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包围王府

众警察一阵跑步包围王府。人一散开，马少芬才发现王府太大自己身边的警力不足。

他又着急喊话：“弟兄们：快四处传我的命令。让警察都来这里包围王府。”

顿时又喊叫声，警笛声，响成一片。四面八方警察都向王府涌来。

包围圈还没设妥，一名刚从南跑来的警察慌慌向马少芬报：“局长！不好了！警卫营的人也向这里开来了。”

马少芬听了，一着急，向身边人分咐：“你们跟我进内去搜。其他人加紧包围！”

他生怕警卫营的人抢了头功，亲自带领二十名警察，从西跑步到前面来看。

见王府大门紧闭牢关，郑警长正在这里指挥警察们包围。马少芬走到门前，叩门高叫：“开门，开门！”

众警察也砸门高叫：“开门，开门，快开门！”里面寂静，没人应。

这时又一警察慌慌来报：“马局长，郭成梁骑着马，带领一营士兵，眼看就要来到了。”

马少芬一着急道：“弟兄们：现在顾不了许多了。这里住的都是满清的王公。那些落配的凤凰不如鸡！他不给我们开门，我们就砸开门，进内去搜。大家不要怕，冲啊！”

众人踊跃向前，喊着号子，一起用力，硬将大门撞开了。马少芬带人一拥而入，全都冲了进去。

他们刚刚进去，郭成梁就率队赶到了门前。郭成梁看到了那些警察争先恐后进去的样子，明白了他们怕抢头功的心思。

他跳下马，一挥手，将队伍迅速摆开，守在了门前。见郑警长还在那边紧督警察。“拉开距离，注意警戒。”

郭成梁向许副官道：“马少芬这样着急进去，不等我们，是怕我们抢了头功啊。那我们就助守这面，做个下手好了。”

许副官用鼻子哼了一声，轻蔑一笑道：“只凭他们未必能抓住贼人。让他们胡乱诈唬，喊叫，都有能耐。抓住贼人的还得我们。”

郭成梁又道：“警察们不知咱们的心思，以为我们与他争权，什么事都爱管呢。其不知，这样的事不劳动我们才好呢。”

许副官又道：“那和尚刚才被他们追急了，连望月楼那么高，都象猫一样爬上去又跳下来跑了。说明他有很高的武艺。警察哪个能行！要抓死的，他们倒容易，开枪就可击毙。这是总统的钦犯，要的是活的。他们各个无能为力，还得将贼人赶跑。一会儿贼人出来，有可能得你我亲自动手，方能将他擒获。”

二人正在说话，忽听里面响起了枪声。郭成梁立刻分付士兵：“他们发现了目标，我们都注意警戒，不要让贼人从这里跑掉。”

很快枪声又停了。许副官猜测道：“准是贼人施展武艺拒捕，被警察一阵乱枪击毙了。”

郭成梁眼望门前道：“这些警察真是没用，那些人连一个赤手的和尚也抓不住，真是胡乱开枪。”

二人正在门前怪怨，见一伙警察又慌慌从里跑了出来。郭成梁一愣，刚要上前问因由，又见马少芬光着秃头，鼻青脸肿，由两名警察搀扶，也从里退出来了。

背后还跟着几名一瘸一拐受伤的警察。郭成梁惊疑不止，士兵们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郭成梁和许副官迎上马少芬问：“马老兄，这是怎么回事？”

马少芬连羞带愧，鼻子一酸，委屈的差点哭了。他期期艾艾道：“他，他们不讲理，随便打人。”那说话的声音都水激了。

许副官又问：“他们是谁？马兄因何挨打？”

马少芬又道：“大公子和二公子打人。”

郭成梁被他那狼狈的神态，险些惹笑了。马少芬一低头，慌慌走去。士兵们又一阵捧腹大笑：“哈哈哈哈！”郭成梁和许副官也都忍不住，同时笑了。

原来，这里是袁世凯父子，新近设立的秘密机关。是准备用来惩治关押那些反对他们复辟的政府官员的。里面住有宗社党人，和几名日本黑龙会特务。由袁克定总理这里的一切。

一般的政府官员都不知道设立这个机关。袁俊在这里是赶巧了。他刚从广州回来，是来汇报情况，向袁克定缴令的。

袁克定让他去抓梁启超，做暗杀活动。他没抓梁启超，也没杀害任何人，权当出外兜风去了。他听说梁启超和李烈钧都到昆明去了，告诉了袁克定。

袁克定听了又急又气，只顾和他在屋密谈了，对外面的事一时不闻不问。正这时，警察们破门闯了进来。

刚才众警察一个个有恃无恐，到第二重门，他们看到了两名持枪守卫的士兵在站岗；理应都有所惊觉，上前打声招呼。

马少芬看见守卫，还以为这里的满清王公还在摆以往的架子。他气的指指点点向众警察道：“他们还在摆以往的臭架子，给我进去搜！”

