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血宴（58、永生花的意义）

白芷明本来想径直去找希拉，此时看见瑞德从27的审讯室里出来，便走上去将他带到休息室，两人如同那晚聊天的朋友一样，坐了下来。

“或许你认为我会首先对于你的身份进行询问，但作为警方的顾问，很多话轮不到我来问，我更多地是想了解，在你的认知中，那你认为你的妻子是杀人犯吗？”白芷明单刀直入地抛出这个问题。

“绝对不是。”瑞德非常坚定地回答。

“27在保护希拉，我想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待会儿会由吴队亲自为她做笔录和正式聆讯，但我想听听你的真话。”

“其实真相我们都知道了，就是我和27，我们知道了全部真相。白教授，我们，尤其是我，在得知27有孩子之后，我就放弃逃走的想法，但哥哥为我们做了很多，让我又不得不去考虑这一层。我和27提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带着警方来找我们，我们飞到北京后，就会马上买机票带着希拉一起回来。”

“你肯定希拉会同意？”

“她必须同意，因为她只是我的仆人，而且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不比27对我的爱少。”

“你不怕被诟病自己出卖了希拉？出卖了家族？”

“刚才我在审讯室里对27说的话，其实也是说给你听。我愿意背负背叛者的名，我愿意受到永生不死或即刻死去的惩罚与诅咒，我只求27和孩子一切安好。”

白芷明用信任的眼神看着瑞德，接着瑞德便将自己从家族两个男孩那里得知的一切前因后果告诉了白芷明，白芷明听着内心觉得希拉当真是邪恶的吸血鬼，而从瑞德嘴里听到希拉已经年过百岁，白芷明笑了。

“我们最初在荒地的荆棘丛里找到两个人的血液样本，其中一个来自27，另一个应该就是来自希拉，我们的法证人员用最先进的科技证明了希拉的年纪在70岁——80岁之间，当然，我在将一切联系起来，确定事情的缘由与你们有关时，我也震惊于希拉的年纪和我所见到的她真实的样貌，这会不会与化妆有关？”

“无关，她以前在德国与我在一起时，除非有宴会或者初拥们参加的派对会化妆外，其他私下的时间里都是不化妆的，她确实是年轻人的样貌，也是因为那样，再加上我母亲和外祖父的样貌和特征，我才确认和接受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接受了家族的责任与爵位。”

“瑞德，之后你也会做正式的笔录，我希望你将你告诉我的一切，也能如实地告诉警方，即使他们不信，你也要如实相告。再有就是，对于警方检查检视你的身体情况，我也希望你能配合，这毕竟关系到三个无辜女孩的性命。”

“如果不是我执意出去，也不会有这三个女孩的丧生了，我决定了以后会好好弥补与安置他们的家人。”瑞德的话语中充满了内疚。

“还有就是，你要做好准备，瑞盛肯定会因为妨碍重大刑事案件被起诉，之后也会因为他确实干预过多被判刑，你的心理准备要有，你对瑞氏家族的责任准备也应该有，或许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我确实把你当做朋友。”白芷明带着真挚真诚的情感，与瑞德如实相告。

“谢谢你，白芷明，我从开始对你有刻意的敌意，到把酒言欢时第一次觉得人生有朋友是很幸运的事，再到如今感谢你对我的坦诚，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警方的。”瑞德说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的思考其实是痛苦的，因为那痛苦里，带着深深对瑞盛深深的内疚。

在留下瑞德独自一人前，白芷明突然问：“你知道27放在遗体上的玫瑰永生花的意义吗？”

瑞德想了片刻，说了两个字：“感谢。”

“白芷明，稍等片刻。”瑞德突然叫住正要出去的白芷明。

“我们还会继续成为朋友吗？还有，那本古籍你还没给我呢。”瑞德望着白芷明真诚地问他。

“会的，我们本来就已经是朋友了，其实我也并不是一个轻易愿意打开自己内心和他人交朋友的人，但对于你，瑞德，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把酒言欢。”白芷明回以瑞德同样真诚的答案。

