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秋水命悬一线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巫少廷丢下一句话之后,连看都懒得多看慕禾一眼便离去,留下在一旁愣神的慕禾,彼岸花精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杀了他!”
慕禾一瞬间清醒过来,掐住了彼岸花精的脖子,眼带不满告诉它:“你动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动少廷!”
彼岸花精只是嘲笑她太拘泥小节,但自己的身体都是慕禾的,自然是不能违拗慕禾的心意。巫少廷前脚离开慕禾的房间,下一秒就被人拦住,芸娘将他拉到了偏僻的地方。
“爷!”芸娘只是喊了一声,便双脚跪下朝着巫少廷,泣不成声。
巫少廷心里顿时柔软,本想上前去抱住芸娘,可看到她盘起的头发,看到她大红的长袍,想起如今她是鹿长老的妻子。
“芸娘,那日......”
“爷,原本就是芸娘对不住你,今日见了爷就是死也要把事情跟爷说清楚。”
巫少廷眉头紧皱,看着声音哽咽的芸娘说出的每一句话,原本对她的怜悯和愧疚慢慢转变为了愤怒和惊讶,芸娘原本还语带哭泣,后来也逐渐平静了下去,看着不发一言的巫少廷,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走吧,之前你与妖界的事,我不会怪你,只是鹿长老心思狡诈,并非好人,如今你便是嫁了他,便是他的人了。”
芸娘泪目,或许早已猜到会是什么样子,巫少廷对自己本就是没有过多的情感,无非是因为自己像他心中的那个人罢了,寥寥数句便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她也算是心满意足。
芸娘对着巫少廷磕了一个头,便说道:“芸娘谢谢爷的照顾,愿爷长乐安好,芸娘告辞!”
巫少廷一夜未眠,慕禾亦是,巫少廷给她的那两个巴掌她转头全部撒到了秋水的身上,冲上去就是先给了她两个巴掌,秋水本身身体的体力就已耗尽,蛊毒也已发作过一次,没有了宿主的精血和灵力,就连蛊虫都发挥不出作用,慕禾就坐在那高台之下,看着秋水满身的伤痕,还有凌乱的发丝,心里不免一阵快意。
她对着身边的人说:“去给我发拜帖,就说我冥界三日之后办观刑会,我要处决这个冥界的叛徒,也好给妖界,魔界,冥界看看,这便是背叛的下场!”
“折磨我还不够,还要众人都来瞧瞧你有多心狠?”
秋水对慕禾的做法不屑一顾,她无非是想要她生不如死,颜面尽失,最后还在一阵讨伐声中被慕禾堂而皇之的杀死,慕禾将那两枚震仙钉钉入她的肩胛骨,秋水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在黄泉路的边缘。
“你......你想用震仙钉,捆住我的元神。”
“我要你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看着你的血被放干,看着你的心脏慢慢衰竭,还要妖界,魔界,冥界所有人看着你香消玉损,看着你容颜老去,光是想想便觉得痛快!”
秋水已没有力气和她辩解,那震仙钉深深插进了她的肩胛骨,钻心的疼,渗出来的血都使得秋水的灵力再一点点的耗尽。
“疼,好疼!”蓝艺在边境之眼的云海中扑倒在了青司的怀里,二人前一秒还在互诉衷肠,突然钻心的疼使得蓝艺脸色愈发苍白,肩胛骨上如同被钝刀切骨那般切肤之痛,青司看着蓝艺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而下,蓝艺也抓紧了青司的手,浑身都缩成一团。
靖宁骑着裂天金靠近,那畜生嗅到了熟悉的魔气,性子开始有些发狂,他赶紧上前查看蓝艺,想着不好,恐是秋水有难。
靖宁二话不说骑着裂天金到了边境之眼的正上方,将灵机塔罩在裂天金的上方,他开启了裂天金的天眼,与边境之眼的魔气交相呼应,边境之眼的结界有些动荡。
众人察觉出异样,柒野前来看到了昴日星官正欲打开那边境之眼,他赶紧上前阻止住了。
“星官,没有天帝的命令,岂可擅自打开边境之眼?”
