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挽灵笛
钢鞭像是有痛觉似的,倏地收了回去,如一条受了惊吓的毒蛇,弓起身子,盘踞在郁垒的身侧。
郁垒愕然:“二弟,你的纵火之术当真天下无双!可惜你当年为了噎鸣耗尽半数修为,这火焰的威力早已是没了那些年的风采。”
神荼皱了皱眉:“郁垒,你少废话了,我今天若是非要离开桃芷山,你是不是也打算杀了我?”
郁垒忽然愣住了,他内心其实一直在纠结,一方面神荼与自己有结义之情,他并不想赶尽杀绝,更何况如今神荼的身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不想乘人之危,可是另一方面,神荼为人正直,若是让他离开桃芷山,说不定哪天他跑去告诉酆都大帝,自己与鸟嘴做过的恶事,那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百般纠葛之下,郁垒还是开了口:“二弟,你应该明白今时今日的你,不是我的对手,为兄的也不想欺负你,你就乖乖留在桃芷山,你若是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回碧波殿。”
“你若是执意要离开,那就别怪为兄的心狠手辣了!”
郁垒虽然嘴上狠毒,可他还真下不了手。
就在郁垒犹豫的时候,神荼抽出笛子,笑着说:“郁垒大哥,这把笛子是你送给我的,你亲手从龙吟木上折下的树枝,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笛子。”
“你醉心于音律,为兄既然不能帮助你恢复修为,也只能为你做一把木笛,取名为挽灵笛。”郁垒冷冷地说。
“魂之挽歌,钟灵毓秀,的确是好名字。”神荼的眼神落在挽灵笛上,用手轻拂笛身。
“可惜啊,可惜…..”神荼喃喃自语。
忽然他眉间杀气陡升,持笛的手臂在空中猛地一挥,九团鬼火在气流中凭空生成,直直扑向郁垒。
郁垒瞳孔骤缩,眼见鬼火就要撞上自己,他反应极为敏捷,钢鞭刹那间就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鬼火挡在半米之外。
鬼火如流星般撞在钢鞭之上,火光冲天,烟雾袅袅,郁垒的视线里一片火海,他定睛一看,发现神荼不见了。
“想跑?”
郁垒冲出火海,闭上眼睛,用搜魂之法追踪神荼的下落。
神荼被钢鞭缠过的身子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隐隐约约渗着殷红的血迹。
他踉踉跄跄地逃到了幽冥之地,也不知为何,他竟然一不小心来到了忘川河下游。
神荼如今的身子早就不适合战斗,他有些撑不住,躲在一棵扶桑树下,调整自己的气息。忘川河下游寂静冰冷,没有半个鬼影,只有陡崖峭壁,一眼望去好像人间的戈壁。那条猩红的忘川河从荒漠戈壁中央穿过,奔流不息。
神荼闭上眼睛,呼吸急促,片刻后,他又端起挽灵笛,苦笑着说:“我大约是命不久矣了,你还是找别的主人吧,再见!”
神荼猛地睁眼,挽灵笛竟然从他的手掌上轻轻飘了起来,下一秒便化为一颗流星,冲向了幽冥的天际。
他的呼吸渐渐平和,近乎归一。
然而郁垒阴魂不散,他恐怖的笑声好似突破天穹而来:“我的傻二弟,你若是不放走挽灵笛,我可是没那么快找到你,我只能说命中注定罢了。”
一团黑雾眨眼间就在神荼的眼前化为人形,郁垒高大的身躯在血月下拉长的阴影,几乎将躲在树下的神荼彻底淹没。
“二弟,你还说你不会告诉酆都大帝,想不到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不但不帮我,反而要站在我的对立面,那我也不必顾念你我的结义之情了。”郁垒说。
神荼都被他气笑了:“我若是想告诉酆都大帝,此刻我就不会在忘川河边等着你了,你应该去酆都殿找我。”
“你不要在狡辩了,出手吧!”郁垒恶狠狠地说。
神荼知道郁垒此刻已经疯魔,而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反正这几千几万年的性命都是多出来的,他本该和噎鸣一起死在西极,既然郁垒认为自己会被判,那就用自己这条命,打消郁垒的疑心吧。
神荼艰难爬起身:“郁垒大哥,你始终不肯相信我,今日我就算用我这条命,让你安心吧!”
