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身世之谜

卫柳懒懒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卫锦，只觉得她好笑得很。

此时四下无人，这虚伪的白衣女子终于不再亲亲热热喊她姐姐了，那浅薄又无知的秉性也暴露无遗。

「可偏偏我这个村姑，过得就是比你好。」

「气不气？」

「你就算气死，也没有用呀，你还是过得不如我。」

卫柳问脸色难看的卫锦：「可是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日子过成这样，难道不是你选的吗？」

「你很得意？」卫锦咬著牙，目光中透露出恶毒的恨意：「你不会以为祁盛如今待你不错，对你很是爱重吧？」

卫柳露齿一笑：「嘻嘻。」

卫锦叫道：「天真，你知道以前祁盛有多爱我吗？」

「我对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便为了我拒绝了宫内安排的教导宫女。」

「我告诉他我最爱白莲，东宫的池塘里便种满了白莲花。」

「他学业繁忙，可从没有忘记过我的生辰，年年都会亲自为我挑选贺礼。」

「你别得意，他待你远不如当初待我的好！」

卫柳听得哭笑不得。

这卫锦有毛病，都嫁给了别人，还要跑来找她秀恩爱说祁盛当初待她有多好？

这件事除了能用来说明卫锦这个女人有多狼心狗肺，辜负了人家可怜巴巴的废太子之外，还能说明什么？

「他待你那么好，你怎么不嫁给他？」

「我自幼便是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做皇后的！怎可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废人？」卫锦理直气壮地说。

「哦。」卫柳干巴巴地说：「那祝你好运，你现在作为郡王侧妃，想当皇后的难度可不小。」

卫锦瞪着卫柳，卫柳一脸无辜地回望着她。

卫锦：「……」

卫柳：「……」

卫锦问：「你怎么不生气？」

卫柳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一刻，两个姑娘都觉得对方的脑子一定有些问题。

卫锦不能理解：「你嫁给了我不要的，却还深爱着我的男人。」

「你知道你的丈夫对别的女人更好，待别人远胜于待你，你竟然不生气？」

「你难道没听明白吗？他即便是现下对你不错，也不过是因为对你有些责任感和愧疚罢了。」

「他对我才是真正的爱重！」

卫柳干巴巴地说：「噢。」

卫锦：「……」

卫柳：「……」

卫锦抓狂道：「你竟然不生气？你都不知道反驳我吗？」

卫柳一脸同情地看着她，觉得她已经疯了，哄她道：「你开心就好。」

没用的女人才会在这里争执比较些什么谁更喜欢谁，待谁更好的话题。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被这几句话就撩拨得生气。

卫锦却不信这个邪，她不相信天底下竟会有女人不计较这个。

尤其是卫柳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村姑，猛然嫁入皇室又被二殿下与四公主哄著宠著，早就应该被富贵迷了心智才对。

「你是不是不信，以为我是编的？我告诉你，以前祁盛为了我……」

卫锦急于挑起卫柳的嫉妒心，如同一个唠叨的老太婆一般，絮絮叨叨与卫柳说起当初祁盛对她的周到之处。

说著说著，卫锦自己都被祁盛感动得热泪盈眶了：「真的没有人会比他更好，他也不可能待别人比待我更好了。」

卫柳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听了半天，卫锦能说出来的事情，除了祁盛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外，真的也没什么稀奇的，无非是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或者知道她喜欢哪些珠宝首饰。

可是，这有什么稀奇的？

祁盛知道卫锦喜欢吃莲子羹，每次宫宴都会叫人把这道羹汤加入菜单。可是，祁盛知道卫柳想吃豌豆黄，那可是亲手下厨去做的——甚至不只是给卫柳做，最早是给在太子宫殿外守门的小太监做。

祁盛每年送卫锦一支珍珠发簪，可是每年都会送四公主祁云娇十几样首饰啊，之前一口气可是送了卫柳足足一大箱的宝石头面。

这哪里就够得上什么独一份儿的宠爱了？

这卫锦，是不是太没见过世面啦？

卫柳别说生气吃醋了，她甚至觉得有点荒诞好笑：「你到底是干嘛来的？」

卫锦：「……」

卫锦说著说著，连自己都要忘记自己本来想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都不在乎不想知道真相的吗？」她喃喃地问，像是盯着一个怪物一样盯着卫柳看。

她本以为自己轻易就能挑动卫柳的情绪，没想到对方好整以暇，倒是她自己快要情绪失控了。

「你不生气，是因为你不在乎，是不是？你不在乎他喜欢谁，对谁好，反正你只是要你的荣华富贵……」卫锦自以为洞悉了卫柳的心理，说：「你明明是同我一样的人，你根本配不上二殿下！」

她以己推人，自己看重荣华富贵，便以为卫柳也看重这些。

她甚至还要这样指责卫柳：「你当初还一副被逼嫁很委屈的模样，最终还不是沉迷于皇室富贵，乐不思蜀！」

卫柳听得打了个哈欠，道：「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她真的是完全听不到卫锦这长篇大论中的重点，甚至开始有些犯困。

这种不轻不重的指责，对于她来讲根本毫无杀伤力。

直到……卫锦说：「你同你爹一个模样，和卫钧一样虚伪！冷血！踩着别人的血泪往上爬！」

「诶诶诶，这就过分了！」卫柳抗议道：「那卫钧可是你爹，不是我爹。明明是你们父女为了不嫁给废太子，拐骗我去认亲逼我替嫁，怎么转过头来还没完没了非要与我攀亲呢？」

「呵。」卫锦冷笑一声，猛然抖出一件卫柳从不曾知晓的事情：「我是四岁时被卫钧亲手从慈孤院抱回来的，自幼就知道自己不是丞相府的真千金。」

「……什么？」卫柳一怔，完全没预想到自己竟然能听到这样一句话。

卫锦说：「而你，你是被卫钧故意遗弃去大柳村的，否则你以为茫茫人海，他想认个女儿怎么就能这么巧找到你？怎么就能在陛下面前滴血认亲都毫无破绽？」

卫柳看向卫锦的目光渐渐认真起来。

卫锦又说：「不信？我有证据，就存在我在王府的寝室枕头下面，你敢不敢跟我去看？」

「这有什么不敢的，去看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