人在村里，心在京城。
偏偏生的丑陋，却是个攀高枝的好手，更是个泼妇性子，如今夏家和墨家都护不住她，谁人都能踩上一脚。
便是当着她的面，也不会多给两分好眼色。
夏白安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王美霞，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心下了然。
这王家的两个姐妹可都是不是善茬。
她做事自然也不会留情面。
“我之前来铺子里，多买的是这桃花的胭脂，这白纸黑字写的可对？”
“自然。”
王美霞慢步走来，“这桃花的一款乃是我们铺子里两百铜板一盒的，价可贵着呢，夏妹妹每个月都要买上八九十盒，还有这远山眉黛，一月七八支，一支少说也要八十铜板呢。”
众人哗然：“夏家小姐用的还真是多呀！”
夏白安点点头，复而环顾四周，走到多用的桃花胭脂前，自顾自的拿起一盒，浅笑道：“便是这一种。”
“没错。”王美霞信誓旦旦。
夏白安轻嗅，扬眉道：“这胭脂乃是红蓝花汁所做，略带一些苏方木，其中乃是丁香、去皮桃仁、土瓜根、还有一些防风。”
夏白安说的认真，屋中的人霎时都安静下来。
她怎么会知道用了什么料？
就连王美霞都变了脸色：“你……不仅有这些，里面还有些昂贵的香料，价格自然贵一些。”
“香料？”
夏白安嗤笑一声，“若说山野烂漫处的野花草，以及石榴香，也能算是名贵香料的话。”
众人哗然，都纷纷凑到夏白安的跟前去。
这些可都是再便宜不过的东西！哪里值得了二百铜板！
夏白安不卑不亢，又道：“再说我一人便是每月九十盒之数，而王老板铺子里胭脂统共三十余种，便是一种每月只做二十盒，又要用多少红蓝花汁呢？”
她拨开人群，步步朝着王美霞走过来，想到之前赶集之时，她已经大概将外来东西的价格和种类都摸清。
此时说来，自然是信手拈来：“青山镇四周无红蓝花，都是从外而来，一月四次赶集，集上最多不过三十余数，哪怕你们美颜轩全买过来，一月所做，也不过七十盒。”
“不知，你们美颜轩如何月月卖我八九十盒？”
“是从中掺水作假呢？还是我记错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