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做贼心虚的祁盛
祁云娇左思右想，想不出委婉的说辞来。
她只好请人将消息直接送去给祁盛。
文袖将四公主的手书送给这位年轻的皇子。
祁盛看完，简直被气笑了：“我说过，不要背着卫柳去调查她！如果觉得有问题，就和卫柳沟通之后再去查验。”
否则，无论查出来结果如何，陈阿蝶到底有没有问题，最终岂不都是要给卫柳解释，为何要背着她行事吗？
这怎么解释呢？直接说祁云娇就是信不过你的判断力？
文袖抿唇一笑，温温柔柔地提醒祁盛：“四公主先把消息送给殿下，就是为了让殿下比王妃更早一步知道这件事。”
“然后呢？指望我去柳儿那里给娇娇求情？”祁盛双手一摊，说：“我没办法叫卫柳不生气，你让娇娇自己做好准备喝卫柳的黄连水吧！”
文袖说：“哪里敢劳烦殿下去为四公主讨人情呢？殿下多心了。”
“那娇娇想做什么？”
“四公主说，这事情呢，是为殿下做的，自然要汇报给殿下。”
“我什么时候叫她做这个了？”
“殿下可以去和王妃这么讲，至于王妃到底信不信……”
祁盛崩溃道：“这真的是我亲妹妹吗？”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样会甩锅的亲妹妹？！
而正在他琢磨怎样可以把这个锅甩回去的时候，卫柳从门外蹦跳着进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她刚刚做的烤鸡。
天气冷，还有什么能比与心爱的人一起吃肉肉更愉快的吗？
她高高兴兴地招呼祁盛：“来吃午饭吗？”
下一刻，她有些意外地看到了文袖：“咦？你怎么过来啦？四公主那边都还好吗？”
不等祁盛说话，文袖先笑道：“四公主为殿下办了个差事，叫我来回禀结果。”
卫柳说：“哦，是什么事呀？”
祁盛：“……”
文袖：“……”
见两人都不说话，卫柳只当这事情不好叫她知道。
她也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什么都要追根究底的性格。
因此，她一挥手说：“算了算了，多半和我没啥关系，也不要和我说了。用得到我的时候说一声就好啦。”
祁盛：“……”
文袖：“……”
祁盛看向文袖，文袖看向祁盛。
卫柳终于后知后觉，发现气氛不对。
“怎么了？”她纳闷道：“你们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文袖硬著头皮说：“这件事，说来与王妃关系不浅，只是殿下不知道该怎么同王妃讲，所以还在迟疑。”
“啊？什么怎么讲？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呀？”卫柳看向祁盛。
祁盛：“……嗯，这个……那个……”
卫柳鼓励他说：“你说嘛，咱们之间可是一起泡过脚的交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祁盛于是便老老实实说了：“陈阿蝶是卫钧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从小就是，连同你的流浪和在大柳村被收养，可能都是卫钧安排好的。”
卫柳一怔。
她脸上的笑容褪去了，露出一脸空白出来。
祁盛又说：“我总觉得陈阿蝶有些古怪，你昨日与我说他们兄妹是你救命恩人，带着你一起逃荒流浪，乍一听没有问题，可是却禁不起推敲。”
“禁不起推敲？”
“是呀，所以你今日在我这边，我又放出风声说把你当做奸细抓起来了……娇娇刚好拿这件事试探陈阿蝶，说她与你是同党，也要拷问她。”
“所以，你们动手打了她？”
祁盛看向文袖。
文袖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就是吓唬了一下，陈阿蝶倒是打了小翠一巴掌。”
“吓唬了她一下，她就告诉四公主说她是卫钧派到我身边的奸细？”卫柳讶异道：“有这么不禁吓唬的奸细吗？”
文袖又解释说：“您之前为了对付卫锦，叫她发狂，不是悄悄燃了些香料，效果很好吗？那香料还有些剩余的……”
“我明白了。”卫柳打断文袖的话，垂眸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若是如此，她此番说的想必是实话。”
她说著话，语气倒是很平静，面上也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
祁盛有些担忧地看看卫柳，尽力解释说：“并不是刻意要瞒着你去调查，只是刚好有这么个机会，来不及同你商量。”
卫柳没有接话，只是上前几步，把那装着烤鸡的食盒放到了桌上，随后自己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文袖此时看着祁盛的模样，内心也升起几分愧疚来。
四公主这事做的称不上有什么大错处，但是瞒着卫柳进行多少会叫人不快，过后又要甩锅给二殿下来解释。
于是，她便在一旁也帮着劝说道：“二殿下一开始也不想背着你去查你的朋友的，但是……”
“但是，是我自己先识人不明，一心一意把一个奸细当做我最好的，一辈子都可以信赖的朋友。”卫柳说：“你们信不过我，想背着我探查，也无可厚非。”
她语气平静，仿佛并不生气。
但祁盛却总觉得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有一点紧张地问：“你不生气？”
卫柳苦笑道：“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把一个……不，两个奸细引荐到你与四公主面前，甚至差一点要把你们的私密事对他们说出来……”
“我现在只庆幸，我不曾告诉阿蝶和陈大……”
她称呼说到一半，又改了口，说：
“我不曾告诉陈阿蝶和陈文星你身上的毒是可以解的，只说我可以为你稍微压制毒性蔓延，叫你症状轻一点，可以活得久一些。”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
要是事实叫卫钧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文袖见卫柳这样的通情达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悄声退了下去，只留着祁盛来安慰卫柳。
祁盛凑近卫柳，小心翼翼地说：“那你是想去庄子上，亲自找陈阿蝶问个明白呢？还是叫娇娇的人去问？也许陈阿蝶知道更多关于你身世的事情，卫钧这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不可能没有缘由……”
卫柳说：“等一等再说。”
“等什么？”祁盛问。
卫柳说：“我刚刚一想到若是我大意说漏了嘴，也许就会叫陈阿蝶和陈文星有机会走漏消息害死你，我就觉得害怕。”
相处了十几年呀，竟然一切都是假的。
她闭了闭眼，有点难以启齿地说：“我现在怕得双腿都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
祁盛看着卫柳，心中忍不住充满了爱怜。
他安慰她说：“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卫柳闭闭眼，说：“中午别吃烤鸡了。”
祁盛温声问：“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去吃山海宴怎么样？”
卫柳却回答说：“你等我缓过来，我就去给你煮药膳吃。”
啊？！
祁盛大惊：“你不是说不生气吗？”
现在，轮到他有点腿软，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