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更舒爽了

卫锦丢脸的次数其实不少，只是还从未丢过这样的脸。

之前被婉月打，只有丞相府的人和寥寥几个皇家人知道。

后来芙蓉宴上丢人，被沐姝罚，只有大皇子府上和当时流水席上的十几位贵女知晓。

在被皇贵妃派人送去寺庙“求子”去求助，被祁盛喊人捆回送给大皇子处置时，则是只有这几位涉世者的心腹和那寺庙中的僧人知道。

每一次，她都自我反省，只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够高，还需要再往上爬一爬。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摔得很重，仰望着站在高处的卫柳，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恐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会笑话她的。

谁会尊重一个被别人打得滚下暖阁的皇后呢？不……这样丢了皇帝的脸，失了一国之母的身份，她也许再也没有办法成为一名皇后了。

“除非……除非叫卫柳死，而且是因为打了她而死，否则她永远都没法挽回她的尊严。”卫锦想着。

她不懂得，尊严不是靠打人、杀人和害人来获得的。

她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下一刻，卫锦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声哀叫：“我的肚子，肚子，肚子……”

两位傻跪在原地的婢女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赶到她身边，一个扶起她，另一个焦急地问：“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我的肚子疼！肚子疼！”

“是不是孩子？是不是小太子……”婢女猛然想到卫锦肚子中的孩子身份还没有真正落实呢，尚且不能这样叫，又改口道：“是不是夫人您肚子里的小孩子不舒服了？”

“卫柳，你敢谋杀皇嗣，你罪该万死！”卫锦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向卫柳。

不管怎么样，先利用这孩子，把死罪扣到卫柳头上去。

然而卫柳却不慌张，闻言反而“咯咯”笑了两声——简直笑得像是个反派。

她眼皮轻轻一撩，看向想围上来抓捕她的，属于皇帝派遣的侍卫们，丝毫不怕，反而坦荡荡地说：“我是个医者，医术不错，你们若是叫我给卫锦看看，还来得及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侍卫全都站住了，彼此迟疑地互相望了一眼，不能做出决定。

“别听她的！去叫御医！”卫锦喊道。

卫柳问道：“御医？这京郊温泉庄子，到宫中的太医院要几十里路，快马加鞭也要等上个把时辰，等御医来了，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你都要凉了，这罪过是让去请御医的人来承担吗？”

说著，她的目光又看向那些侍卫，问：“你们谁想去喊御医，然后因为办事不利被砍脑袋，就赶紧去，毕竟在皇帝面前做事，是事少钱多的肥差，这种白白送死的机会不多，需要抓紧。”

侍卫们虎躯一震，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贤亲王妃这话说得……侍卫们纷纷腹诽：大家干活拿钱，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能好好活着，谁会是为了想死才来做侍卫的呢？

这种机会，谁想要给谁吧，反正我（们）都不想去。

卫锦又叫道：“那去随便找个什么大夫！”

四公主插口说：“这附近荒郊野岭的，没有大夫。”

“胡说，你这庄子里明明就养著两个女医，用来给你府上的人请脉保平安！”卫锦说：“当初你还叫她们来给我请过平安脉的！”

“她们只会请平安脉，不会诊你这种不大平安的脉呀！”四公主理直气壮地说：“你这双身子两条命的，还是得找我二嫂子来救。”

卫锦向后缩了缩，抱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慌了。

她穿得厚实，虽然一路滚下来，但其实更多是震惊和慌张——除了脸上伤得重，手上有擦伤之外，此时细细感觉并无其它不妥。

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那我不请脉了，我就这样……”她说。

“这怎么行？锦姐姐，你这当姐姐的口口声声要教我这个做妹妹的规矩，怎么自己竟然讳疾忌医，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怕吃药呢？”卫柳眉眼含笑，想也不想就驳斥了卫锦的拒绝。

她莲步轻移，慢慢走向卫锦。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卫锦的心口上，叫卫锦跟着颤抖著，向后悄悄地缩去。

“不不不，你会害我的孩子，你……你……”

“锦姐姐，你又胡说啦！”卫柳一耸肩，说道：“你说我要害你孩子，这可是重罪，所以我才要给你诊脉开药，救你的孩子来自证清白，怎么会害你？”

“你，你别过来！”卫锦近乎歇斯底里地叫着，往自己的那两个侍女身后躲。

然而卫柳却看向那两个侍女，命令道：“你们还愣著做什么？还不把夫人扶起来，按住？若是夫人再这么激动下去，孩子掉了就是你们的罪！”

侍女们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她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卫柳的话。

也许是因为卫柳的目光太坚定，也许是因为卫柳的口吻太肯定，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卫柳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场和威压——总之，侍女们比卫锦更早地妥协了。

她二人一左一右，果真架起了浑身瑟瑟发抖的卫锦，将她强硬地拉到了卫柳的面前。

卫锦太害怕了，腿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只想着要护住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最大的筹码，满心都是自己一定要逃得远远地，不能叫卫柳得手。

她尖叫挣扎，说：“我不！我现在这样慌张得很，心跳都是乱的，你诊脉也不准！你诊不了脉！我不叫你给我诊脉！”

卫柳自然而然地，从一旁座位上被吓呆的二公主手中拿过一盏冷茶，兜头泼在了卫锦的脸上。

连水带茶叶，糊了卫锦一脸。

茶叶梗顺着卫锦的额头，滑落到卫锦的睫毛上。

卫锦一眨眼，它又掉到卫锦的鼻尖上，在哪儿停留了一下，然后才“啪嗒”一声，坠落到地上。

趁著茶叶梗坠落的功夫，茶水也顺着卫锦的皮肤，一直流到卫锦的脖颈里面去，浸湿了她的衣服，刺激得她冷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