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汝峰上人的高徒
李研乐得拉住法明道:“多谢师父成全!否则货物再好,很难卖动。就数今日收入多,卖得快。”李茜收好了钱,也乐得向法明施礼道谢。
法明向二人道:“我知你二人是汝峰上人的高徒,才略施小计,故意这样相助的。你师父与我是朋友,因此,你二人不必言谢了。”
二人一听又添喜色。李研乐得道:“请问师父是哪位?如何知道我们与汝峰上人的关系?您好象对我们十分了解。”
法明笑道:“你们是不是汝峰上人的徒弟呀?相信我不会认错。”
李研道:“我们正是汝峰上人的弟子。师父的眼力不错。”
法明说道:“前不久,是你师父亲口向我说起你们的。不期今日相会。”
三人热情一阵,李研又问:“请问师父哪庙修身?在哪见过我师父?”
法明道:“贫僧是北京护国寺的和尚法明。不久前在北京见过你师父。因他有案在身,官府通缉他,所以他行踪不定。他现在出没无常,我难说详细。”
李研听法明是北京的,乐得道:“不瞒师父,我们兄妹一路北上,就是想到北京去。那里有我们的叔叔。若投亲得遇,我们打算在那另谋生意。今后我们相见的机会就更多了。”
法明道:“令叔是谁?做什么的?”
李研道:“家叔李占一,是做医药生意的。我们多年没见了,不知还能找到与否?”
法明道:“令叔医术高明,在京城有名。他在天桥那开个药店,生意还不错。我与他经常切磋医术,因此我们是朋友。你若找他,毫不费力,一会儿我将地址写给你。”
李研李茜一听都十分欢喜。李研又问:“师父来天津是云游吗?”
法明说:“我是出来找元明的。刚才见这里围的人多,我才奔了过来。不想你们练得精彩,将我吸引住了。”
李研谦虚两句又问:“师父要找的是哪庙的元明?”
法明道:“对了,你们认识。他原是成都法门寺的和尚。”
李研得知元明也在北京,又欢喜不尽,说:“自从在成都一别,我们不知音信。这次又能与元明相会了。”
法明道:“现在天已晌午,你们收拾了,与我去饭铺吃饭。咱们慢慢再说。”
李研李茜都高高兴兴,收拾了卖艺用的刀枪棍棒和行囊,分别背在身上,与法明向饭店走去。
三人进“三元饭店”吃了饭,法明向李研讲述了来找元明的始末经过。临分手法明向店里借来纸笔给李研写了他叔叔在北京的住址。三人才分手告辞了。
法明又独自在闹市中寻找元明将近黄昏,不见元明的身影。
法明回到归元寺,林天孝又带几个兄弟来道:“师父,非是我们不诚心帮你,也不是我们手下兄弟不尽力。你那徒弟元明,实在难找。连日来,我们找遍了城内外的旅店、寺院、道观,问人也有几千,没能找到他。我料想:你的徒弟没来天津。这件事,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法明道:“多谢施主连日相助。找不到就算了。你不必为难,贫僧知你们尽力了。代我谢谢你的那些兄弟。明天,我离开天津,再到山东境内去找他。”
林天孝告辞道:“祝师父早日师徒团聚。再见!”林天孝带人走了。
法明又住一夜,天明起床,洗漱毕,收拾携带就要启程。
小沙弥进屋劝阻道:“师父别急,时间还早呢。现在从这去山东,车船都便利。法国的客船,天刚亮就开走了。英国的客船还没来呢。开船更早呢。你坐火车奔山东也可以,车来也早呢。你吃了饭,喝些水,我去送你。”
法明又放下自己的随身携带说:“从天津奔山东的车船开发时间,我真不详细。我只是找人心急。那就吃了饭再走。”
法明勉强又与小沙弥吃了饭,急的法明没喝茶水,就坚持要走。小沙弥只好各门紧锁,关了山门相送。二人离开归元寺,快步奔向码头。
二人走在半路,迎面来了两名骑马的中国军人。法明边走边对二人打量:见二军人戎装威武,丰姿英伟,很有中国军人的气宇。法明看了心里高兴。
忽见那一军人好象认识法明,冲法明点指,向那人计议。二人又一齐催马跑来。法明看得清楚,暗说:“他点指我呢,好象认识。在这我哪有相识的军人呢?”
二军人到法明近前都十分欢喜,一齐跳下马来道:“师父,幸会!幸会!”
法明心中疑虑,嘴上道:“二位施主幸会!”
