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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神河纱菜

“很大的家。”

少女入门后脱掉鞋子,看着眼前根本不应该是一人独居的住所,玄关处的青瓷花瓶看起来很名贵,还有眼前绘着熟悉花卉、并不是和风的地毯。

见到她蹲下触摸着似乎很在意,直人靠着旁边的柜子拘谨地解释道:“这是父亲公务到伊朗时,带回来的对方外交官的礼物。”

少女沉默了一会,他开口便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世界。

那样的世界,好像远比她所处的要温暖。

想让法务省的太子爷学会察言观色是件很难的事,但案例课、还有梦乡的经历都让直人意识到人与世界的广阔,现在他其实早已褪去了一身骄傲,偶尔也会体贴。

“我只是觉得好看便摆在这里。”

少女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手感,解释道:“八到十四个月的羔羊毛叫考克,用考克羊毛才能编织出有更多拉吉的波斯毯。”

“由于绿色是最神圣的,并不能踩,所以这件是茜草染成的红色,携带着幸福、财富以及充满活力人生的祝愿。”

“所以,伊朗外交官没有敷衍我的父亲?”直人只能如此嘟哝着道。

“不啊。”少女终于抬头展露笑容,半开玩笑地道:“不敷衍的话就会送石油了吧。”

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看见她站起来后,直人直觉两人的关系贴近了许多,于是大胆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神河纱菜。”少女看向他,“你呢?”

“真琦直人。”

虽然很想问她是为什么游荡在外,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地和他回家,但直人知道这并不是开口的时机,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纱菜环顾了一下客厅,目光在被炉上稍作停留,“我可以先洗澡吗?衣服也要洗了早早晾起。”

直人看了看她那一身衣裙黑丝袜的简单装扮,又看了看她空空的双手,知道她肯定不可能从异次元掏出行李箱,对于这种突发的情形有些绝望般的惊惶。

这完全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要是纱菜根本不是目标的神待少女,岂不是说他们就要这样一起生活。

同.........同居!?

想到这里他有些呼吸困难,指了指方向,“浴室在那边。”

见纱菜点了点头便向前走去。

直人立刻拉住她建议道:“洗衣服不用着急的吧,神河桑你把衣服洗了的话,晚上怎么办?还是等明天我们去服装店里逛一逛,买好备用衣物。”

“我只会待一晚,明早就走。”

神河纱菜奇怪地看着他,请求道:“今晚真琦你可以把衬衫或是卫衣借给我应对一下吗?”

“只待一晚吗?”

直人大吃一惊,很多躁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失落,有待一晚的神待少女吗?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又看了看眼前请他吃东西的少女,从衣柜里取下衬衫默默递过去,注视着她径直走向浴室。

过了一会真的响起了水声,还有将浴室玻璃沁得愈发朦胧的白雾。

直人感觉有些不太真实,拿了些零食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但电视里所嘈杂的声响,无论是岚和宣番组的对决,还是段子落语,甚至是新闻播放的独身男子连环被杀的新闻,都没有被他听进去。

他感觉就像是那个有人被枪击的雨夜,浴室里的水声就像那场燥闷的雨一般,淋得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忽的水声停了,

他犹豫了许久没有回过头,直到一只手忽然拍了下他的肩头。

纱菜奇怪地看着这个却被她吓了一跳的青年,“我洗好了,你也可以去洗了哦,如果你要换衣服的话,脱掉我一起去洗晾。”

直人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发烫,脸庞也是。

她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茜红长发,好像全身只穿了自己那一件衬衣,挺拔圆润的双腿大片地展露在外,带着沐浴后的白里透红。

他不自觉地移了移目光偷瞥,更震惊地发现里面似乎是真空,前后都是一片紧贴着起伏的弧度。

直到纱菜再度出声他才回过神来,“现在就脱吗?”

“嗯,快点,等下我就要去睡了。”

直人埋着头纠结了一会,脱掉了上衣和裤子,见纱菜还盯着剩下的内裤,实在绷不住冲进了浴室,他脱掉后试图从远处丢进洗衣桶里,然而丢偏。

纱菜将内裤捡起来放进洗衣机中,奇怪地透过门缝看了他一眼,“不要做多余的事。”

直人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坐在椅上清洗完身上后,他看了看浴缸里纱菜留下的热水,泡了进去。

这样子真的有点像家人,会衣服攒着一起洗,浴缸的水也是轮流泡。

节约用水并不奇怪。

只是纱菜不是神待少女吗?也会有这样的习惯吗?她之前又是住在谁的家中呢?

直人感觉自己对于纱菜越来越在意,已经到了不得不把头埋到水里清空大脑的程度。

一会过后。

听到外面洗衣机的“咚咚”响声停歇下来,他连忙拉开一线门,果然见到了来拿衣服去晾的纱菜,尴尬道:“我之前忘记拿衣服了,神河桑,能帮我拿下睡衣吗?”

