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讲
办公室再次陷入安静,只有不断嗑瓜子的声音,不但清脆还富有节奏。名叫徐萱的同学似乎总算想起自己该做什么,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劲地嗑着瓜子,一双小眼睛在我和江河身上来来回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我身前的茶杯水不是满的吗?难怪上次那种学习交流会老师让我去的,就这眼神,就算是老师也会觉得无地自容吧。不知为何,虽然只是端茶递水这种小事,居然也让我收获了不少荣誉感,果然名叫徐萱的同学就是老师安排的经验怪吧。
就是这个经验怪寒酸了一点。
我将一颗用手剥好的瓜子扔进嘴里,决定趁热打铁。
“江河同学,你觉得自己是怎样一种人?是正义的?还是较真的?亦或者是——,自卑的?”
依然听不到回响,低着头的江河似乎呆住了一般。
会不会用力过猛?
啊,不对,我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情绪的人吗?我只在乎女皇陛下的情绪。
“我一进门就看见白凡同学在欺负江河同学。”
刚想到女皇陛下,女皇陛下的声音就飘进我的耳朵。
我抬头就看见依偎着文件柜的老师,一对上她那含笑的眼睛,就心跳加速,才不是那种心动的感觉,而是见鬼一般的恐惧。
真是见鬼了,突然就冒出来,开个门都没声息吗?
“啊,赵老师你回来啦。”
名叫徐萱的同学立马丢掉手中的瓜子,乖巧地站起来,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哦,不对,优是绝对不优的,也就只剩下秀了。
放心吧,老师根本就没注意到你,毕竟是那个老师。
“瓜子?太好了,开了半天无聊的会,正嘴馋。”
老师动作迅速的在我身旁坐下,直接抓了一大半瓜子在手中,可怜的碟子里面立马所剩无几。等放了一颗瓜子在嘴里后,她才跟刚看见名叫徐萱的同学一般,笑着说道:“小萱啊,来,坐,嗑瓜子。”
看吧,就是那个老师,不但百无禁忌,还反客为主。
唯一不动如山的,只有对面依然陷入沉思的思想者,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着实让我羡慕不已。
老师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一点异样,在将我们三人一一收入眼底之后,她一边若无其事地嗑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白凡同学你又做了什么无聊的事吗?”
“学长又讲了一个无聊的故事。”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名叫徐萱的同学就迫不及待地做出总结性发言。
“是怎样一个故事?说给老师听听。”
突然就乖巧懂事的后辈不但言简意赅地复刻了我的故事,还自告奋勇地去为老师倒上一杯水,期间能听见她同李芷涵打招呼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有老师一刻不停歇的制造的声音。
等到她终于将手中的瓜子消灭干净后,她又喝了口水才冲对面的思想者喊道:“江河同学!”
显然女皇陛下的威严不是纸糊的,思想者回了一句赵老师,有点紧张地合上了身前的笔记本。
我以为老师会开始长篇大论,不是对我就是对思想者,可惜我的想象力永远都跟不上女皇陛下。
她首先侧过头问,朝侍立一旁的后辈问道:“还有瓜子吗?”
嘛,想也不用想,我绝不是那种能变成瓜子来的人。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她又转向思想者,再次问道:“怎么样?还有兴趣听故事吗?是你们想听的后续哟。”
我想不只是我,连江河同学也有点懵逼,这个老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名叫徐萱的同学提着一大袋瓜子再次出现,同时还有跟在她身后的李圣人。今晚的黑长直酱依旧动人心魄。只是瞧圣人眉头紧蹙的样子,就知道是被自己没办法的后辈给拉过来的。当然,更可能是我们的女皇陛下如此纵容在办公室嗑瓜子这种事。
等李芷涵无奈的跟名叫徐萱的同学紧挨着坐下后,老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等一下,不先听一下江河同学的意愿吗?毕竟刚才已经听过一个故事,万一人家只想好好地思索一下呢?我满怀期待地看向思想者,发现他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老师。好吧,但愿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上次白凡同学讲的男孩与女孩的故事讲到哪了?”
老师如此问道,做出回应的是江河,他立马打开笔记本,翻动一下后说:“讲到放学后男孩总是尾随女孩?”
“尾随?哈哈,江河同学你不要老是这么刻薄地看待事物,否则这里的某个人会哭泣的。”
“难道老师你打算续讲学长的故事?”
“不可以吗?我看白凡同学没那个心思了,不如就让老师来代劳吧。”
老师含笑看向我,我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也挺在意老师会讲些什么。
“嗯,让老师想想,毕竟是很久以前看到的故事。哟西,我就挑一段放学路上的故事吧。”
老师双手一拍,终于下定决心。
我抓了一小撮瓜子放在手里,开始慢慢用手剥着。
“由于男孩与女孩家是邻居,两个人经常一起回家是常有的事。其实他们读的小学离家也不远,也就几百米的样子。每次两个人回家,基本上就是男孩一个人说个不停,女孩不是低头走路就是一言不发,可男孩依然乐此不彼。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有一家零售店,会在店门口处摆出许多零食兜售。男孩家的家境相对好一点,零花钱也比较多。而女孩家就相对差一点,让女孩养成了节约的习惯。男孩注意到女孩每次路过这家店的时候,眼光都会在那些零嘴上意无意地瞧上一瞧。于是男孩总会特意在这家买一些零食,比如辣条什么的,然后每次买了过后,他都会问女孩吃不吃。白凡同学,你觉不觉得这个男孩很过分?”
我正好将一颗饱满的瓜子仁剥出来,被老师突然点名,手一抖,花白的瓜子仁就落到了茶几下,溜出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