白芷明离开休息室后，从王黎明那里要了烟，走到走廊窗户边抽烟，恰好吴少卿也在，他便对吴少卿说：“老吴，对于那个永生花的问题，我要向你道歉，之前是我臆断错误。”

“永生花？道歉什么？”吴少卿有点懞。

“就是刚发现尸体的时候，你说永生花应该就是单纯地表示感谢的意思，而我对此一直持反对意见，结果刚才瑞德亲口对我说，那就是感谢的意思，还说这是他们家族的传统，原本已经废弃了，结果在告诉27之后，27又将这个表示感谢的行为重现了，而且不仅仅是表现在她对被害人的感谢上，对于那些庄园里为瑞德、希拉，或许还包括27在内，为他们献过鲜血的那些孩子们，她都赠送了玫瑰花，还教那些年轻人与她一起制作永生花。”白芷明很诚恳地对吴少卿说道。

“哦，就这事儿啊，哈哈，你看，我的直脑筋有时还是有用吧？”吴少卿笑着说。

“对了，对于瑞盛的事情，之后应该起诉妨碍司法罪行吧？”

“嗯，差不多，刚才我对他进行问讯和做笔录时已经对他说过了，他主要是犯在妨碍警方调查重大刑事案件以及包庇、转移犯罪人员这个上面，差不多应该判刑，但考虑到他交代问题的态度良好，也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加上他在C城的地位与纳税大户等关系，估计也判不了多长时间。”

“那瑞德呢？”白芷明内心对于瑞德是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的，所以他更关心瑞德的问题。

“瑞德啊，他应该没事儿，他本身并不知道有杀人这件事，也就谈不上他有犯罪行为，诶，我说，老白，我怎么觉得你挺维护他的呢？”吴少卿看似调侃地问道。

“不是维护，是担心可惜，他是一个真正有着这如今世间少有的高贵品德的一个男人，负责任也很配合我们，并没有对27所做的事情有所隐瞒，当然，他也是被隐瞒的人。另外，我与他那次聚会，聊起来是很愉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也有他的家族吧，让我对事物产生了很多想法，难道这个世界上当真有吸血鬼不成？”

“哪儿可能嘛！”吴少卿武断地回答说。

“那你如何解释他的身体体征和体貌？而且瑞盛也说了，他与瑞德自小就长得不同，你看到了他的牙齿和他的肤色，即使是混血儿，也不会长成那样吧。就算他也是卟啉病人，但他却没有卟啉病人的体态那些啊。”白芷明看来对此还是很困惑的。

这一切，还是要等次日他们全部去医院进行详细体检之后，才能知道答案。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吴少卿觉得把希拉晾在一边独自待着的时间已经够了，就和白芷明一起去了三号审讯室，进去的时候，希拉正闭目养神，可能是室内的灯光太亮，她有些不适应，眉头始终皱着。

听见声响，她睁开眼，看着白芷明，却对一旁的吴少卿视若无睹，吴少卿向她宣读完一些审讯事项后，希拉用英语对白芷明说：“白教授，抱歉，我听不懂。”

吴少卿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就将早在一旁待命的队里应对外国人的一名刑警叫了进来，让他做英语翻译。希拉见到这位年轻刑警，抬了下眼皮，笑着对吴少卿用德语说了一句话，白芷明知道她用德语说的应该是也听不懂的意思。

吴少卿气得牙痒痒，白芷明就说王文杰早就把之前帮他翻译文献的德国留学生请过来了。等王文杰带着德国学生进来时，希拉的眼里闪现过一道愤怒却无奈的目光。

吴少卿通过翻译开始准备问话，希拉却说她不会同任何人说话，吴少卿以为是她可能需要律师，便又说可以为她马上联络律师，希拉也不应。无奈之下，吴少卿和白芷明离开了审讯室。

刚走出去，吴少卿就发起火来，他手上已经有了两个杀害第三名被害人的男孩的笔录，从详细的笔录上可以分明地看出一切的事情都是希拉在主导，前两名被害人也确实死于她手，但是根据法律，这也需要希拉亲自开口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