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戏青娥
刘公公听了，受宠若惊，马上跪地道：“谢主隆恩！”
袁世凯一愣，道：“你急什么，这还没当皇上呢！”二人都开心地笑了。
刘公公告辞走了，袁世凯足足高兴一夜。第二天一早，日置益又来了。他今天的态度更加强硬；威逼的言词更加露骨，锋芒更加锐利；施用的手段更加拙劣。日置益恶狠狠地道：“不知你考虑好了没有！”
袁世凯道：“那些条件如无更改，没什么可考虑的。”
日置益又威胁道：“如果你再不答应，什么都晚了。吃亏的一定是你。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准备了几个方案。这些全都根据那些条件而定的，全都是针对你的。不妨我先向你透露一些。我们有可能支持正在聚众造反的蔡松坡、李烈钧，成其大业。我们有可能扶持段祺瑞上台。我们有可能支持孙中山的革命党。我们还有可能从宗社党里选择代替你的人。你再仔细想想：你不答应，别人会答应。我们要得到的，仍然可以得到。我这次又来劝说你，这是我对你的器重。你还不醒悟吗？”
袁世凯道：“你们提出的那些条件，有的十分苛刻，我实难接受。只东北诸省并入朝鲜划给你们，这一条我就不能按原文条款接受。外蒙古我答应他们自治，闹得我举国上下，沸沸扬扬。刚刚平息，你们又提出割让整个东北。你让我怎么答应？告诉你：今后我都不能分裂国土。虽然说我这是烧香惹出鬼来了，但是我可以不用日本的贷款和军火。你也不用再逼我。我称帝改制可以缓办，我用的贷款和军火也可以向别国借。不劳先生为我费心了。”
日置益又冷冷地道：“你别听西方几个公使那套，他们是祸患你们国家的真凶。日本帝国这样做是在帮助你们。你再重新考虑。”说完，他又悻悻地走了。
袁世凯心里忐忑不安，又一个人坐在那胡思乱想。他一会儿怀疑井上静夫的能力，一会儿又怀疑段祺瑞勾结日置益，一会儿又担心蔡松坡会得到日本的支持。
他心说：“井上静夫能斗败日置益吗？他说他还能重新尽力，这可能吗？日置益来得这么凶，一定有人暗中和他有默契。可能段祺瑞在勾结日置益，要利用这个机会倒我，他要上台。这个人我不得不防。日置益若真的支持蔡松坡，蔡松坡就如虎添翼了。我要费很多麻烦，才能平息他。日本若反目从中干涉、袒护蔡松坡，我又待如何呢？”……
他只顾愁眉苦脸地想着心事，刘公公进来，他也没抬头。刘公公很快便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陛下不必忧虑，要注意身体。你要坚信井上静夫先生。日置益说的全都是威胁之词，哪点他也做不到。他昨天来让你看的那封信，也是他自己假作的。你跟我一说，我就分析了。那信中的口气，都是日置益的。你只要坚持顶住他的威胁，井上先生在日本必有办法插手再来。”
袁世凯微微点头，还是心思重重。他一再咳声叹气地念叨：“我这是烧香惹出鬼来了。”
刘公公一心使他振作精神、鼓足勇气，顶住日置益，在一边紧想办法。袁世凯起身咳声叹气地回养心殿里去了。
刘公公眯起双眼，奸笑几声，自语道：“我何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呢？”他也跟出外面，带着笑容，转步来了青娥的房子。
这个青娥，原是清宫龙裕太后身边的侍女。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平时说话妙语连珠。她还善于打扮。看上去妖冶妩媚。她早被刘公公蹂躏过。二人关系不断，始终暧昧。
自从青娥被袁世凯弄到身边，也颇得宠。刘公公正煞费苦心地施展伎俩，在袁世凯面前为她谋取夫人名分。
有人说这美人道：“俏语几声摄人魂，窈窕风姿动人心。明眸秀目微一瞟，脚下登时跪倒人。”
她有十分的魅力，百般的柔情，见人最会调弄。那些其他美人全都嫉妒她，背后称她小妖精。
刘公公进门，见青娥正打扮得花枝招展，独自闷坐看手相呢。她见自己的手长得好，正看了又看，自我陶醉了。
刘公公回身关紧了门，上前嘻笑奸声道：“美人，闷了？可想乐吗？”
青娥笑道：“想乐，没人陪我。整天关在这里，闷死我了。在清宫里看不见带鸟的，现在还是你。”
