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你狗命

老黑身子摇晃了一下，只要窦宣童跟老爷说了，那么他们一家绝对有死无生。

膝盖一软，老黑再次跪倒在窦宣童面前，“主簿大人开恩啊。”

窦宣童冷冷地看瞥了他一眼，“老黑，要死要活都在你手上，要是你尽心尽力护送我和少爷离开齐郡，说不定我一高兴，会在老爷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黑磕头如捣蒜。

“滚起来吧，立即叫护卫们准备，天亮以后城门一开我们就走。”窦宣童还是有些决断的。

齐郡显然不是什么善地，只是老爷想要在山东之地建一个落脚点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但是只要有命在，将来总是有机会的。

等到窦蟠穿好衣物已经天光大亮了，早有人跑进来把郡兵们跑光了的消息告诉了窦宣童。

听到郡兵都已经跑了，窦宣童吓掉了魂，他见过贼兵流民的厉害，急忙进屋与窦蟠商议起来。

窦蟠听说郡兵们都已经跑了，整个齐郡四门大敞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在地上。

跟着就像疯了一样跳了起来，“快走快走，我们离开这里，回长安或是到江都，到哪里都行！”

说起来窦蟠也是家里重点培养的，从小苦读经书，也曾每天练习弓马，可惜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几千贼兵就把他的胆吓破了。

八百护卫加上丫环仆役，足足一千多人，带着他上任时带和上任后搜刮的各类金银珠宝足足十大车，浩浩荡荡地向着西北方向出发了。

窦蟠是打算先过黄河到清河郡去躲一下，河北被杨义臣扫荡的几乎天下太平了，然后再沿运河永济渠去往东都洛阳，转道回长安。

老黑带着二十名兄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是最危险的位置。

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活在恐惧之中，他的勇猛是在战场上验证过的，要不然窦家也不会把八百护卫交给他。

但是早上窦宣童已经自领护卫营，把他给免了，给他二十个人在前面探路。

“老黑哥，咱们怎么办？”老黑平时对护卫营的兄弟很关照，闷头走了一段时间，有兄弟终于忍不住问道。

老黑摇摇头，他跟这些普通护卫不一样，他有父母兄弟姐妹在窦家，只要窦家不高兴，随时可以要了他们的姓名，顶多是花一点烧卖银子。

齐郡的城头上，罗士信看着窦蟠逃跑的队伍消失在远方，冷冷地一挥手，“关闭所有城门，把府衙给我看好，骑兵营随我出击！”

徐世绩在旁边挫挫手，“士信，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齐郡，妙啊！”

罗士信点点头，“世绩，我有一种感觉，以后我们会遇到更多更妙的事情，咱们一起去看一场好戏吧！”

徐世绩嘿嘿一笑，心说要不是这样老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跟了张恪？

这小家伙的心野着呢，不过张恪的战斗力很好，而且又喜欢玩阴的，这点倒是正合徐世现的胃口。

一想到两郡在手，徐世绩的心就有些发热。

大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个时候谁占了先手就抢了先机，如果张恪能够听他的建议，绝对能够在未来的争斗中处于主动位置。

张恪小子，你就别怪老徐手黑了，在你造反这条路上，老子得帮你一把手，让你不反都不行才是啊。

嘿嘿，以为老子是那么好收降的？

休息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高开道得到了张恪的指令，立即帅部往齐郡西北方向堵截窦蟠。

两千多河北贼兵们吃过了张恪安排人送过来的干粮，一听说有仗打，立即嗷嗷叫着上路了。

就在昨天晚上，他们得到了张恪的命令，所有人必须积战功才能活命。积够活命战功以后，再积攒战功就可以提拔重用，甚至封妻荫子。

本来这支队伍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生死他们早已看开，很多人甚至只是为了求一个痛快。

现在不但有了生的希望，还有更大的希望在等着他们，想不兴奋都难啊。

想想张恪百骑冲营时不断冲天而起的人头血泉，生的希望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老黑走得并不快，因为后面长长的车队走得更慢。

因为走得匆忙，所有人甚至连早饭都没有吃，干粮更是没有准备，所有人都是逃难的样子。

窦蟠躲在马车里不敢露面，护卫们一个劲儿地赶着车马往前跑。

这小子最不该走的时候还把全府的丫环仆役们都带上了，你说要是光带着老窦家那些人也好，这小子把在齐郡买的也都带上了。

这些人的亲人都在齐郡，现在要带他们走，自然一百个不愿意，一路上不断有人想方设法地想要逃走，不断地安排护卫去抓人。

窦宣童满头大汗，他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就该让老黑指挥撤退，等回到长安再杀掉这个杀才，现在他真的有些指挥不动了。

平时对护卫们呼来喝去的，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现在到了逃命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重要，似乎有些晚了。

“来人，全体休息一下再走。”窦宣童让人把队伍停下来，他已经有了一个决定，把这些齐郡本地的丫环仆役放走，省得他们磨蹭着不肯走，影响了大家逃命的速度。

还没等他宣布消息，老黑已经打马从前面赶了过来，“主簿大人，大事不妙，前方发现了格谦贼兵，距此地不到五里。”

窦宣单脑子嗡地一声，“不是说他们昨天从济北郡出发吗？那应该是从西南方面来啊，怎么跑到西北了？”

老黑擦一把脸上的汗，“主簿大人，还请早做打算，迅速安营扎寨，用拒马和车子围在外面，保护好郡守大人，护卫们列队出营，准备战斗！”

“好，好，”下意识地说了两个好字，窦宣童猛地意识到，老子现在才是护卫营老大，你个快死的人在这里多什么嘴？

“滚一边去，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你休要多言。”喝退了老黑，窦宣童立即按他说的安排起来。

老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要不是担心家里的父母兄弟，他早一刀结果了这个王八蛋的性命。

老子百战之余，竟然要听一条狗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