话音刚落,神荼飞身而起,掌心生出两团火种,可那火种的颜色暗淡无比,失去了往日的明亮。
神荼身轻如燕,似鬼魅般在郁垒的身旁纠缠。
郁垒的钢鞭如壁垒一般将神荼死死挡在近身之外。神荼双掌齐出,带着万钧之力,火种陡然燃起,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郁垒见神荼要拼死一搏,后退半步,使出毕生法力迎接神荼这一掌。
四章相撞,迸发的能量几乎撼动整片九幽之地,冲击波将地上的砂石卷起百来米高,火光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劲风呼啸地扫过大地,山石应声滚了下来,忘川河水翻滚如海浪。
神荼只觉得剧痛从双手蔓延至全身,他被郁垒震退几十米远,差几步,他就要跌落深不见底的忘川河中。
郁垒大约是丧失了心智,他没有给神荼任何喘息的机会,钢鞭从他的袖口卷了出来,犹如蜿蜒的巨蟒,吐着蛇信子奔向神荼。
一声闷响散在风中,鲜血滴落到地面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郁垒忽然间像是醒了过来,眼前的场景让他几乎烈火焚身。只见他的钢鞭犹如一把利刀,从心脏部位贯穿了神荼的身子。
神荼手里的火苗渐渐熄灭,忘川河畔一时间又跌入冰窖。
神荼倒在地上,从伤口流出的血迹比忘川河水还要红。血液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流到了郁垒的脚下,郁垒失声喊了出来:“二弟!”
他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手里的长鞭,飞奔至神荼的身前,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神荼缓缓伸出手:“你的疑心可以消了吧。”
郁垒懊恼至极,眼泪终于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飞奔直下。
“郁垒大哥,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把你的事情告诉酆都大帝,从来……从来没有。”
郁垒一把握住神荼的手,他嘴上恶狠狠地说要干掉神荼,可当这一幕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几乎崩溃。
“九幽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你……”
神荼再也没了力气,他就这么在郁垒的眼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寂静的忘川河岸,凄厉的风中散了哭声。
郁垒忽然抽风似的坐直了身子,他抱起还未凉透的神荼,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他暗自感叹,好在这里是忘川河的下游,平日里半个鬼都没有。
他募地一怔,这忘川河里的李须儿不会在悄悄看自己吧?
于是他精神病人一样爬到忘川河边,看了又看,确定四下无人,他便悄悄把神荼放进了忘川河里。
神荼随着湍流的河水飘出去很远,渐渐沉了下去,再也不见了。
郁垒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忘川河看了很久,喃喃自语:“二弟,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
纪锦棠忽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呼吸急促,隐隐约约觉得心口处有些丝丝入扣的疼痛。
此时已经入夜,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一丝清雅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泛起一阵朦胧。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那个梦也太真实了。他赶忙将桌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才觉得自己找回了几分真实。
纪锦棠扭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幕下挂着一牙月,孤独又冷漠。
他忽然觉得心口处湿漉漉地,觉得不妙,于是他赶忙起身开灯。
当整个房间通亮的那一刻,纪锦棠留意到自己心口处竟然是鲜红一片,他顿时慌了神,赶紧脱下衣服,发现自己没有受伤,胸口处完好无损,可却莫名有鲜血。
不仅如此,他发现不止胸口有血迹,而正对胸口的背上也有大片的血迹。
他联想到了那个梦境,明明是郁垒的钢鞭贯穿了神荼的胸口,可为什么这血迹会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脑子很乱,不知不觉响起那日在酆都殿里,郁垒古怪的神情和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语。
不可能,自己绝不可能是神荼,神荼明明已经死了,而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经历都有迹可循。
可为什么?为什么神荼的伤口处的血迹会随着那个梦,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那一系列古怪的梦,都是从见到郁垒的那一天开始的。
纪锦棠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神荼所用的法术与自己如此相似?”
还有,他好像明白了地府里的各类大鬼小鬼,为什么看见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第一次便是在去年的中元节,那个倒霉的夜晚,那个拉开他悲剧人生的夜晚。
他回想起那一夜,那个领着一群鬼魂的阴差,见到自己竟然鞠躬。
可就算自己是神荼,为什么他们没认出来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纪锦棠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一团浆糊给包裹住,怎么也捋不清楚了。他发了疯似的推开窗户,冲着窗外的暮色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他的声音被凉风搅在空气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纪锦棠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天空,他真的很烦很疲倦了。
忽然一阵凉风从窗外望屋子里灌,一个矫健的身影跟着阴风一起窜了进来,落地便化为一个人形,跪在地上。
“纪大人!”