众警察都仰仗为总统例行公事，更不把守卫人员放在眼里。他们气势汹汹地就要从守卫身边过去，往里闯。

两名守卫横枪拦阻道：“没有上方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否则格杀勿论。”

警察们道：“你们算干什么的！我们进去捉拿要犯，谁敢阻拦！”说完都往里硬闯。

守卫又警告道：“我们是军人，只知服从命令。擅闯者，格杀勿论！”警察不听，冲了进去。

守卫见阻拦不住，立刻开枪打伤几名警察，吓住了众人。

马少芬大怒，向守卫骂道：“你们这些落配的凤凰不如鸡，还摆什么臭架子！耍什么威风！竟敢打伤老子的人！”

又吓令道：“把他两个给我绑起来，押回去处治。”

众警察一拥上前，抓住了两名守卫，守卫挣扎不过，都被绑了。

听见枪响，袁克定和袁俊急忙终止谈话，快步出门来看。

二人听见马少芬还在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东西，还敢作威作福！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上前就给守卫一顿耳光。袁克定和袁俊到他背后了，他还在边打边骂。袁克定见还绑了他的人，也大怒上前，不问青红皂白，抓住马少芬一阵痛打。

打的马少芬在地上滚来滚去，声声哀告：“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我不知是你的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袁克定不听这些，只情痛打，还口里道：“我让你骂！我让你在我面前撒野！”

吓的两名警察慌忙放了两名守卫，双双跪地哀求：“别打了，别打了。公子饶命！我们局长不知您在这里。刚才误会了。”

袁克定怒冲冲住了手。马少芬抱着脑袋慌忙爬起，哭爹叫娘道：“马少芬今天怎么瞎了眼了！”

那些警察先都跑了，跪地的两名警察，搀上马少芬，然后全都慌慌往外撤。

士兵们的笑声刚止，袁俊从里面怒冲冲地跟了出来。

郭成梁迎上道：“二公子，刚才是一场误会。怪警察兄弟们进去没把事情说清。”

袁俊道：“他们一个个骂骂咧咧，还绑了我们的卫兵。真太野蛮了！”

郭成梁又道：“二公子息怒，听我细说。”

袁俊掏出烟来，递给郭成梁一支，二人点上烟。

郭成梁道：“一个胖和尚，午间在太白楼抢走了总统的一包东西。我们正在封锁全城，搜捕罪犯。刚才那贼和尚被警察追赶，一时无处躲避，情急之下，他越墙进了王府。慌忙中他还掉在墙外一支鞋。马局长因此带人进府，他是急功近利，急于抓那贼和尚。他也不知二位公子尊驾在内，所以有些冒犯。这实属误会。”

听了这番解释，袁俊一愣，道：“原来是这样，我马上进内去解释，你随后带人进来搜。”

袁俊扔了半支香烟，转身匆匆回院去了。

郭成梁也回身向许副官道：“你带人守在外面，我带人进内去搜。”

许副官笑道：“该谁的事，就是谁的事，抢也抢不去。怕我们抢头功，结果挨了揍。还是我进内去搜吧。”

郭成梁道：“你我就别争了。和尚武艺高强，在内抓他不住，就要在外抓他。反正我二人得有一个留下。”

许副官道：“我不争了。里面若不好抓，就把他赶出来。外面宽阔，得施展。他若果真在内，就一定逃不出我二人之手。”

郭成梁带领二十名士兵，进去了院内。到里面。他们将王府的花园、空房、厕所、柴草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统统细搜了一遍，没搜到那和尚。

郭成梁又带人到警察拣鞋的地方，进行察看分析。郭成梁道：“

马局长中那贼和尚的诡计了。贼和尚是将鞋故意扔在墙下，用来拖住追他的人。然后，他不进王府，向别处跑了。可见他诡计多端。”

郭成梁识破了和尚的诡计，马上又带人追赶搜捕。

这时邹仁生和阳大镜二人，躲在那家小店里已经吃饱喝足了。他们早就知道了街上官兵和警察一齐出动的情况，故意不着急不动。

二人料想抓不到那抢东西的和尚。他们刚从店里出来，正听街上的风声，迎面正碰上郭成梁带领士兵往回撤。

邹仁生向阳大镜一使眼色道：“一会儿，你看我的。”二人马上会意，一齐跑到了郭成梁马前。

郭成梁在马上向二人问：“听刘公公说，你们都追赶和尚去了。结果怎么样？看见贼人的影子了吗？”

邹仁生装出急切的样子说：“我们四处找您，正来向营长报告。我们知道贼和尚的下落了。”

郭成梁听有线索，急忙下马细问：“贼人在什么地方？”

邹仁生道：“我们追上那和尚，一直跟在他背后。见他手上还拎着那包抢去的东西，慌慌进护国寺了。我们知道那里的出家人全都武艺高强厉害，就没敢惊动进去抓人。我们又在那盯了多时，始终没见那贼和尚出来。那个抢东西的和尚，肯定是护国寺的人无疑了。我们没告诉警察，怕他们不中用放跑了贼人，特意来向营长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