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重色轻友
容夷沉寂了良久,萧令月见他不反驳,便只认为他对云氏忠心耿耿,所以才一言不发,缓缓底下头去,不再去询问萧清溪与云修凌的事,反正她迟早都是会知道的,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本不想太早让她知道一切,可是她刚刚的话,却是触动了他,如若她的担忧便是皇族的话,早些让她知晓,也是不错的选择。
坚定的看着萧令月,从未有过的冰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低沉道:“区区北朝何惧?为了小月儿,覆灭了这天下又如何!”
对于早就肯定了自己想法的萧令月来说,容夷的话可谓是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疑惑不解的抬头去看他,不知他怎会说出覆灭天下的话来,不明白他的话究竟何意,难道是她误会了什么?
可那统领血滴子的令牌如何解释?皇帝对他的重视又如何解释?
得不出答案的她,干脆避过容夷那炽热目光,呆呆的垂头坐着,盯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着什么。
得不到回应,容夷有些失落的看着她,萧令月却不曾抬头去瞧他半分,两人相下无言。
半晌,容夷才敛了眼中的情绪,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玉瓶来,放在桌上道:“叶子凡给的,祛除你体内的寒气。”
还没等萧令月道谢,他已经夺门而去,看着桌上放着的玉瓶,萧令月起身去将那瓶子撰在手里,眼底浮现出一抹犹豫,呆呆的看着玉瓶出了神。
如宁得了容夷的允许,便立即朝着萧令月处跑来,她可是担心了整整一夜,眼都未合过。
到了房门外就立即推门进去,刚踏进去,便见萧令月坐在桌子旁发愣,如宁一个箭步上去,满脸的担忧,可看出她对萧令月的紧张。
“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这一出声,萧令月才从玉瓶上回了神,看着是如宁,便给了她个安定的神色,“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听她说了无大碍后,如宁悬起的心才放下来,呼了口气,道:“小姐昨日可吓坏如宁了,怎的小姐竟没发现也中了那药?对了!”
如宁双眼瞪大,她刚刚居然忽略了这事,说起药,小姐的药力是如何解的?犹豫不决的瞧着萧令月,顿了顿声,道:“小姐,你那药……是如何解的?莫不是容公子与你……与你……”
萧令月抬手便朝着她的眉心去,食指用了些力将她向后推了推,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面带温怒道:“你这死丫头,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是子凡配了解药给我服用的,真是与无情他们一帮大老爷们待久了,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了!也不怕日后没人要你,嫁不出去了,小姐我可养不起你!”
她并未将事情原本说与如宁听,毕竟她虽未与容夷发生什么,可到底是有了肌肤之亲,告诉如宁反而惹她忧心,不如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当是子凡解了她中的媚药。
知道小姐只是在打趣她,并非真的生气,如宁也起了些小性子,道:“小姐又不是不知,如宁向来喜欢江湖之事,还请小姐莫要在打趣如宁了,不然日后真嫁不出去,定要赖小姐一辈子,将小姐吃穷了才是!”
“你呀!小姐我还真怕你吃穷了我呢,看来要早些将你嫁出去才是!”萧令月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着。
“当主子的都还未嫁出去,奴婢怎敢逾越!”
“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萧令月撇了她一眼,便斜眼过去假意不在理她,如宁见状嬉笑起来,一脸讨好之色,道:“小姐,是如宁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如宁一般计较了!”
“懒得理你,对了,昨日二小姐与七王爷的事如何了?”萧令月哼了一声,便想起了正事,出声询问道。
如宁见她提了正事便收了性子,正色道:“昨日奴婢被无情带来后,便一直未出去过,无情也不知跑哪去了,对于外面的事,奴婢也是一概不知!”
听了她的话,萧令月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们便先回去,回去后定然能知晓发生了什么,昨日莫名的就从依兰园来到这来,未曾与谁人说过,回去晚了,怕又有人拿此来大做文章!”
如宁应下,今时不同往日,小姐越是受重视,便越是有人眼红,府中那些个每日里对小姐虎视眈眈的人,恨不得抓住小姐一点错处,就无限的放大拿来说事。所以她们更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被人抓了小辫子不放,小姐身份地位高,她们虽不能将小姐如何,但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将小姐的名声败坏个干净。
两人刚出了门,便见无殇在门外守着,如宁见是他便立即垂下了眼眸,不再多看一眼,无殇见状,胸口有些隐隐作痛,片刻,才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来。萧令月在一旁瞧着二人都不对劲,便微皱了些眉头,思绪起事情来。
无殇转头朝着萧令月,道:“主子已备好马车,萧小姐请!”
