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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圆房了吗?

“陈阿蝶?”

卫钧迟疑一下,才说:

“她既然什么都说了,那也是好事。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因为什么原因做这些事情不重要,总之我就是做了。”

“就算卫柳觉得我把她丢出去做得不对,不肯认我找人看顾她的人情吧……”

“可她是我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她欠我夫人一个生恩。”

“叫她去见我夫人一面,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祁盛说:“孤也说了,她是个奸细,正在审问。如果你不能说服我,我是不会把她从私牢里放出来给你的。”

卫钧发出一声嗤笑。

祁盛一挑眉。

面前的老头方才还佝偻著腰,一副快要被自家夫人病情压垮的模样,现在他的腰却挺直了一些。

仿佛,被揭穿了曾经做下的恶事之后,他反而更有底气了。

元宝忍不住问:“你这老头,笑什么?”

卫钧答:

“你们既知道了一切,难道还想用这种鬼话来骗我吗?

“卫柳师从医毒双绝的柳新知,是他的关门弟子,他甚至把自己的姓氏给了卫柳做名字。”

“三春丹,正是柳新知初出江湖时打响名号的成名毒药,我不信他不曾教给卫柳。”

“而我也不信,卫柳会明知你的命有救,而不为你解毒。”

这一下,轮到祁盛惊讶了。

哪怕祁盛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否认道:“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是他的心里,却翻江倒海地琢磨卫钧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若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会要卫柳嫁给自己?

难道这老头面上与自己闹翻,实际上在悄悄帮自己?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在十五年前就未卜先知,知道他有三春丹这一劫,并把卫柳提前送去学医学毒。

这根本说不通。

卫钧却不理会他的疑惑。

这位丞相大人只继续自说自话:“卫柳若为你解毒,你喜她爱她哄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

见祁盛没有立即说话,卫钧又说:

“说起来,老臣也得算是殿下的半个救命恩人。”

“若非老臣将她遗弃,叫那对小兄妹带着她流浪了两年多,直到去大柳村遇到那柳新知,如今殿下要去哪里寻一个会医术能解毒的王妃呢?”

“殿下不提这些也就罢了,既然提到了,便请卫柳出来和老臣我走一趟吧!”

来来回回,他反反复复提到的,都还是要叫卫柳回丞相府去,看一看他那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夫人。

祁盛嘴硬道:“可惜,卫柳并没有三春丹的解药,你说错了。”

“那么,陈文星之前与四公主的人一起去大柳村,又是为了什么呢?”卫钧问。

祁盛略略坐直了身体,看着卫钧。

卫钧笑道:“殿下既然知道陈阿蝶是我的人,总不会以为陈文星是旁人的人吧?他出京去往何方,我自然是知道的。”

“比起这些,孤更好奇一件事。”祁盛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的女儿?既然肯认下你做的事情,为什么反而对缘由避而不答?”

“缘由不重要。”卫钧说。

“孤觉得缘由重要。”祁盛强调。

卫钧笑笑,问他:“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殿下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你可以问问看,我不一定回答。”

“殿下与卫柳,圆房了吗?”

这问题扎心了。

以至于祁盛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觉得卫钧冒犯,而是觉得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丢人。

于是,他不说话,只看着卫钧。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最细微的动作都没有,眉毛没有挑起来,眼睛没有眯起来,嘴角也不曾抿起来。

但是,哪怕他竭力控制着面部一片空白不要给卫钧任何信息,这位老丞相还是读懂了。

“看来是还没有。”卫钧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说道:“等殿下解了毒,与她圆房,她怀中有了殿下的骨肉,我便告诉殿下缘故。”

祁盛:“……”

卫钧又问:“现在,殿下可以叫卫柳同老臣走一趟了吗?若是不放心,哪怕殿下亲自陪着也可以,还不放心的话,叫上王府的所有人一起陪着也行。”

这样问的时候,卫钧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看得出来,他是认真想要叫卫柳去,而且似乎除了叫卫柳见一见自己的夫人之外,并没有其它更多的目的。

不过,祁盛找不到自己要满足他的理由。

这位二皇子殿下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岳父,上下嘴皮子轻轻一碰,回答了一个字给他。

他对卫钧说:“滚!”

卫钧徘徊了一下,说道:“那老臣明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转身就走,倒也没有再多纠缠。

元宝忿忿不平地对着他的背影发牢骚:“什么话!什么叫圆了房才说?这老狐狸分明是找借口拖延,他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祁盛瞥向元宝,问:“一辈子都不会说?你是觉得我一辈子都圆不上房了吗?”

元宝:“……”

不得不说,他家这位殿下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会显得有点傻气,关注点都非常奇怪。

尤其是卫柳来了之后,好像他的智慧都跟着外人跑了,只留下恋爱脑与他长长久久地相伴一样。

但是怎么办呢?自己家的殿下,只能自己哄著。

元宝笑着说:“哪里话?一辈子圆不上房的是奴才呀,奴才都不急,殿下急什么?”

祁盛轻轻“哼”了一声,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他闷闷地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记事早,我还记得卫夫人肚子里怀着孩子,来宫中给母后请安的模样。”

“卫夫人好像是先皇后的闺中挚友?”

“是的,等她嫁到卫家后与我母后关系一直也都很好。”

祁盛回忆著,说:

“孤与卫柳的婚事便是那时候定下来的,当然,那时候卫钧还不是丞相。”

“卫锦这个名字,还是我母后为她起的。”

元宝听到这里,有些讶异地问:“是先皇后起的锦这个名字?”

“是呀,我母后说『最是玉莲堂上好,跃来夺锦看吴儿』。她还一直对我说,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才配得上自己将来的媳妇。”

“可惜了,好好的名字最后毁在了卫钧与卫锦两个人身上。”

说起这些,他仍旧感觉唏嘘。

唏嘘之后,祁盛继续纠结卫钧跑来说得这一套云山雾罩的话。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到底是什么缘故?他要关心圆房没圆房?还要等卫柳怀孕才能说?他连女儿都能丢出去不要,难道却关心什么时候能有外孙?”

“我倒不觉得他是关心他将来的外孙。”卫柳的声音忽然从房顶上传来,“我觉得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故意恶心你呢。”

祁盛仰头,发现屋顶的瓦片不知何时被人拆了一片,卫柳就从那里伸头看着他。

祁盛:“……”

卫柳耸耸肩,说:“我实在是好奇,毕竟卫钧的事情与我也有关系,你不会介意我偷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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