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冰嬉舞

自打卫柳学聪明了，就发现京城这些女人们其实还是挺好骗的。

连最擅长说瞎话的卫锦，最终也逃不过卫柳给她摆下的诱饵。

此时卫锦还犹豫药效，顺着卫柳的话想找别人来试，但之后，她一定不会让别人比自己更早有孕，这药一定会先进她的口。

这样一来，如何叫祁时去见大夫诊脉并且配合吃药的事情，就也交到了卫锦手上，总算不需要卫柳同祁盛一起操心这种私事了。

可是，回到祁盛面前的卫柳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甚至还有些忧心忡忡。

祁盛问：「发什么愁呢？担心卫锦做不到？你只管放心，论拿捏人心，她有得是手段。」

卫柳瞥了祁盛一眼：「哦，你倒是对以前的未婚妻很有信心。」

「……」祁盛反应过来，求生欲很强地说：「我是对你很有信心，这主意不是你想到的吗，就肯定没有问题。」

可是卫柳还是怏怏不乐。

过了半晌，她才对祁盛说：「你知道吗？金莲死了，被祁时活生生打死的。」

这一句话，可把祁盛说懵了。

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金莲是谁，一脸茫然地看着卫柳。

卫柳就至少对祁盛解释：「就在那次赏花宴上，金莲还活蹦乱跳，帮着卫锦找我麻烦呢。」

「后来卫锦与我塞诗，她醉得飞快，也是因为金莲偷偷换了她的酒。」

一石二鸟，这金莲既在面子上亲近卫锦算计卫柳，又在私下里算计卫锦让她丢人。别看她打扮得俗气张狂，但是脑子里却是敢想敢做。

沐姝罚她们去跪时，卫锦醉气熏熏，很快就晕倒了，自然被抬进屋子里醒酒。但是金莲却是在日头下面跪了大半天，中暑晕倒才算作罢。

此后，金莲就在生病，失宠了好一阵时候。

「卫锦一开始还要骗我，和我说金莲就是因为跪病了才死，说她的死要算在我身上。」

卫柳「哼」了一声，说：「我告诉她没有人会在中暑两个月之后才死，她才同我说，金莲是惹恼了祁时，被打死的。」

「大哥一向性格暴躁。」祁盛说：「他的姬妾中，有身份的固然不会怎样，但像是你说的这个金花，大约只是普通婢女出身，他打起来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她叫金莲，不是金花，莲花的莲。」

祁盛点点头，说：「哦，这个莲花，按你所说，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不必为她难过。」

「她是叫金莲，」卫柳又纠正了祁盛一遍，「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总觉得罪不至死。祁时对枕边人都能下这样的狠手，沐姝的处境实在是危险。」

祁盛承认了这件事：「沐姝的处境确实危险。」

……

沐姝自己，倒没这个感觉，她最近过得还挺不错的。

祁时在暗八的谋划之下，最近忙得很，一会儿去朝堂上管管雪灾的赈济，一会儿去后宫里找皇贵妃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一会儿又要去找皇帝父子俩说说贴心话，表表忠心。

加上自己牢记着要「远女色」，因此有个每三日才能幸一人的新规矩，比起往常夜夜笙歌来，留宿后院的时候就少了很多。

偏生他后院里大部分女人都有些来历，总不可能太冷落。

于是一个月下来，往往也就只是在沐姝这里吃上一顿饭，看看她而已。

沐姝巴不得自己松泛下来，也不去争宠。

她反而还教导后院中被冷落的姨娘们都要更努力些，甚至还请了人来教习她们舞蹈器乐等等。

其中学得最好的，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卫锦。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锦侧妃真的是聪慧伶俐，一点就透。」

教习嬷嬷对沐姝禀报：「年纪大了才练舞并不容易，但是锦侧妃日日苦练，如今身体柔软如幼女一般，硬是能做到连红袖招的梅娘都难以做到的动作了。」

话一出口，教习嬷嬷才猛然感觉自己说漏了嘴。

她又急急忙忙跪下道歉：「老奴说错了话了，不该将侧妃娘娘同梅娘比较。」

红袖招是青楼，梅娘是那里的花魁。这么比较，多少有些侮辱人了。

沐姝却并不在意：「请你们来时，便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原本也是叫你们去教那些出身卑贱，没有身份的侍妾的，是锦侧妃自己要同她们一起学，自甘下贱就怪不得别人这样说。」

那教习嬷嬷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心领神会。

于是，关于卫锦的各种闲话，就在府内慢慢蔓延开来。

等到大皇子在府中组织家宴，各位姬妾献艺凑趣时，卫锦的冰嬉舞惊艳了祁时。

但，另外几位侧妃却纷纷冷嘲热讽地打趣说：

「听说锦侧妃这冰嬉舞是与梅娘学的，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更胜一筹？」

「如今一见，名不虚传，想来传言是真的。」

「锦侧妃当初塞诗败得惨烈，大家都说她空担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但如今一看，京城第一美女却没有叫错啊。」

「姐姐这话就不对，美女是要看眉眼的，锦侧妃的眉眼其实寡淡寻常。倒是这舞姿惊人，应当称为京城第一舞女。」

「嘻嘻，那我们姐妹倒是有眼福啦，以后足不出户，就可以看到京城第一舞娘的舞蹈来助兴取乐。」

话里话外，竟然是把卫锦当做了供人取乐的伶人。

卫锦只觉得屈辱，目光含羞带屈地看向祁时求助时……

这大猪蹄子一般的大皇子竟然乐呵呵地应和其他姬妾们的说法。

祁时说：「不错，这舞着实漂亮，后日我要宴请几名大臣来家里吃席，到时候卫锦你也来献舞吧。」

这就荒唐！

岂有皇子侧妃在宴席上向臣下献舞的道理？谁是主？谁是奴？

卫锦气得眼前发黑。

而沐姝则笑嘻嘻地一边吃著瓜子，一边提议：「锦侧妃这一舞看得人意犹未尽，不如再舞一曲。」

「好！」祁时立刻答应：「再舞一曲。」

卫锦咬咬牙，眼中含泪，一副娇柔模样仰头看着祁时，说：「这冰上实在是冷，妾为了舞蹈又穿得单薄，这会儿冷得不行……」

祁时闻言，顿起怜香惜玉之心。

他急忙吩咐一旁下人：「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奏乐要锦侧妃接着跳舞啊！」

卫锦：「？？？」

祁时「温柔体贴」地对卫锦解释：「锦儿，都是这起子下人不对，你放心，接下来我让他们一直奏乐，你一直跳舞就好。活动起来，就不觉得冷了。」

沐姝差点儿没被瓜子呛到。

席间有几个女人已经没忍住呛了茶水。

没呛到的，却纷纷拍手赞道：「殿下真是体贴锦侧妃呢！」

卫锦不敢扫祁时的幸，只得忍着饥寒在冰上继续作舞取悦他。

但在心里，她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生下祁时的第一子。

等她成为皇帝长子长孙的母亲，谁还敢这样糟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