靖宁不理会这一根筋的武将,只是加强了灵机塔的法力,奈何那边境之眼的魔气着实强大,并非他一人可抗衡,那裂天金在天际的怒吼引来众多凶兽的不安,被囚在仙界的饕鬄,如今已是归元天君的坐骑的天元兽,以及那太上老君制服了的穷奇都发出阵阵怒吼,天地瞬间震动。
青司看着蓝艺的呼吸愈发急促,心想不好,便上前助靖宁一臂之力,今日他们二人势必是要大开边境之眼,蓝艺和秋水若是无法魂灵归体,就都会有危险,柒野仍然上前劝阻,被青司一剑挡了回去。
“忘川仙君!你只是末等仙君,岂可违背天旨?”
青司不理会他的话,抱起蓝艺站在靖宁的身侧,法力与靖宁混在一起,那边境之眼竟渐渐开始有了异样,魔界众人都察觉到了那边境之眼的异动,即使是慕禾都顾不得秋水,身挺孕肚,与魔界众将士一样,披甲以待。
“好啊,这仙界的人果然坐不住了,来啊,传本座令,全军穿戴,攻上仙界之时,到了!”
魔界众人,四大长老,还有魔界的凶兽都整装待发,锦瑟原本想一同前往,可巫见古看她刚刚苏醒,况且或许会与归元一战,便说要她在家里等消息,想来战事不会一两日便结束。
“那不如慕禾也同我一起,如今她身怀有孕,披甲上阵若是伤了,那便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锦瑟看着慕禾说道,慕禾原本想要反驳,还未等她开口,巫少廷便在一旁说道:“母亲说的是,如今慕禾身怀有孕,还是等她生下孩儿再上战场不急,这行军打仗本就是男人家的事情,还请母亲,好生照看慕禾。”
慕禾见巫少廷难得的如此关切她,又见母亲这般要求,巫见古也说道确实如此,无奈她只好听令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
边境之眼魔界的戍守又多了好几层,边境之眼是进入魔界的大门,青司和靖宁一点点的将那边境之眼打开,待那结界有了一个口子,靖宁便带着青司与蓝艺一同驾着那裂天金往下直冲而去,柒野将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见那边境之眼的结界再次封印。
“快!快去禀报天帝!”
魔界中人此刻只见三位仙君架着曾经主君的坐骑裂天金从天而降,那裂天金可口吐真火,所到之处皆烈焰丛生,士兵们只得拿上弓箭对准那裂天金一顿扫射,却因为有昴日星官灵机塔的保护,那几人刀枪不入,倒是魔界的众多将士被裂天金的六足四翼踩成了烂泥。
巫见古听见了那裂天金的怒吼,只是从破虎城赶去边境之眼还有时间,他架着自己新的坐骑兕鸣兽,那凶兽噬血成性,三米长的翅张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鹰头鳞身,可上天飞可下水游,鸣叫可穿透千里。
青司的惊魂剑将那魔气挡在外,靖宁驾着那裂天金朝着破虎城扬长而去,想必秋水也是在那破虎城内,中途便遇上了巫见古一行人,巫少廷跟在身后,看见了青司与蓝艺,误把他们当成了忘川了秋水。
他只听闻慕禾要将秋水手刃,还以为是忘川救出了秋水,他心里虽明白忘川与他魔界为敌,可看在秋水的面子上,他却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巫见古眼看着那裂天金去往了破虎城,原本想掉头追去,巫少廷拦住了他。
“父王,仙界只来了三人,恐是仙界的阴谋,或许只是虚晃一枪,况且破虎城中,守卫森严,他们三人纵使本事通天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破虎阁中机关重重,还有母亲和长老们坐阵,想必这三人去了也是自寻死路,儿臣认为此刻先去边境之眼守卫,若是边境之眼失守,想必后果更为严重。”
巫见古见着巫少廷的话,思索了片刻,再次回头看着他们三人往那破虎城中飞去,并未带其余人,看来仙界的人暂时还进不了这魔界,只是他们三人前来打个头阵,小小三个仙君还能从这魔界活着出去不成?
