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安

关于未来，张恪有时也会想，但是他没有把握，尤其是在感情上，因为有太多不可控因素。

正在这时，侯君集推门进来了，“少帅，兄弟们都安顿好了。”

一进门觉着气氛有些尴尬，再想回头也不来及了，直接走到桌子旁拿过茶壶倒起水来，“怎么个情况？不是说晚上要喝酒吗？我可馋了好几天了。”

“你呀，就知道喝酒。”张恪瞪了他一眼，“回头让你把酒给戒了。”

“别呀，我就这点儿爱好了。”侯君集急忙求饶，“少帅，咱们行军打仗的时候不能喝酒，这次出战，我就在前两天庆功宴上喝了一顿，可没耽误事哈。”

房玄龄呵呵一笑，“好了，少帅吓你呢。我这庄子里，还真的有好酒，是我当年出仕的时候藏的，我已经让他们去挖来几坛，我们好好喝两杯解解乏。”

听他这么说，侯君集倒是乐了，“嗯，你们好好喝，今天晚上我就免了。”

杜如晦一听乐了，“猴子，要酒喝的是你，现在不喝的也是你，这是做什么？”

侯君集一摸后脑勺，“我刚才差点忘了，跟在少帅身边的时候，值守的人不能喝酒。你们几位好好喝，我出去看看。”

说完脚下抹油，溜了。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变了过来，有很多事情既是无奈，也是在发展的，现在想得太多，只是徒增烦恼。

房玄龄笑着点点头，侯君集的这个理由很好，仔细回想一下，在张恪的队伍里，从来没有所有将领一起喝酒的时候，至少会有一个人保持着清醒，滴酒不沾。

这已经成为一个传统，一个习惯，从最初时的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到后来的苏定方、刘黑闼，直到现在的侯君集。

就算是这次河北之战的应功宴上也是如此，而且已经开始有秦琼这样的将领开始主动不喝酒了，这更为可贵。

“看着君集，我就想起尉迟恭了。”张恪叹了口气，“当初一起征召的他们两个人，没想到动手晚了，他早就跑到宋金刚手下跟了魏刀儿，真的是太可惜了。”

“尉迟恭？就是最后一战堵在上谷郡外的黑大个儿？”房玄龄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程咬金回来之后对尉迟恭那可是大加赞赏，夸得跟个花儿一样。

张恪摇摇头，尉迟恭绝对是隋唐最厉害的战将之一，可惜啊，现在只能盯着他，放长线慢慢钓鱼了。

“其实想要他也不是太难，以魏刀儿和宋金刚的那点儿肚量，略施小计就可以让他过来。”房玄龄眼珠一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杜如晦则摇摇头，“正是因为他们肚量太小，所以才不敢轻易出手，少帅要的是活生生能打能杀的人。

可是你看看李密就知道了，一言不合直接动刀子，翟让一系的人几乎一个没剩下，这人啊只要一落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既然说到李密了，张恪抬头看看二位智囊，“现在所有造反的人里面，声势最大的就是瓦岗军了，当年我们也是败在他的手上。

现在他已经除掉了翟让，整个瓦岗军已经政令统一，全部由他来统领了，你们看他们下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

房玄龄摇摇头，“这个不好说，瓦岗军里大多都是落草为寇的普通人，不过是近年来几次官兵征剿，都被他们侥幸取胜。

不但取得了大量的盔甲、武器和辎重，更是得了一批训练精良的朝廷军队，这才一步步壮大起来。”

好吧，老房的意思很明显，这些草寇其实没有多少危害，都是朝廷无能，不断地派出运输大队长送去装备给养和兵员，他们才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说来奇怪，瓦岗军自起事以来，一直在中原腹地转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房玄龄抬头看看张恪，“不过几郡之地，却与朝廷兵马不停地拉锯争斗，争的到底是什么？既不西进长安，又不敢南下江都，守着个不伦不类的东都洛阳，他到底图什么？”

张恪心中暗自点头，看来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房玄龄这个话跟历史上柴孝和给李密的建议是一样的，都是站在全局考虑问题，不知道为何当时李密没有听取这个建议。

杜如晦倒是有些担心，“当年李密为杨玄感献计，其中就有直取长安之说。

现在他除掉翟让之后，瓦岗军消除了分裂的隐患，依我看，他倒是很有可能会西进长安。”

张恪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历史不发生变化，李渊应该在七月初起事出兵，到八月底之前渡过黄河，十一月攻下长安。

现在距离李渊出兵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但是这个时间随时会发生变化，这个变量就是在李二身上。

前世的时候就是他设计让李渊把杨二养在晋阳宫里的两个美人给上了，这才逼着李婆婆出兵反隋。

现在李二的老婆被人撬了，他整个人都要疯了，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下，会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这个真的不好说。

“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踏实，”在房玄龄和杜如晦面前不用掩饰自己的焦虑，张恪抬头看看门外，“关中是个大麻烦，距离李渊和李密都太近了，他们想要取关中比我们要容易太多了。

一旦被他们抢先一步占领了关中，占领了长安，到时我们就被动了。”

房玄龄点点头，“确实如此，好在我们已经有所布置，想来秦琼单雄信可以迅速清理赵郡的几处县城，完成整军，迅速到位。”

张恪摇摇头，“自林虑山出太行以后进入上党郡，距离关中还是有一段距离。

最快最近的路就是走轵关，出了王屋山之后就是长平郡、绛郡，过绛郡就是河津，渡河以后是冯翊郡，冯翊郡向南就是潼关，那里有永丰仓，只要拿下这里，就等于扼住了关中的喉咙。”

杜如晦的老家就是关中，自然对那里的山川地理都很熟悉，“冯翊郡是关中的门户，潼关是咽喉，只要拿下这两处，关中就无险可守，唾手可得。

冯翊郡郡守叫萧造，华阴县令叫李孝常，潼关守将刘纲，这些都是关键人物，玄成已经调查了一些情况。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屈突通，皇上亲封的长安留守，既忠心耿耿又有勇有谋，将来对阵时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