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以五大国家联盟大人物为饵

僧九霄愣住，看看我，再看看爱德华。

“听他的，给他吧。”我虽然无奈，但不愿此刻横生枝节。

“这是我安身立命的——”

僧九霄的话没来得及说完，爱德华就扣下了扳机，击杀僧九霄的同时，拿到了那颗血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例子太多太多了，爱德华不过是旧瓶装新酒，重新上演了一遍。

他把钻石高高地托起，在灯下仔细观察。

在我看来，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守财奴。

“叶开，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海皇过去自以为无所不能，但她忽略了一点，手下全都是酒囊饭袋，什么都干不了。要想服众，就得拿出真本事，做大事，但她会干什么？只会夸夸其谈罢了。女人嘛，一向如此，呵呵呵呵……”

我禁不住再次苦笑，海皇并没有爱德华说得那么不堪。

恰恰相反，如果不是遇到大哥那一级别的超级高手，海皇肯定不会死。只要她活着，爱德华功劳再大，都不可能把她推翻，自己坐上那个宝座。

“好了叶开，我已经拿到了进身的筹码，你考虑好了没有？不说话，我也不打算等下去了，没有活的，死的也行，呵呵呵呵……赏你一颗子弹，就这么一拍两散吧——”爱德华转身，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

他太自信了，以至于忘记了我们这些第一线的调查员，都必须身怀各种绝技，才能次次死里逃生，全身而退。

就在他极度得意之时，我倏地向后仰身，脱离了他的枪口瞄准范围。

他立刻向前追击，我飞起一脚，右脚脚尖踢中对方握枪的手腕。

那把枪飞起来，落入我手。

不等他拔出另一把枪，我的枪口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要乱动，很容易走火，记住，我是调查员，不是杀手，你好好表现，就不会死，懂了吗？”我在爱德华耳边低声叮嘱。

爱德华还是失算了，他以为带着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是万无一失，刚刚枪杀了僧九霄，夺得了血钻，更加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我的身份。

此前每一个调查员进入51地区都经过严格考核，正式入职后，还会进行相当残酷的训练，所以每一个调查员表面看来文质彬彬，着装整齐，实际都可以在瞬间变成致命杀手。

现在我不杀爱德华，也是希望把他作为筹码，跟五大国家联盟有一个交换的机会。

手枪威逼之下，爱德华失去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我只想知道五大国家联盟要让他成为海皇，还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

爱德华硬撑了很久，直到我准备扣下扳机的最后一刹那，他才惨叫着求饶：“叶开，这件事情跟你无关，都是上层大人物的交易，如果你肯置身事外，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然后大家相安无事，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是你成为51地区最好的调查员，也不过是马前小卒。有了这笔钱，你就可以退出江湖，或者是专心寻找长风战神。听我说，我和五大国家联盟之间已经达成协议，到时候坐上海皇的宝座，能够给你更多利益，我们联手也许能推翻那些大人物……”

爱德华的确是想得太远了，上一次两国的海军司令官在海上会谈，我就觉得爱德华的表现有些不对，并没有诚惶诚恐的感觉。

相反，他看到两位海军司令官，眼神中隐藏着隐隐约约的不屑，作为下级的军官这根本不是应有的态度。

到现在我才明白，爱德华有了五大国家联盟那边的承诺，早就不把这些普通官员放在眼里。

当然，他此前接受51地区总部的调度，只不过是敷衍而已，内心深处早就把自己放在领袖者的位置。

“鲛人和大西洲，你到底知道什么？现在僧九霄死了，你拿到了血钻石，下一步想干什么？”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但他的眼神随即出卖了他。

我叹了口气：“爱德华，不要逼我开枪，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我希望你珍惜时间，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然我无法保证能够好好地释放你，让你去走自己的晋升之路。”

这是我最后的忠告，爱德华做了那么多事，潜伏了那么久，几乎参与了所有的机密行动。

如今他被证明已经反水，也就是说51地区在佛罗城做的所有事都形同虚设，没有任何成果。

这应该是51地区成立以来最大的多面间谍案，爱德华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他一进来就命人乱枪扫射，我和僧九霄的下场就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鲛人和大西洲或许只是幌子，是上层大人物统治天下的一个阴谋，最起码对我来说从未见过鲛人，也不相信……神话中的大西洲最后浮出水面，这已经违反了人类的物理学常识，演变成了神话故事……”

