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圣坛（二、只是事件？）

2014年10月3日晚九点半左右，嫌犯的家祖父叶广平来到C城刑侦支队与嫌犯见面，根据白教授的建议我们取下嫌犯的手铐安排两人在一号审讯室见面，在將录音和录影设备都放置好之后，其他人随吴少卿对着进入旁边的监控室观看。

由於嫌犯与其祖父的谈话声音量很小，在监控室内无法完全听清，但在约定时间还未超过半小时时，我们便从监控录像中看到嫌犯祖父突然晕厥，而嫌犯则瞬间情绪失控，不停大喊大叫并且猛烈撞击房门，看守的警官根本獨自无法控制嫌犯的行为。

随即，吴少卿队长立刻带人进入房间将嫌犯控制，只见其祖父面色苍白晕厥倒在地上，此时嫌犯情绪十分激动，在要求我们立刻救治其祖父的同时，又开始讲头撞向墙壁自残。

吴少卿立刻安排赵文将嫌犯祖父送往医院，白芷明教授在等待救护车时对嫌犯进行了安抚，当担架将其祖父抬出来时，嫌犯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对吴少卿與白芷明说：“你们救治好爷爷，等爷爷的情况稳定了，我就把事情都跟你们说。”

之后吴少卿重新安排了看守嫌犯的人。

随后，我们和白芷明教授一起听取了录音设备中的对话：

叶广平：“萍萍，爷爷活不到好久了，不想因为这个事情死不瞑目，你从小时候就经常跟我说你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而那些我和你爸爸妈妈都没看到听到过，你告诉爷爷你是真的看到听到什么，还是说装神弄鬼啊？”

叶萍：“爷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可能害这个女人，你晓不晓得我到了C城多久我就爱了她多久，爷爷，从小我虽然不说是连虫虫鸟鸟都不去伤害，但一直是你把我带大的，你教我的为人向善，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叶广平：“爷爷相信你，但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就连我和你奶奶那天都是亲眼看到这个女孩子一下就倒在我们面前，这不是你做的事还会是谁？”

叶萍：“爷爷，当时九月摔倒就是因为她生病，很严重的病，我专门包个车带她回老家，一是想让她在老家静养，二也算是带孙媳妇儿给你们看看，可是为什么她一昏倒我反而就被警察关起了？而且到现在，随便我问哪个警察，他们都不告诉我究竟九月怎么样了，送到医院去没有？爷爷，你知道吗？”

叶广平：“我的天呀，萍萍，你是真装疯还是真疯？你把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弄成这样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想哦！那么辛苦把你带大，就算你替你爸在C城做门卫，就算是委屈你了，但家里一直在为你存钱希望你以后找个好女人，盖了房子好结婚，你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哦！你让那个女孩的家里人怎么想得过呀！”

叶萍：“爷爷，你跟我说实话，九月到底怎么了？我们才真的在一起两天，她真的就病成这样了！”

叶广平：“你当真不晓得她怎么了吗？你！！！”

叶萍：“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她亲热过后她就一直昏迷了一样，连跟我说话都没有声气，那你说嘛！你要急死我啊爷爷！”

叶广平：“你简直是！你，你，你把那女孩子弄没了啊！”

祖孙俩的对话到此时，叶广平情绪激动突然晕厥，而叶萍似乎没有听懂祖父最后的话，只是十分紧张和着急地呼救，当我们将叶广平抬上担架准备立刻送往医院时，叶萍突然冷静下来，他又对白芷明教授提出一个要求——即我们告知他受害者杨九月目前的情况，他将如实告知我们这个事件的全部。

“事件？”而不是案件？叶萍将这件案件，这件致被害人死亡的案件称之为“时间”？听到这里，在场的警官都感到有些不解，吴少卿与白芷明一同陷入沉思。

天色已晚，吴少卿就此案成立了专案组，同时召开了专案组会议，白芷明教授主动留下想多听取点案件的情况，而我们本身其实也需要白教授给予一些专业意见来对付叶萍这样一个精神情绪极其不稳定又复杂的嫌犯。

在会上，吴少卿队长首先请纳溪区警署的警官简述了从接警到控制叶萍的情况。

纳溪区警署的警官言及叶萍当时恍惚与沉默对抗的事情，而这件案子从纳溪区警署接警到回报给鲁泰市局再到上报再到我们队里，在对嫌犯进行首次讯问，期间经历了不到24个小时。从我们一接触到嫌犯开始，该嫌犯的精神情绪情况就始终处于极度不稳定和狂躁的状态，队长吴少卿之所以请到白芷明教授来分析嫌犯的精神心理状况，也是因为我们遇到过不少装疯卖傻可以模仿精神病人的罪犯以奢望逃脱法律的制裁，很多罪犯最终都被白芷明教授拆穿其具有正常的心理精神状态，所犯之罪是有组织有条理的恶意犯罪。

但从叶萍进入审讯室到现在，我们搞不清楚嫌犯的精神状况的真伪，就连白芷明教授也陷入了思考中。

按照白教授的话来说，叶平的情绪反应爆发点全部集中在看到被害者的照片以及我们要求他详细陈述犯案手段、具体时间与当时的相关环境这几点上，他的表现是突发嚎啕大哭、或者悲伤至极，接着出现暴怒，自残等行为，待这股劲平静后，他便出现了思维逻辑混乱、记忆缺失等状况，这让我们所有办案人员都切身感受到他精神心理方面的不正常，但考虑到案件的严重性和刚才叶萍爷爷昏厥后他平静地说的那些话，又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此人也是一个将自己伪装成精神病人的罪犯，可是目前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是哪个类型的精神疾病。

目前，大家只是在安静等待医院的消息和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希望他在得知祖父安稳之后，能将整个案情如实完整地告诉我们。

在等待期间，被害人的初步尸检报告也出来了，C城刑警支队首席法医石昕旭亲自将验尸报告从顶楼法证部送下来。

以下是尸检报告上所记录的信息——

被害人：杨九月；

性別：女；

年齡：三十岁；

婚姻狀況：未婚；

初视情况：受检时死者衣物完整，尸体无寄生物，发育正常，身高162cm，身材中等，未见产育特征；

尸体现象：尸体背部、臀部出现青紫色尸斑，四肢有挣扎痕迹，指甲缝中有人体皮肤组织；

头面部：面部些许有青紫色肿胀，眼底结膜见数出血点，眼球较为外突，鼻腔内有出血，耳垂后部见条状擦伤；

颈部：颈部有明显扼痕、肌肉出血、甲状软骨骨折及胸腔脏器出血点，均提示被害人生前曾被外力扼住颈部，导致窒息死亡；

躯干部：四肢完好，手腕处有擦伤痕迹，被害人十指指甲甲缝中有人体皮肤组织；

生殖器部：内窥镜探视被害人死前曾与人发生性关系，外阴有撕裂伤，其阴道内有体液残留；

随后石法医说到：“尸体身上发现的皮肤组织与体内残留的体液经过DNA检测证明其身份就是叶萍，目前基本可以确定是叶萍杀害了被害人，动机可能是葉萍在强行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而被害人一直在反抗挣扎，葉萍一怒之下将被害人杀死，从叶萍的身份与他的生活轨迹来看，这显然是一桩强行与被害人发生关系不成而导致的故意杀人案，其他的就靠吴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