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狗急跳墙
听说河北贼兵就在前方，堂堂的大隋齐郡郡守窦蟠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丫环仆役们哄地一声四散奔逃。
这个时候也没有谁搭理他们了，护卫们知道自己的责任，不用吩咐就开始用车子和拒马打造了一个简单的营地，窦蟠的车子被紧紧包围在中间。
营寨扎好后，窦宣童略安了心，扭头一看，老黑竟然正在指挥着护卫排兵布阵，做迎敌准备，护卫们无一不从。
不由怒从心起，随手一鞭子抽了过去，“下贱的狗东西，这里哪里有狗说话的份！”
鞭子抽在老黑的脸上，从眉梢到嘴角一道斜着的紫红色鞭痕立即蹦了出来。
老黑疼的一抽抽，随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怒目看向了窦宣童。
“老黑，你个狗奴才，还敢拔刀，是要造反吗？”窦宣童怒喝一声。
“造反？就凭你也配！”老黑怒骂了一句，“我们是来护卫窦少爷的，你个旁支庶子，在这里耍什么威风，敌人就要冲到眼前了，你还在这里打自己兄弟。”
“我呸！你个狗奴才算什么兄弟？”窦宣童再次举起鞭子，“给我滚到最前面，等我杀退些贼兵，一刀一刀零割了你！”
老黑没有退缩，一摆手中长刀，“我是为了兄弟们能够活命，你要是识相，最好闭上嘴呆在一边，等我们打退敌兵以后，咱们再到少爷跟前理论。”
窦宣童要气疯了，一个狗奴才，看家护院的，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真的是反了！
“来人，把老黑给我杀了！”窦宣童一挥手中的鞭子，“否则你们都给我去死！”
一句话惹恼了众人，窦宣童一直没拿正眼看过大家，从早上逃命开始，屁用没有一点儿，对这些护卫非打即骂，现在竟然要大家都去死？
没等老黑发话，早有一个二愣子举起长枪用力一捅，把窦宣童捅倒在地上。
鲜血立即刺激了这群刀头舔血的汉子，几乎所有人都拿起手里的武器冲上去，瞬间窦宣童已经变成了一瘫烂肉。
倒是老黑一直提刀看着大家，看干掉了窦宣童以后，才上前象征地在烂肉上砍了两刀。
恰在这时，窦蟠醒了，打发人来叫窦宣童，老黑让大家都稍安勿躁，他先去见见窦蟠。
来到窦蟠的马车前，这位大少爷正站在外面摆弄衣服，看样子刚才是憋坏了下来撒尿的。
“郡守大人，刚才出了一件事情，特地向你来禀报。”
老黑收好长刀，上前施礼。
窦蟠四下看看，“窦宣童呢？快叫他来！”
“郡守大人，主簿大人不能过来了，刚才他欺压护卫，被大家一时激愤，不小心给弄死了。”
老黑的心里十分痛快，哪怕是死，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弄死了？你们这些贱民竟然敢杀害窦家的人？你们是不是疯了？”窦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郡守大人，他欺压护卫，还想要杀我和大家，大家气愤不过才失手错杀了他。”
老黑看着窦蟠，心说当初来山东前，老爷当着他们两个的面说过，涉及行军打仗的事情全部交由老黑负责，当时窦蟠是答应了的。
窦蟠愣了一下，他显然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老黑靴子上沾着的血迹，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
“老黑，你们这些贱民，谁给你们的狗胆，竟然敢杀窦家的人！
我会告诉父亲，把你们所有的人全部给宣童殉葬！你们的家人也要一起去死！”
声音歇斯底里，尖入云宵。
老黑原以为说清原因，窦蟠或许会罚他，但是肯定会网开一面，给家人和兄弟们一个机会。
没想到窦蟠根本不听解释，直接判了所有人死刑。
一股红线冲上老黑的瞳仁，几乎想都没想，随手上前一拳把窦蟠打倒在地，随手抓起他的头发，一拳接着一拳地揍了起来。
“狗奴才，贱你，你敢打我，我一定要你们家死无葬身之地！”窦蟠叫道。
老黑狞笑一声，“我的大少爷，死到眼前了，你就再叫一会儿吧！”
此时的营寨外面，高开道选择了等待，把好西北方向各个路口，静静地看着营寨里的动静。
罗士信的骑兵营动作更快，稳稳地把住了营寨通向齐郡的路口。
张恪赶到的时候，正好从南边把所有的方面都堵上了。
奇怪的是窦家的这座小小营寨既没有进攻也没有防守，所有的护卫披盔带甲，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营寨外面，漠然地看着前前后后三拨人马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恪把“张”字帅旗升起来，营寨里顿时有了动静。
人们向两旁分开，一个敦壮的汉子走了出来，右手提着一把长刀，左手挽着一把黑发拖着一个人。
“来的可是张大帅？”老黑并不认识张须陀，不过他见过世面。
前两天街上传说张须陀要回来，然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人家又打出了张字帅旗，他总能猜个差不多。
张恪看了看老黑，又看看拖在地上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突然笑了，“地上的人是窦蟠？”
老黑吃了一惊，用力点了点头，“正是齐郡郡守窦蟠。”
“你把窦郡守怎么样了？”张恪脸色一冷，“伤害朝廷命官，难逃杀身之祸。”
老黑并不在意，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八百护卫，“我不怕死，我想把窦蟠送给大帅！”
“送给我？”
“是的，只要大帅能够保住我这些兄弟的性命，我老黑和窦蟠的性命大人随时可以拿去。”老黑左手一用力，把窦蟠的脸提给张恪看。
所有人都沉默了，八百护卫更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枪。
张恪摇摇头，“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
老黑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是他最大的倚仗了。
张恪眼睛一眯，“我不要窦蟠，更不要他的性命，但是你这个人，我要了。
你也不想想，我要一个齐郡郡守大人做什么用呢？供起来吗？
在我眼中，窦蟠没有任何价值。
对我来说，你老黑比他有用多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