“走!”
巫见古大喊一声,众人跟着他一同再往边境之眼进发,看来与仙界的这一场硬战,就在眼前。
靖宁本以为会与巫见古来一场恶战,哪成想他们直接略过了他们三人去往了边境之眼,正好他也更加畅快的架着裂天金去往破虎城,一路上免不了收到魔气的叨扰,好在有灵机塔的护体,自是邪魔不侵。
蓝艺的气息越来越弱,青司急到不行,眼见着天色渐晚,破虎城就在下方,那裂天金张开四翼往下俯冲而去,哪知那破虎城中万箭齐发,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靖宁无奈,只好将那缰绳给了青司,自己单枪匹马去扫平前方的万箭。
青司将惊魂剑幻化出千万把,单手与那些对着三人而来的箭对抗,蓝艺的左臂被那箭尖划破,鲜血直流,靖宁在前为他们扫清那些魔界的机关,青司驾着裂天金冲云霄直冲而下,三人终于来到了破虎阁的大门。
只见鹿长老和小长老雁户鲜手持法器,在大门外等着他们三人,靖宁一看二人就不是善茬,蓝艺也强行打起精神,将自己的法器七色长铃别在腰际,鹿长老二话不说转动自己的青龙轮盘朝着靖宁而来,而小长老更是拉开了那白虎弓射出三根白虎箭,青司将惊魂剑挡在前将那三箭均挡了回去。
“魔界长老果然名不虚传,”靖宁与那鹿长老对战便知此人法力颇深,那青龙轮盘是上古的兵器,当年天地尚且馄饨之际,盘古大仙为了天地不再合为一体,造出了玄武斧,朱雀翎,青龙盘以及白虎弓四件重器来支撑天地,没成想居然落到魔界的手里。
“仙君既能驾住裂天金,想来在仙界也并非一般仙人,这灵机塔,当年可是害的我魔界好苦!”
鹿长老至死也忘不了当他们攻上仙界之时,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鹿家军,皆是被这灵机塔收了去,从而元神泯灭永世出不了这灵机塔,昴日星官这才想起来,原来是故人。
鹿长老再次抡起那青龙轮盘朝着靖宁杀去,而青司与蓝艺则与小长老的白虎弓对上,蓝艺的法力略弱一筹,并且全身的气力不足,她有些敌不住,青司在她身后,托住她的腰际,与她一同作战。
小长老雁户鲜的法力并不如其他三人那般高深,青司好歹是仙界的上仙,又有惊魂剑的加持自是将他打得节节败退,鹿长老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占了下风,便将户长老抓住往后撤,身旁的魔界守卫也早已被那裂天金踏成了肉泥,破虎阁中一时间又涌出来许多的人。
慕禾在房中听见外面的动静,坐不住了,披上战甲就欲往外走去,这时锦瑟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母亲。”
“慕禾,你有孕在身,外面这些,暂时不必理会,破虎城中守卫森严,机关遍地,不会那么轻易被攻破的,放心好了。”
“可是......”
锦瑟握住了慕禾的手,示意她宽心。
“魔界已存世万年,若是还无自保的能力,那如何要妖界,冥界臣服?你且放宽心,不过一些侵扰的小打小闹,不碍事,廷儿有私下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是颇为重视,别看他成天里板着脸,但却是嘴硬心软的。”
锦瑟说话柔声细语,不似慕禾那般咄咄逼人,慕禾听闻自己婆母这般的话,刚还担忧的心放宽了一些,放下了手中的昆仑扇,将那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口,便一饮而净。
锦瑟看着她那药碗中干干净净,满意地看着慕禾,轻声跟她说道:“这几日恐外面要不太平一些,不过无事,主君和廷儿自会保卫魔界的安全,你不必担忧,去好好休息一番,说不定明日醒来,廷儿就回来了。”
慕禾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想提起精神却又灵力涣散,锦瑟的面庞在她的眼前逐渐不那么清晰。
“母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