刘公公道：“这美人真是挖苦，我干什么来了？”
青娥道：“你自己知道。”
刘公公向青娥耳边细语授计一阵，羞的青娥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轻推他道：“你这个不正经的，尽出这样的主意，想必你先有意了吧。”
只这一句，乐的刘公公神魂颠倒，急忙跪下道：“还望小姐成全。”
青娥向他轻瞟一眼，微微一笑，象似默许了。
刘公公被引的欲火难收，蓬勃而起，抓住她的手，道：“美人呀，馋死我了！”
慌慌又将青娥搂在了怀里。“嗯—嗯—”青娥狺狺几声，半推半就随他钻进了绣帐。
那刘公公在里边忙碌，还一边贪婪地道：“美人呀，为了你，我费尽了心思。主公要称帝了，你就要当上贵妃了。那时可别忘了我哟。”
青娥俏语道：“我怎么会呢？只怕你不一心一意帮我。”
刘公公下狠道：“我一定帮你谋到皇后位置。”
青娥乐得道：“你比老袁还年轻十岁呢，我不会忘了你的。”……
二人在里言来语去多时，刘公公首先整装爬出。青娥急忙去照镜子。刘公公又在她背后细语奸声道：“美人呀，不必照了。你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啊！”
青娥见自己云鬓散乱，粉面已污，回手向他轻拍了一下，娇嗔道：“看，都怪你。”她又马上涂脂抹粉重整仪容。
多时，青娥又转身轻声道：“看，喜欢吗？”
刘公公乐得慌忙道：“姑奶奶呀，你快把魂儿还给我吧！早被你摄去了。还说喜欢呢，你简直没的比了。美极了！”
青娥眯起秀目，又微微一笑，点头告辞，才扭转腰姿走了。
青娥来到养心殿，见袁世凯正一人闷坐。近前轻声道：“万岁爷：我来了。你又闷了吗？”
袁世凯立刻露出了欢喜之色，抬头道：“我连日来身体不爽，事不顺心，冷落你了。”
青娥笑道：“别说冷落的话，来日方长。我是来看你的。”
袁世凯笑道：“你真是我的开心物顺气丸。要说什么？”
青娥道：“我赠你几言，烦恼就烟消云散了。俗语说：芳草年年绿，岁月有真心。没有天作美，何必枉伤神。虚怀如自灭，欢乐长生人。外面天高云淡，丽日和风，我陪你出外走走。悠悠社稷万事，全凭你一人作主呢。你要善保龙体，常悦龙心，休听小人的散言碎语，以免扰乱心志。”
袁世凯一听，乐得搂住青娥道：“我的美人，真是善解人意。快让我亲亲！”
说完就在青娥脸上吻来吻去。青娥又使出柔情，依偎在她怀里，任他摸来摸去又亲个够。袁世凯刚不亲了。
青娥又伸出嫩手，拿住袁世凯的筋多肉少老手，放在自己的酥胸上，轻声道：“我这心对你如何？”
又乐得袁世凯摸来摸去道：“这心在里面，又摸不着，你问的真是巧妙。你简直就是那聪明的杨玉环啊！”
青娥听了，默不作声，细语伤心道：“唉，杨玉环是一代风流的贵妃。我人虽美，怎能比得上她？你登基之日，早就将我忘了。”
那娇怨的声音越来越低，看似十分伤心。袁世凯慌忙哄她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这样了。美人呀，是我哪句话错了吗？我怎能忘了你呢？快起来笑一笑。”青娥还是娇怨伤心。
袁世凯又将她搂住细看，吃了一惊：“啊！”急忙哄道：“唉呀，我的美人，这是怎么说的。你怎还哭了？都怪我，都怪我。也不知我哪句说的不好，伤了你。”
青娥又叹声道：“我人虽美，却比不上杨玉环，没她的名分，怎不让人伤心。”袁世凯这才醒悟道：“咳！——为这个呀！这好办，快不要哭了。我也加封你为贵妃娘娘。”
青娥一听，心中暗喜，收住眼泪，转头道：“这是真的？”袁世凯一挺胸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青娥破涕为笑，跪地道：“臣妃谢主隆恩！”袁世凯精心将她扶起，又为她擦擦眼泪，爱抚道：“爱妃，这回该笑了吧？”
青娥一笑，点头道：“嗯。”袁世凯又高兴道：“那朕就再学学唐明皇，也陪贵妃娘娘漫游一下御花园。”
青娥笑道：“多谢万岁隆恩！臣妃理应奉陪皇上。”
袁世凯又乐得道：“我这爱妃真是难得。”
青娥搀起袁世凯，二人便慢步走去。正是：洪福隆恩心意惬，君妃喜游御花园。此一去，袁世凯险些丧命，青娥命短，归了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