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小子有意思
这是一个很大的庄子,张恪他们一百多人两百多匹马全部住了进去,还很空旷。
有几个年纪很大的男仆给他们开门准备屋子,又告诉他们柴火在哪里,让他们自己生火。
屋子很多,平时不住时是没有人生火的,没有火的寒夜是无法度过的。
张恪亲自向其中一位老人表示了感谢,虽然他只是一名仆人。
烤着火,屋子里渐渐地暖和了一些。
徐世绩和罗士信安排好以后也回到了这里,这间屋子有火炕,暖和一些。
来斌已经累得睡着了,张恪还没有睡,等着他们两个,“单雄信这个人,有一些毛病,却是一员虎将,最好是能说服他跟咱们一起并肩作战。”
徐世绩点点头,“这个我来吧,他一向比较听我的。”
“嗯,他这个人性格上有些问题,世绩能劝劝最好。”张恪眼神一冷,“战场毕竟与江湖不同,请他提前有个准备,省得到时大家难做。”
这话说得有些隐晦,毕竟徐世绩和单雄信是好朋友,说得太直白了容易伤人。
相信徐世绩会明白的,想要大家一起干就要收敛一下脾气,要是不想跟着张恪干,那需要收敛的可能就不光是脾气了。
徐世绩点点头,“少帅放心吧,这里面的分寸我明白,单二哥也会明白的,他会做出一个正确选择的。”
张恪点点头,“早点睡吧,我也就是提前说说,有些事情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所有人都沉沉睡去,除了十个或明或暗的岗哨,这是张恪从前世队伍里带回来的习惯。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要布好岗哨,这是无数鲜血带来的经验,有用。
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一点炭火在散发着最后温度和光亮,一个消瘦的老人站在窗前,透过自己捅出来的一个破洞观察着远处巡逻的岗哨。
“这就是齐郡郡守张须陀的儿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问道。
“是的老爷,这就是张恪,他刚刚还亲自向我道谢呢。”
“张恪?好名字。”苍老的声音充满了好奇,“你去给他们送一些老酒,赶了夜路,喝点老酒既活血又助眠,烫得热热的,喝了最解乏。”
老仆听命去了,过不多久就转了回来,“老爷,他们不要酒,坚决不要。”
“不要?是光张恪不要还是所有人都不要?”苍老的声音很是惊奇。
“所有人都不要,”老仆人回答道,“他们说了,少帅有令,战时禁止饮酒。”
苍老的声音很是奇怪,“军队竟然禁酒,有一手!
可现在又不是战时,不属于禁酒范围啊,他们为什么不喝?”
“那些人说了,只要骑上战马就是战时,不管怎么样都要滴酒不沾。”
老仆人的声音有些敬佩,他这一生各种队伍都见过,可是不喝酒的这是头一个。
“呵呵有趣有趣,这小家伙有趣……”苍老的声音渐渐低沉,直至变成喃喃细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老仆人轻轻为他盖上被子,转身悄悄地退回到屋角,那里有一张属于他的床。
时间不长,屋子里响起沉重的呼吸声,老仆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老人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可惜是他的觉没有睡多久,两个时辰以后,院子里响起了人马走动的声音。
老仆从窗上的破洞看过去,昨天晚上借宿的人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马匹装备,看样子是准备出发了。
“呵呵,这个小家伙,倒是勤勉。”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声音里有些愉悦。
老仆人点点头,“老爷,看他们行色匆匆,难道是东面哪里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苍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好了,你们的少爷小姐这几天就回来了,到时问问他吧。
去问问他,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小子,外面天还黑着呢,走得这么早有什么用?”
老仆人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长,大门打开了,人走路的声音,马打着喷鼻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早上五点左右,天不但黑,而且是黎明前最黑的一段时间。
张恪没有耽搁,所有人都没有骑马,都牵着马默默前行,活动一下身体,顺便吃一些干粮。
距离东莱郡还有三百里,他们今天务必赶到。
老仆人回来了,“老爷,张恪他们走了,临走时请我代为向你表示感谢。”
“走了?”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他们住过的地方。”
在灯笼的亮光里,他仔细查看着一百多人住过的房子,让他吃惊的是,这些地方竟然比原来还要干净。
凡是有人住过的地方,都收拾得干净整齐,没有遗留一丁儿杂物,更不用说是装备物资了。
“这小家伙确实不简单。”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些欣喜,“齐郡有福啊,山东有福啊,这小家伙有意思啊。”
一路狂奔,两百多匹战马在大路上扬起阵阵沙尘,让很多路人吃了不少土。
那气势,像是有千军万马闯过来一样,很多人早早就躲在大路一边。
傍晚时分,张恪一行来到了东莱郡治所地莱州。
这是一个松散的大农村一样的城市 ,自汉时就是郡治所地,可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像样的城墙。
左孝友起义造反时,曾经在这里洗了一遍,可惜没有城墙不能坚守,只好退居招远蹲狗山。
结果张须陀一来,摆开阵势,他就怂了,带着十万人马下山投降了。
莱州府衙里,郡守于谟躬着腰等在门外,张恪正在里面梳洗。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张恪用了一天一夜赶到了东莱,五百里路,一百多人,竟然无一人掉队。
于谟吓得半死,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哪支队伍可以一日行军五百多里, 而且无一人掉队,这简直就是天兵天将。
其实他不知道,在张恪的手下,也就是铁甲营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是在他亲自带队的前提下。
张恪泡在热水里,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洗去脸上的猪油,全身每一个关节都是痛的,张恪强忍着站了起来,擦干身体换上衣服,慢慢地走了出来。
“于郡守,你可知罪?”张恪坐下来,冲着于谟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