萧令月抬眸,看了眼他淡然的模样,便起步往外走去,如宁从无殇旁边快速划过,跟上萧令月,一整个过程,却是连余光也不曾施舍一些,给僵住了身子的无殇。
上了马车,也未见容夷出现过,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没见那总是一脸痞笑,满口胡言,却每次救她于危难的人在,萧令月心中不免空落落起来。莫不是今日她惹怒了他?可她却实在不明白,到底哪里惹他不快了,以至于他扭头便走,连句明白话也没留下。
无情与叶子凡在紫竹楼上,看着撵动而去的马车,无情惨白着一张脸,刚受完罚的他本是找子凡要些药,刚好碰上了子凡在紫竹楼上眺望的身影,便走上来与他一同观望。见着马车远去,无情瞧了一旁失魂落魄的子凡,道:“既然这般模样,为何不去见见她?主子不也默许了你对她的心思。”
叶子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无奈的摇头道:“你可知我并不畏惧主子,而是她连一个机会都不曾给我,其实她心中早已将主子放在重要位置,却是不曾发现罢了,已经这般,我还如何插得进去,在执着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惹人嫌弃。”
闻言,无情才算知晓为何他今日会这般,怕是昨日萧小姐中了那药后的反应,让子凡想明白了,她注定与她没有缘分。
“能想明白就好,晚上兄弟陪你喝上几杯,保管让你解千愁!”无情朗声笑起来,将手搭在他肩上说着。语气却是不足,软绵绵的没了气势。
叶子凡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寻常,斜眼过去看他,见着他面无血色的脸,便面露忧色的询问道:“怎么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上次险些去了半条命还没得教训,这次你又做了什么惹主子不快的事?”
无情看到他关心自己,高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哀怨道:“哎!昨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不小心见了萧小姐的衣物滑落,便被主子罚了,你快些给我点上次那药,这帮兄弟下手也忒狠了,我都要疼死了!”
只一个劲的将自己的不幸说与叶子凡听,却没注意到身旁的人黑了一张一脸,眼底的担忧都被阴沉覆盖,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冷着声扔下一句,“那药已经用完了,你就痛着吧,也好清醒些!”说完便自行离去,不再理会呆站着的无情。
无情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远去的子凡,楞在原地片刻,才猛的想起了什么,悔恨不已的拍了下额头,他怎的就忘了子凡喜欢萧小姐这一茬,竟说出这般没大脑的话来,不过子凡这厮也真是个重色轻友之徒。摸了一把泪,看来他的伤这次怕是要有些日子才能好了,应了子凡的话,痛了也好清醒些,以后莫要在这般不过脑子的说话了。
马车一路平稳的到了萧家门口,萧令月刚下马车,守门的侍卫见是她便迎上来,“郡主回来了,三奶奶一早便吩咐了,郡主回来后,请去她院中一聚,有要是相商。”
萧令月点头,正好她也顺带问问三奶奶昨日之事,毕竟如宁她们打探的,定不如三奶奶知晓得详细,瞧了一眼如宁,便抬步朝着三奶奶院子方向走去。
府中侍卫中定是要有自己的人才行,毕竟守着这大门,每天任何人进进出出都要从他们眼下过去,自然也能知晓许多,别人不能知晓得事。如宁会意,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来,笑着将荷包递进了那家丁手中,嫣然笑起来,低声说了句,“劳烦您等了郡主那么久,这点小心意,是郡主给您买酒吃的,还望您以后多用些心当差!”
在萧府当差那么多年,那侍卫如何不知如宁的意思,暗暗掂量了那荷包里的东西,随即眉眼笑开来,一脸讨好的道:“那是自然,属下定会细心当差,对郡主定是忠心不二,还请姑娘放心,也在郡主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如今三小姐可是郡主了,身份地位自然不是常人可比拟的,能替郡主效力,定是前途无量,单单是这打赏,郡主比其他夫人小姐都是大方了许多。
如宁见他这般,便回了个得体的笑,“那是自然,郡主对忠心之人向来不差!”说罢,便朝他福了身子,抬步去跟萧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