纱菜转头奇怪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但当纱菜离开后,等待了许久的直人始终没有等到她出现,神河桑、神河桑地喊了几声,困惑着她会不会已经睡了,裹着毛巾跑出去时,只看到纱菜坐在被炉边一动不动,桌上摆着削好的苹果。

听见响动,她转过头来举起苹果问道:“吃水果吗?真琦桑。”

睡衣呢?睡衣!更重要的应该是睡衣吧!

直人被她的目光看得脸色通红,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泡完澡的确会想补充一点水分,她也是吃着吃着忘掉了吧。

只是他走了一半,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因为他忽然从纱菜身侧被关掉的电视屏幕上,看到了她藏在身后的右手以及一把所握的水果刀。

他瞬间便想到了那些躺在被炉边榻榻米上的中年男子的赤身尸体,想到了她对自己所问出的“是不是独身”、“家里有没有被炉”的问题。

借衣服先洗澡,是不是怕血迹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呢。

直人的心脏和瞳孔都后知后觉地猛烈跳动起来,从带回家起一直想的是她不是目标怎么办,却没有考虑到她是的话,自己将面对什么。

是侧写吗?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自己,恐惧害怕得腹中剧痛,仿佛已经被尖刀刺中了一般。

纱菜注意到直人那极不自然的神情,意识到什么回头,电视啊.............

“你在找什么?”

她看着悄悄靠近洗衣机、手臂探向其中的直人,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桌上放着的、她整理衣物时拿出来的手机,“上面的通话我已经帮你挂断了。你,不过来吗?”

直人彻底没了希望,腿脚哆嗦着跌坐在地上,眼神惊恐,想说自己是大臣之子求饶,喉咙却仿佛被肿大的舌头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算了,你胆子真小。”

纱菜忽然轻笑出声,将背后藏着的水果刀拿出来晃了晃,“刚刚不是还若无其事地看那则新闻吗?”

“我就想着要不要就这样吓一下你,竟然一吓就倒,像真琦桑你这样的,还好不是警察。”

直人脑海中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

但只见她把削好留给他的苹果切开,一半吞入了自己的嘴中。

“由于你怀疑我了,所以我吃了为你准备的苹果。”

她腮帮鼓动,左手举着剩下的一半苹果,右手拿着水果刀,意思十分明显,是让他再做一次选择。

在半个苹果与可由于无的信任之间,任何清醒的人都应该知道如何做出抉择。

但是.......

直人脸色复苏了一些,犹豫着接近,接过了剩下的半边苹果咬了一口,很甜,说起来他没有买苹果吧,是她带来的吗?

藏在哪里的?怎么这么喜欢藏东西?

他不由得瞥了瞥那被衬衫裹住的胸脯。

只见纱菜笑眯眯地把菜刀放回厨房,回来后便慵懒地钻进了被炉,只留着头和肩膀趴在外面,好奇地抬着头顶着他,直人立刻撇开了自己有些色的目光。

的确,纱菜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自己展现过恶意,虽然这也许有自己表现很好的原因,其实他在正人君子这一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其实还想看一会电视,但纱菜似乎已经想要睡了,他也就打消了念头。

要不要给老师他们发条信息报个平安呢,或者是说下自己地址,毕竟他们有可能跟丢,但看着自己拿起手机后,纱菜便又像之前一样看着他。

虽说她完全没有阻止的意象流出,他莫名地依旧把手机放了下来。

好像他与纱菜之间有一层精致而又脆弱的薄膜,这薄膜既是隔阂,却也是维系温暖的存在,神待少女和她们的“神明”.........

“睡觉吧。”

纱菜笑了笑,“我就睡在被炉里哦。”

“那我睡哪?”

纱菜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真琦桑你的家吗?你想睡哪里不都可以?”

直人在沙发上躺下,拉起被盖,忽而又支起手肘看了一眼阳台上一排洗好的飘舞着的衣物,很快他脸色微红地缩回了目光,然后用遥控关掉了灯和窗帘。

他两只眼睛瞪着天花板,时不时地枕着手臂换着各种各样的姿势。

“心情安定不下来吗?”纱菜听见不断的响动,偏了偏脸看向他,睁开一双充满倦意的眼睛,“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哦。”

“真的吗?”

直人翻了个身,“其实,神河桑,你有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和人在一起时却感到以前的自己很孤单?”

“我感觉我现在就有点。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没多少朋友,有共同语言的就更少,但总又会担心那些有共同语言的朋友看不起我,毕竟她是出色地那样一目了然................”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既丰富又贫瘠的人,不过值得肯定的是我幽默感很好................”

说了快半小时后,直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在自言自语,纱菜略微抬着的头早重新趴了下去,睡眼很安详还有如同动物一般的小呼噜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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