纪锦棠赶忙回过神,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大人,恒烛大人让小人来询问大人,不知联合佛门的事情大人处理的怎么样了,近几日大人忙于处理酆都地府的事情,想必已经焦头烂额了,恒烛大人说,若是大人您无心联手之事,他大可以自己单干。”那人理直气壮。
纪锦棠简直是怒气攻心,他走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僵尸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回去告诉恒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没忘我跟他的约定,他要是不怕死,你就让他现在就去攻打地府,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他,如今的酆都地府经过一次骚动后,必定会空前团结,他就算法力通天,也不可能胜过地府众鬼仙的联手。”
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僵尸抬起头,狐假虎威地说:“咱们恒烛大人说,纪大人是守信用的人,既然大人没有忘记约定,那小人就替恒烛大人提醒纪大人,联手佛门之事,不宜拖得太久,大人对于地府的仇恨之深,恒烛大人也是知道的,那就不要再犹豫了。”
“你在教我怎么做事?”纪锦棠的语气骤然冷下来,他盯着那小僵尸不肯移开半寸目光。
那小僵尸不小心对上纪锦棠的目光,只觉得这男人的眼神可以杀人,吓得差点当场尿一地。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就此告退!”
小僵尸头也不回地冲出窗外,呼啸而过,转眼间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纪锦棠深呼吸了几下,瘫坐在椅子上,那个梦境还没有弄清楚,转头这僵尸王就阴魂不散。
他闭上了眼睛,不禁感叹,好像自己的敌人有些多啊。地府里有那个把持着酆都城的郁垒,还有个不明所以的黑衣人,忽然间又杀出的罗酆六天宫魔王,至于这个转轮王,他究竟和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他直觉告诉自己,就是同一个人。
这边还有一时间分不清敌我的僵尸王,以及地藏六使者里的那几个混账东西。
他告诉自己,单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胜过所有人,这些蝇营狗苟,必须要让他们狗咬狗。
可眼下,他最想弄清楚的,是自己的身份。
纪锦棠的心中忐忑不安,他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他今晚铁定是睡不着了。他又一次扭头看着夜色,一个想法在心中油然而生。
***
纪锦棠记得自己的梦里,神荼被郁垒杀死的地方,有扶桑树林,有悬崖陡壁,有蜿蜒的忘川河,他悄悄来到幽冥之地,沿着忘川河流去的方向,寻找那个地方。
越往下游走,他的心就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仅如此,他的心口越发疼得厉害,一股血腥气被他硬生生压在喉咙里。
奔流不息的忘川河不知道承载了多少阴间的故事,有悲凉的,有愤怒的,有感人的,有无耻的,那些在河水里沉浮了一辈子的亡魂,就像是这些故事的载体,随着河水漂向幽冥的尽头。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眼见酆都城的在他视野后方逐渐消失,前方的山峰多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果然,眼前浮现出一片扶桑树林,远远望去,像是那里并排站着一群妖鬼。
幽冥时时刻刻都刮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吹得纪锦棠心里发凉。
忘川河面逐渐开阔,纪锦棠忽然笑起来,自言自语:“自古就有河流越流越宽的说法,看来这忘川河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话说这忘川河的尽头是哪里?纪锦棠隐约记起来,好像赤发鬼王说过,忘川河的尽头是虚妄之海。
他长吁一口气,心想着,说不定今夜能走到忘川河尽头,见一见这个传言中的虚妄之海。
纪锦棠来到荆棘丛生的扶桑树林,他努力回忆起梦中的场景,想找到那棵树,那棵神荼靠着的树。
忽然,纪锦棠听到树林里有动静,他心跳如擂鼓,浑身上下惊起冷汗,于是他赶忙躲了起来,心想着,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这里?
树林里传来稀疏的脚步声,纪锦棠趴在一棵树下,整个人埋在草丛里,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觉得这好像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两个人脚步声都很轻盈,想必修为极高,可究竟会是谁呢?
纪锦棠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出的气流会让这两个高手察觉,于是他把头埋在草丛里,每一次喘气都小心翼翼。
“大人,我替你在阳间演了一出,差点把我和我五个兄弟搭进去!”
另一个人闷哼一声:“你别装模作样了,你在阳间这么一闹,真的只是为了我?”
“大人,你这话就有卸磨杀驴之嫌了,在苏之淮面前,在众鬼差面前,我替你背了黑锅,你现在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
“魁隗大人不必如此动怒,事成之后,魂之石所蕴含的力量,本王必定会让你得到你该得到的部分。”
“这话是你说的,大人你可别食言!”
“本王说到做到,如今还需要找到魄之石,这样咱们便可稳操胜券!”
“稳操胜券?大人你可别掉以轻心,那日在阳间,我差点死在苏之淮的手上,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另一个人笑起来:“他的身份,不可说,不可说!”
纪锦棠是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苏之淮?魄之石?不可说?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其中一个便是那个在阳间捣乱的魁隗,而另一个,果然就是魁隗背后的那个人,那个让魁隗故意展示在众人面前,好替他背锅的那个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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