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寻找东方一杰

次日早上，兄妹俩吃了饭。李研道：“咱也别只靠别人帮助，应该出去找找。我准备将城分成东西南北四片，再到各片找拉车的人询问。我料今天就能找到东方家的住址。小妹在店里等我，你不必出去劳动。”

李茜笑道：“哥，看你说的！我又没事，为何闲着？两人出去找，岂不更快些？”

李研道：“万一黄二找到了东方家，来告诉我们，我们都不在也是十分不妥。小妹还是坐等消息为妥。”李茜同意了留在店里。

李研一人出来到街上，又到“梨香园”门前来看。见几个拉车的正排在这里，有人还在往这送客。众拉车青年看见李研，有人急忙招呼生意。

李研走近前道：“请问你们几位，东方一杰家住哪条街？”

几个拉车青年一听，都面面相觑；又相互询问，全都摇头不知。有一人道：“他住南城，还是北城？住城东，还是城西？”李研说：“我只知他住在城里，不知详细地址。”

几个人又计议几句，向李研道：“先生，对不起呀。你要找的人肯定不是城北一带的住户。我们这几个兄弟，敢说对城北一带了如指掌。”

李研谢过众人又转身向城西一带来找。到城西，李研先后又问了几个拉车的，都不知道东方家。李研又在一家酒店前，向一伙拉车的询问。

有人告诉李研道：“城西一带没有姓东方的，有姓东房的，还有姓欧阳的和西门的，再就没有复姓了。你不是弄错了？”李研道：“我要找的人是姓东方。他是我们以前就认识的。”

围来的人多了，又来一位九十岁的老汉，听说找人，也帮助出谋划策。老汉道：“道光皇上那时候，这里住过姓东方的。他是开镖局的。洋鬼子进广州那年，他就领着徒弟好几十人走了，到广州打洋鬼子去了，始终没回来。这姓东方的人都了不起呀。东方朔偷桃还神贼呢。这是笑话了。”

李研谢过老汉和众人，回到旅店又问伙计道：“先生，您为我打听亲戚之事，结果如何？”

伙计道：“对不起，李先生。我为你询问了十几个拉车的，连绅士人也问了几个，都没人知道你要找的东方先生。有年岁大的土著人告诉我说：以前这里住过姓东方的，是开镖局的，搬走有几十年了。”

他见李研有焦急的神色，又道：“李先生不必焦急，我再帮你打听。”

李研谢过伙计回到楼上，将找不到东方家的经过都向李茜说了。李茜说：“哥你不必焦急。黄二知道东方一杰，他准能帮我们找到。黄二若再不来消息。明天我与你分头去找。你才找了城北和城西，还有城南和城东没找呢。明天一定能找到。”

李研道：“我怀疑东方家不在城里在城边上，或者在城外。”

二人上街吃了饭，天已经晚了，又过一夜。次日，二人又分头寻找。李茜说：“哥呀，你还在城里找。我到城外人多的地方找找。不论东方家住城里还是城外，今天一定要将他家找到。”

李研说：“就依小妹说的，我在城里寻找。祝小妹首先成功！”二人一同来到街上，李研先往城南找去了。李茜往东边走边向人询问。问人过百，有人摇头说不知；有人说自己不是本地人，不详细这里的住户；也有人说，东方家不是这里的住户。李茜也心里焦急，信步向江边走来。

这时正是晌午十分。李茜远远就见江岸往来人，片片绿成茵。小船撒鱼网，处处有欢声。见前面人多，景色也美，李茜正快步向前。见从江岸上走来一个姑娘。她走路沉稳，象在慢步独思。

李茜心说：“这人仪表深沉，准是边走边心里和计事呢。”来得近了，李茜细看，巧了，她们前日见过面。李茜见是熟人，心里暗喜，又看她的穿戴。见那姑娘与前日穿着截然不同，变得朴素一般了。却依然眉清目秀，桃花粉面。李茜心道：“这人体态端庄，穿什么都受看。”

那姑娘也认出了李茜。到近前，惊道：“呀，我们怎好象在哪儿见过？你怎愁眉苦脸的？”

李茜道：“姐姐记得不错。前天，我们在‘喷喷香饭店’吃饭时见过面。”

那姑娘道：“对了。前天，我与娘在城里买五色线，忽然，我觉得饿了，去那里吃东西，才看见了你。”

又道：“我记得你当时穿的不是这身衣裳，是耍剑的人穿的衣裳，英姿飒爽的，我还挺羡慕呢。你今天穿的为何与我那日穿的相同了？那身打扮不是很好吗？我还以为你是练武的呢。”

