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把戏
“长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治好老爷吧。”
夏白安自顾自的坐在了张芊芊的旁边,从善如流的为自己也舀了一碗粥,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大夫人一眼,“而且,我今时今日能坐在这里,夫人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本事吗?”
说着,一颗黑色药丸,从她的袖口滑出,在桌上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最终跌在地上,弹跳着没了踪影。
“哗——”
张大夫人手里的热粥霎时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满地狼藉。
那颗黑色药丸,自然也没人看见。
几个丫鬟和仆从连忙上前打扫,只有张大夫人瞳仁都颤个不停。
那药分明无味!为什么她会发现!
“张大夫人可小心着些,勿要烫到您的纤纤玉指呀。”夏白安敛眸,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粥,看向张芊芊,“大小姐,今日总该让我去瞧瞧老爷了吧。”
“不必!”
张大夫人陡然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这等无名小卒,岂能容你给老爷治病,来人,去将昨日那位游医请来。”
张芊芊没想到被大夫人截断了话头,不满。
“大夫人,我还没回话,你便生生打断,未免也太不合礼数,白白叫人看笑话了。”
“我……我那是害怕她治不好老爷,一时惊慌,才失了分寸。”张大夫人后知后觉的重新坐下,再看夏白安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要给老爷治病可以,先证明你的医术。”
又来?
夏白安简直想笑,这张府测验人的本事,难不成也是一脉相承的么。
不过她笑归笑,面上还是点点头:“成啊,夫人想怎么证明?”
“我们府中还有几个下人有病,让你同游医一起诊治,若是你诊断的比游医精准,本夫人便信你一二,如何?”
“可以。”
夏白安一口答应。
张大夫人都已经知道她发现了毒的存在,还敢让人和她比医术,肯定是又想玩什么把戏了。
在桌下,她悄然摁住了张芊芊的手臂,止住了她想要开口的冲动。
用过早膳,张芊芊将夏白安单独叫到房间里,沉着脸:“你不让我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在等周大娘和林账房的回复,无需你再到夫人跟前……”
“多比试一场也无妨。”
夏白安打断了她的话,正看着张芊芊手里的药方,这是那游医给老爷开的药,里面提到要灵芝,她才继续道,“大小姐你在府里可没什么名声,即使你认同我的医术也没什么大用,不如……让大夫人亲自出题,到时候我赢得光明正大,你也能放心不是。”
张芊芊被噎了一下。
的确是多多试探更好,于是她没有继续阻拦。
而夏白安看完这药方,将其塞进张芊芊的怀里:“劳烦大小姐将这药方拿去济世堂,明天派人悄悄请张大夫来一趟。”
“这药方有问题吗?”
“张大夫自会明白。”夏白安又写下一封信,也交给了张芊芊。
信中不过是些药材之类,张芊芊看不懂,但见夏白安对此事如此上心,而且还敢接受大夫人的挑战,想了想,还是按照她的吩咐照做。
不过一会,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就走了过来:“请夏大夫到前厅里比试。”
“来了。”
夏白安应声,跟着张芊芊来到了前厅。
前厅里站着另外一位游医,游医四十出头的年岁,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留着灰白的胡子,倨傲的负手而立,只看了夏白安一眼,鼻腔里便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似是挑衅。
夏白安侧目,反而是微微颔首,表示对前辈的恭敬。
张大夫人热络的招呼着张芊芊坐下,抬手扫过眼前站成一排的仆从。
“这几个仆从,身体大多都不舒服,你们分别瞧瞧,若是她们觉得你们说中了,自会点头。”
“老夫先来。”游医如此说着,先走到了其中一人跟前。
良久,他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小厮,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是不是夜半惊梦,半夜难以安眠,白日里做事四肢酸软无力?”
那小厮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张大夫人见状,连连点头:“神医果然是神医。”
张芊芊则看向了夏白安:“你去瞧瞧右手边第一位的丫鬟吧。”
夏白安点头,走到那丫鬟跟前,把脉查看了一番,挑眉。
“姑娘略有血虚的症状,两三年前应当生过一场大病,鼻息难通,睡梦之中鼾声震天,怕是旧疾未愈。”
听到这句话,那丫鬟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奴婢以前未曾生过什么大病。”
“呵,庸医。”
游医冷冷嗤笑一声,张大夫人紧跟着挑眉:“夏大夫,莫不是学艺不精?”
张芊芊的指尖一紧。
难道说,这夏白安当真只是个花架子。
夏白安只是嫣然一笑:“我和这位前辈,一人要看三人的病,不如等我们看完,再做评论。”
“可以。”张大夫人一口答应。
不过片刻,结果就出了。
游医连测了三人,三人皆是纷纷点头,可见游医说的无错。
而夏白安这端,三人都是摇头,说她说的都不对。
张芊芊一颗心狂跳,终于在最后一人摇头的时候,直接拍案而起:“好你个夏白安,竟然骗我!来人,给我将她打出去!”
张大夫人勾唇一笑,这个麻子脸医术了得又如何?
不还是栽在她手里了!
几个护卫冲上前来,将夏白安团团围住,要将她打包扔出去。
夏白安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仍捏着第三人的手,空间里长长的银针悄然刺入他的穴道。
在众人围聚之前,那小厮陡然捂着头颤抖了两下,浑身泛起一层红,脖颈上青筋突突,嘴里呜咽着:“头好疼!心口……心口也好疼。”
几个护卫纷纷停下了脚步。
张芊芊也是一愣,旋即推开人群,走到夏白安跟前:“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夏白安满脸无辜,“我刚才就说,这位小兄弟夜里盗汗,常有耳鸣现象,且双眼布满血丝,应当是夜不能寐,白日里又强行做活拉伤筋骨,身体还没垮,只怕是会有心悸头疼之状。”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反而将那人扶住,继续道,“我分明是说中你头疼之事,你怎么摇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