那其中一人摘下帽子笑道:“师父,你怎认不出我来了?我就是那夜被你救的郗悫呀。”
法明惊喜道:“唉呀,郗施主,真是事隔三日,刮目相看了。我不敢认了。”二人欢笑几声,法明问:“你为何又军人打扮了?”郗悫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法明。
原来“中兴饭店”老板是郗悫的舅舅。那夜法明将郗悫从教堂救出,二人分手时郗悫说去投亲,投的就是“中兴饭店”老板。
郗悫也一直躲在“中兴饭店”里。那日郗悫被洋教士押来正从“中兴饭店”门前经过。
老板出门看见他外甥被五花大绑押在车上,当时吓得老板不知所措。老板追至半路,叫住车,向郗悫问了详细。他跑回店里马上写了信,派伙计骑快马到涿州驻军大营,去找他的军官外甥郭松龄,前来搭救。
郭松龄是陆军学堂毕业的学生,家住东北沈阳。他母亲与郗悫的母亲及“中兴饭店”老板,是同胞兄妹。
郭松龄在吴佩孚将军麾下任团级教官。郭松龄接到他娘舅的信,看罢,马上报告了驻军统帅吴佩孚。
吴佩孚立刻表示同情和支持。让郭松龄带上行营的公文,飞马来天津向英国教堂要人。郭松龄来到天津,郗悫已被法明救了,正等在他舅舅家中。
郗悫向法明讲完以上经过,又告诉法明:“我这军装是我表兄从军营带来的。今天起,我就是堂堂的中国军人了。看他洋鬼子,哪个还敢抓。”
法明听了也替他高兴。郭松龄又向法明道了谢。三人都高高兴兴,相互告辞了。
郗悫和郭松龄骑马走了,法明也和小沙弥急急奔码头。二人来到码头,客船还没来。小沙弥说:“我说你不信吧,如何?船来早呢。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法明道:“庙里没人,你着急先回去吧。别忘了替我向你师父问好。”小沙弥担心庙里,告辞回去了。
法明独自等不多时,就觉口渴难禁。他心说:“不如听信小沙弥的话,喝几杯茶了。现在口渴厉害,如何能忍?反正船没来呢,先喝杯茶去。”
法明四下张望寻找茶棚,见近处没有。他只好到闹市中来找茶馆。离码头远了,见前面有一僻静胡同,向里张望,胡同深处有一茶幌高挑。
法明快步到了近前,见匾上写着“解渴茶园”。
法明乐得心说:“这名字取得好!我正来解渴的。”他又打量四周,见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法明心中暗喜道:“行人少,茶馆生意箫条;空位多,我来喝茶正好。”
到里面,见有一说书先生,长衫儿折扇,正在说书。连同伙计,共四个人在恭听。
伙计见法明进来,急忙让坐倒茶。
伙计将茶递到法明面前,说声:“师父请慢用。”
然后又听书去了。法明也坐下边喝茶,边听书。
那先生说的是“展熊飞夜惩淫贼”。讲得正在兴头。听得各人平心静气想入非非。法明最爱听侠义故事,不觉当中也听起了兴头儿。
就听那先生说道:“花冲,打完熏香,迷倒众人,手持单刀,闯进绣房,正与那小姐交颈贴胸,云情未了。突然,一把钢刀,凉丝丝地压在了他的脖项上。”
众人感到惊心动魄,那先生一拍桌案,“花冲性命如何?下回接着说。”
众人正巴望焦急,忽听外面传来了女人急促的求救声。
“救命啊!这里快打死人了!”
法明一怔,放下茶杯,急步出门来看。见东面不远处,三个洋奴才正在街上打人。一人被打倒在地,三个洋奴才脚踢拳打,不依不饶。旁边一个姑娘,惊慌喊叫救命。
再远处有三个拉包车的青年,正拉着空车闻讯跑来。
法明立刻心中忿怒,快步奔到了近前。见那被打的人,正是昨天在码头上见到的那个姓米的青年。
旁边喊叫救命的姑娘,是他失散的妻子——宜春园妓女病西施。
法明大吓一声:“住手!”上前一拨拉,三个洋奴才立刻东倒西歪。
姓米的青年与他妻子因何又出现在这里呢?原来昨天这对夫妻在河边被四个保镖分开,姓米的青年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人强拉走了,他咽不下这口气。登时血贯瞳仁,决定跟他们拼命。
他追上车将车拦住了。四个保镖见他象要拼命,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软了。西施姑娘看着丈夫哭了。姓米的青年也掉下了眼泪。
一个保镖说:“我们是受人钱财,忠人之事,你们这其中不关我们的事。俗话说:恻隐之心,人皆有。我们也不希望你们这样。你们哭哭啼啼没用,这也许是你们命中注定的。
明天上午大和洋行老板平冈太郎来接人,谁也阻挡不了。我们四个所能帮你们的没有别的,你们有啥离别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西施姑娘听保镖说出了接人的日期,急中生智,收住眼泪说:“四位大爷,你们都是好人。我谢谢你们。在我临别之际,请允许我与丈夫单独说几句。回去,我再酬谢你们。”
四人全都点头同意。一人道:“你们不要远走,只在车边,我们都退后。”
他生怕二人乘机自尽,又摸了姓米青年的身上,见没有刀,四人与拉车的都向后退去了三四十步。然后都在那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