李茜道：“姐姐看得不错。我确实是练武的。这身衣裳，也是你那日教的我，我新买的。我见你穿着很漂亮，便也买了。”

那姑娘笑道：“其实，这哪如你的那身衣裳。我若会耍剑，就天天穿那样衣裳，总也不换。”

李茜被她说的略一腼腆，笑道：“常穿一样衣裳，好象人不出息。我穿那样衣裳时候多了，我不觉它美观了，反倒对它厌烦了。”

那姑娘道：“衣着合人的性体，才能体现美。什么性体，就该穿什么衣裳。穿衣裳中看与否，不在色彩是否鲜艳；只在穿上合体、合时宜、有风格就行。你没见这里人穿的？大多是这样衣裳，太不稀奇了。”

李茜道：“这样衣裳在北方还是没有的，我穿它倒觉新奇。”

那姑娘笑道：“你是北方人？到这里串亲戚的？”

李茜道：“我是北京人，与哥哥一起来的。寻亲还不遇呢，正在四处问人。”

那姑娘道：“怎恁不好找啊？你的亲戚叫什么名字？他住哪条街道？”

李茜满面难色道：“我还没来过他家，不详细他家住址。我只知道他家住在这里。老先生名叫东方亮，他儿子叫东方一杰。”

那姑娘听了惊道：“原来你是他家的亲戚呀！我知道这个人。东方家与我家做过邻居，现在相离也不远。我带你去。”

李茜顿时欢喜，说：“多谢姐姐帮助，我太感激了。请姐姐将芳名赐给我。”

那姑娘笑道：“问人同问路，你不必客气。我姓林，名秋华。妹妹你叫什么？”

李茜道：“姐姐有个好丰满的名字。咱们真投缘！我叫李茜，我哥叫李研。此时，我哥还在四处寻找呢。”

二人边说话，边往回走。林小姐好象从李茜身上察觉了什么，笑道：“请问妹妹，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与东方家是什么亲戚？”

李茜脸一红，掩饰道：“东方老先生是我叔叔。”林小姐也不再问，向前一指道：“那座独楼小院儿，就是东方家。”李茜向前望去，见小楼两层，围墙整齐。

李茜道：“他家原来住的是城的东南角，怪不得我们昨天一天没打听到。他们住的够隐蔽的。”

林小姐道：“不止是因为住的隐蔽，你们找不到他家；也因为他家人口少，经常不与外人来往。现在东方家只有老先生与一个女佣人吴妈妈在家；东方一杰在外地做事，很少回家。”

到东方家门前。李茜打量：见黑色门楼，院门紧闭。门前左有一株槐，右有一颗柳。院中寂静，看不见院里东西。林小姐上前叩门叫道：“东方伯父，您有亲戚来了！”

应声出来了女佣人，开了门，与林小姐道：“老先生正睡午觉呢。是谁要打扰他？”林小姐道：“是他北京来的亲戚。”回头向李茜一指。

吴妈妈望一眼李茜，又低声道：“没听说他家在北京有什么亲戚呀？莫不是找错门的？”

林小姐摇头道：“不是找错。”

又回顾李茜道：“请稍候。我进去说一声。”林小姐那举动，象似这里极熟的人。让过吴妈，向里走去。

吴妈停住打量李茜几眼，道：“请小姐稍候片刻，老先生一会儿出来接你。”她也有些焦急，又扭头向里看。

不多时，林小姐引一位穿戴整齐的老先生走来。老先生满面笑容，见了李茜，道：“姑娘，你找谁？”

李茜道：“您大概是东方亮叔叔吧？我叫李茜，是从北京来的。”

老先生道：“我是东方亮。你父亲是谁？你是怎么找来的？”

李茜道：“我父亲李占鳌，叔叔李占一。我是和哥哥奉了叔叔李占一之命，一起从北京找来的。”

东方亮一听，乐得道：“唉呀呀，我的好孩子！不曾想我们还有重逢之日。快请到屋里说话。”

林小姐又陪李茜，进到了里面。到屋坐下，东方亮热泪盈眶，道：“一辈新人换旧人啊！见了你，叔叔非常高兴。自从我们在雁鸣寺难中分散，我还到河南找过你们两次。那里时过境迁，问谁都无人知道你们了。因此，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能重逢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李茜道：“最近，我们的一个朋友在北京遇上了一杰。是他告诉我们，您住在这里。我叔叔听了消息，乐得热泪盈眶，马上让我与哥哥前来看您。”

东方亮擦了泪水，问了李占一的情况。李茜都向他详细说了。李茜也情不自禁，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