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布偶（11下、游戏）

法庭精神病学家斯蒂芬吉安纳格罗认为，应该在《精神病诊疗手册》中专门为连环杀手列出一个新的类别，他建议如此分类：

312.40 谋杀式失调

A.在不止一个场合故意谋杀或试图谋杀陌生人；

B.在行动前感到紧张或兴奋；

C.在行动中或行动后感觉愉悦、满足或放松；

D.个性特点至少包括一种人格障碍（反社会人格障碍、边缘型人格障碍、表演型人格障碍、自恋型人格障碍）；

E.明白行为非法，持续逃避追捕；

F.杀人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表达愤怒或复仇，为了实现幻想或幻觉，或是由于判断力弱（比如痴呆、智障、中毒）

那李明是其中哪一种呢？

杀生、尿床、纵火是连环杀手童年常见的毛病。

连环杀手的共同特征就是婴儿期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

在生下来的几周后婴儿就会试图用微笑、动作、哭泣和母亲沟通。如果他们的行为得到了爱抚和注意，婴儿便能就藉此理解陌生的世界。随着成长，婴儿渐渐能区别父母、陌生人和家人，并寻求和父母的紧密联系。这个过程对成年后的性格有决定性的作用，因为人类50%的生活知识是在最初的12个月内形成的，另有25%是在第二年形成，而这些外界来的事物构建了一个人最基本的行为和个性，剩余的25%的生活知识则在三岁之后形成，到死才会结束。如果在这整个阶段中，婴儿缺少关注和爱抚，在两岁时就可能发展处心理变态人格，并无法形成正常的人类情感，比如，同情、移情、懊悔和正常喜爱。连环杀手的另一个共性就是童年很孤单，并且受到了欺负，他们无法正常适应儿童之间的微妙法则，只能自己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他们的个性已经失衡。

也正是这样一种孤独孤单，让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有大把私人的时间用来发展、进化、深思自己对恶的幻想，敌对和消极的环境会让他们的幻想充斥着暴力、复仇、下流以及渴望力量。

一阵沉默之后，空气安静得犹如胶着在一起的固态物质。

虐待及杀害小动物、纵火以及在生长期始终尿床，这是国外的犯罪心理学家给出的三合一理论，但或许并不适应于这个案子，白芷明深深思考着李明的认罪书，从极简的内容上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愿意从文字与笔迹当中露出丝毫破绽，但偏偏这样做作的行为，让白芷明又想到了一些问题。

比如，他的自大来自于第一句“我，李明”，“此刻认罪”或许代表了他在未来可能能翻供或编造其他无意义的事，比如他或许可以胡说那十二具女性遗体的来源是其他原因（比如那些黑市倒卖年轻女性的尸体给人配阴婚用），而“那十二个女人都是我杀的”则极有可能成为吴少卿在侦破本案时最大的障碍之一，因为李明可以对此保持完全的沉默，现在连杀人动机都还没有，他就认罪，如果有个万一，警方与检方有没有相对有利的证据指正他。

目前，根据警方鉴证科给出的初步报告，不仅是十二具尸体的脂膜被完全破坏，整个手术室与藏尸的密室里，找不到李明的指纹，物证方便首先遇到阻碍，十二具尸体的DNA检测也需要时间，如果库里面没有对应的DNA，又没有报失踪案的案件，对于受害者的身份也就无法展开调查。

而至于尸检报告，最新的尸检报告是刚才吴少卿传真过来的，没有用尸检表填写，因为尸体太多，详细的报告至少还要等一天多甚至两三天。但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吴少卿和白芷明的注意，就是所有尸体都经过超低温的处理，这对于确定死亡时间简直是难上加难，但其中1号尸体的尸检中，石法医用了心脏切片技术，通过低温处理的尸体需要进行心脏切片，在切片中根据其中冰晶的凝固度，可暂时获得初步的死亡时间，1号尸体的死亡时间经过切片内的冰晶结晶时间推断出受害者是在半年前遇害，死亡原因是颈部动脉被割断导致大量出血而死。

白芷明看到这份传真，他对王文杰说到：“文杰，你敢和我打赌吗？”

王文杰自然愿意，他们打赌的最早的受害是否是这十二具尸体之一，王文杰想到十二具尸体都经过超低温处理，那最早的一个受害者应该是李明的整形工作室还没有升级到挂牌的美容整形医院期间。白芷明笑着摇摇头头说到：“你忘了他曾经留学吗？我敢打赌我们若能用一点一点逐渐累积的他的生活痕迹，就会发现他的第一个受害者绝对是他在美国留学时犯下的事。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填空吧，你知道怎么做。”

白芷明打开一瓶松节油，将白板用力擦洗干净，王文杰在一旁研究刑侦队一位专门写实现场情况的材料，在白板整理干净之后，他走上去以李明为中心画了一张图，白芷明看到这图赞许地对王文杰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们开始填空，越是能产生自己主观与客观相结合的问题，就能更大程度的接近李明的内心，打破他的沉默。

#作案动机#

警方未接到失踪报案---被害人来源*李明* 自首原因？完成一件事？

作案手法 作案环境 陈尸实景

非常残忍 隐蔽、绝对的私人空间 前所未见

他们两人一边看一边思考，发现上面的图中还缺乏许多未尽之处，但也共同想到了李明的触发点可能与家庭有关，这时夜已经很深了，白芷明没注意时间，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吴少卿，吴少卿接起电话时应该是睡眼迷蒙的状态，这时白芷明才看到时间已经是次日凌晨两点多了。

他对吴少卿说：“你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带着王文杰去下李明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另外，这个案子的疑点很明显，但我们拿不到李明的供词也就是于事无补，所以我要从他小时候开始挖掘。你安排下，明天，哦，不，天一亮你派个车来学校接我。”

白芷明和李明之间的角逐，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