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如烟
“世绩不知道吧,在你昏迷的时候,瓦岗军把大海寺的骑兵全部派过来追杀我们。
少帅带着我们四十多个可以杀敌战斗的骑兵一个冲击就把他们全给杀散了,我们这才趁机跳出包围圈,越过黄河进了太行山。”
罗士信看着徐世绩,“说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个带兵的是谁,真的是太菜了。”
“是王伯当,李密信不过别人。”徐世绩摇了摇头,“当时我虽然被绑在马上,却看得真切。
那个混蛋竟然不向南追击步兵,却拿着拼凑起来的骑兵攻击正规骑兵,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单雄信拿过酒坛给两个人满上,“所以你回头就跟随了张恪?”
“那倒也不是,后来进了太行山遇到大雪,所有人连个帐篷都没有,要不是士信出面从林虑山王德仁那里借来了营地,那三百多号伤兵,能剩下一半就算是老天爷烧香了。”
徐世绩摇摇头,“想想都觉着凄惨,当时我被绑在马上不能动弹,当时以为自己肯定会冻死,要是能活下来,打死也不让自己再受冻了。”
单雄信没有说话,他仔细体会了一下,倒是能够理解徐世绩的感受。
“好吧,要换作是我,怕是早就归顺了,”单雄信咧嘴一笑,“能杀死不冻死,那种滋味我懂。”
徐世绩呵呵一笑,“我跟随少帅,也不光是怕冻死,其实也是看到他胸怀大志,气度非凡,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这话的潜台词单雄信是明白的,“世绩为何这么说?”
徐世绩慢慢喝着酒,把自己跟随张恪以后,张恪在一个月内的所作所为大体复述了一遍。
“二哥你看过的人比我多,你可曾见过哪个少年像他这么拼命?可见过哪一个人像他这么帷幄得当,步步为赢?”
听了徐世绩的话,单雄信不得不承认,这个张恪确实与众不同,行事风格和作人风格有自己的一套。
“不瞒二哥,这次五百里加急行军,少帅跟我们一起来的。”徐世绩放下酒碗,“到了东莱,我拉着士信来找二哥,少帅一没阻拦,二没跟踪,对我们完全信任,这样的少年英主你上哪里去找?”
罗士信看看单雄信,“二哥,不怕告诉你,我们少帅年底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此前世绩说的那些事情,他当时还不足十六岁,这说明了什么?
天纵英才!天选之子,这是老天爷选定的!”
在隋末这个乱世里,天选之子还是有很大市场且有巨大号召力的。
单雄信看着罗士信,几乎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罗士信说的?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默默消化着刚才的对话。
过了许久,单雄信轻咳一声,“世绩,你刚才问什么?地下盐路网络?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世绩看着单雄信,“二哥,昨天少帅在历城发现有人在贩卖私盐,经了解私盐来自东莱郡。
他知道我们两个前几天就在这里,对这个情况是了解的,这才有了我们这趟东莱之行。”
单雄信眼睛一眯,突然冷笑起来,“我明白了,是你徐世绩告诉张恪的吧?是你告诉他是我在这里制贩私盐?”
罗士信看着单雄信,“二哥,好汉作事好汉当,什么时候咱爷们敢作不敢当了?”
听了罗士信的话,单雄信眼睛瞪得溜圆,“我什么时候说敢作不敢当了?我只是问是不是你们两个卖友救荣?”
徐世绩苦笑一声,“好我的二哥,你先别发火,听兄弟说两句吧。
你摸着心口说,这煮盐这事儿,你能瞒多久?就算我们不说,少帅只要安排人到这里一打听,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到时候我们想要提前跟你说声都来不及,更不用说跟你当面商量了。”
单雄信冷哼一声,“跟我商量?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看他这个态度,徐世绩暗叹一口气,就知道这个人性子骄傲,可是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二哥,说实在话,私盐这一行从古就有,不是件什么丢人的营生。”徐世绩看看单雄信,“不少穷哥们就靠这个混口饭吃,这个少帅也都理解。”
“昨天少帅微服碰到的几个贩私盐的,本来不至于暴露,可是当他们以为少帅要以私盐充官盐卖给齐郡将士时,他们却宁愿自己坐牢也要报官。
少帅深受感动,觉着私盐一道,有很多忠勇之士值得借重,这才详细追问起私盐网络的问题。
我们二人也清楚,这事儿瞒不了多久,所以就告诉了少帅,此事很有可能是二哥所为。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少帅似乎对二哥知之甚深,立即决定马上出发,经过一夜一天的奔波,我们一起到达了东莱。
我和士信前来找二哥商量,他在东莱等我们的消息。”
“什么意思?张恪对我知之甚深?我在山东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他怎么知我?”
“他说了,山西二贤庄,赤发灵官。”徐世绩一字一句地说道。
单雄信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二贤庄?这又是谁跟他说的?”
二贤庄是他避祸山西修下的庄园,除了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谁也不知道。
当然,徐世绩是知道的,但是他相信徐世绩是不会说的。
罗士信哈哈一笑,“二哥,你以为那天选之子四个字是白得的?我们少帅常常会知道很多们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这点儿事算不得什么。”
“张恪怎么说?”单雄信坐了下来,凝重地看着徐世绩。
徐世绩坐正了身体,抹一把略有些发烫的脸,“少帅的是意思是单二哥不如加盟齐郡,咱们兄弟也好朝夕相处,一起做大事业,建大功勋。”
“让我投降?”单雄信怪叫一声,眼珠子立即有些发红。
“什么叫投降?你和他又没有起什么冲突,怎么能叫投降?”徐世绩急忙解释,“你这是投奔他,跟士信他们是一样的。”
单雄信一听怒了,“我为什么要投奔他?老子当着山大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为什么要投靠一个十六岁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