或许询问这世界上每一个人，得到的大部分答案，都是否认大西洲的存在，不相信那个神秘大陆一夜之间浮上海面，成为地球的一部分，但是这件事根本不会以人的思想为转移。

我如今彻底相信大西洲真的存在，在所有江湖人物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组织，控制着这一切的缓慢运转。

51地区的目的是消灭世界上一切无解之谜，但是我们站上了舞台，发光发热，似乎已经控制局面，塑造这个舞台的人却是隐藏在暗处，随时都能颠覆舞台，让包括51地区在内的所有间谍机关灰飞烟灭。

只有跳出正常思维，才能像我一样，看到和平背后的巨大隐忧，五大国家联盟命令海皇进行各种实验，就是在联手自救，假如没有他们，人类对于世界的掌控就会再次失去大部分主动性。

海皇已经死了，过去曾经有计划要对我进行解剖，可我从来没有恨过她。

从另外一种层面，她也是这个世界的卫道者，功勋成绩同样值得肯定。

再一次，我的食指缓缓发力，准备扣动扳机，结束爱德华泡沫一样的人生。

他过于相信五大国家联盟，导致自己变成了傀儡，出卖情报，暗杀同类，最终不可救药。

“叶开，我知道很多关于长风战神的秘密，你放过我，我们结成坚强的联盟，对双方都有好处……”

爱德华苦苦挣扎，求生的愿望溢于言表，但他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只是敌我双方之间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

作为多国间谍，他在各个国家勾心斗角当中获得了巨大利益，现在应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爱德华，再给你三分钟，说一个让我放过你的理由。”这就是最公平的做法，他想活下去要靠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我放开他，两个人分别坐下。

这种情形过去也曾有过，可是我有一个私人原则，绝对不能枪杀同伴，哪怕他是反叛者，也应该由组织规章制度来处置。

没有上级命令之前，执行死刑就是一种原罪，一旦这种行为成为不良风气，51地区的秩序就乱了。

爱德华还想劝说我，但他举出的所有理由都没有任何用处。

否定鲛人的存在，也就否定了他存在的价值。

看来他就是舞台上的表演者，对于舞台后面的交易一无所知，仿佛面对饼干的老鼠，完全忘记了黑暗中隐藏的危险。

海皇那个宝座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而在神秘人物消灭海皇及其所有属下之后，爱德华似乎看到了自己晋升的希望，才会变得如此激进。

“叶开，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如果你相信我的计划，未来间谍江湖都是我们的，就连51地区也在我们的指挥之下。”

这是一个美丽的大饼，但我不会相信，也不会背叛51地区，将来有一天离开也是堂堂正正，好聚好散，绝对不会闹得剑拔弩张，祸起萧墙。

这就是我跟爱德华根本的不同，为了利益，他可以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而我绝对做不到，踏遍江湖，唯一的目的就是寻找大哥长风战神。

事情进行到这里，我感觉有些意外的事，爱德华带来的三十个超级战士都在外围控制，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小楼里出现了异常情况，四周过于寂静，恐怕不是好事。

“叶开，千万不要相信鲛人和大西洲的存在，五大国家联盟为了这件事，在全球各地人为制造了很多似是而非的靶子，各个领域的间谍拍到这些建筑物之后，就认为发现了大西洲，各种匪夷所思的消息满天飞，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在暗中进行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针对五大国际联盟采取的颠覆政策，我将来一定是黑白两道的佼佼者，所有的道路已经铺平，只等我辉煌上位。叶开，跟我走绝对不会吃亏，将来的成就远远胜过你在51地区苦苦煎熬，你想找到长风战神，我也可以帮你调动全球线人，轻而易举达到这个目的……”

爱德华许下了很多空头承诺，这些他一点都做不到，或许过去的他一直都在滥竽充数，没有任何真才实学，走到今天已经是奇迹。

他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现在就一枪击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抬起了枪口，瞄准爱德华的胸膛，但内心有些犹豫，不愿破坏自己的杀人原则。

砰的一声，爱德华头部中弹，随即炸裂，死于当场——

子弹是从窗口射进来的，直线向前延伸，狙击手刺客就在距离海眼道场二百米的写字楼楼顶。

我没有试图追查对方，刚刚这一枪，他可以射杀爱德华，也可以射杀我。

他做出了选择，我就得知恩图报，这件事就此为止。

我迅速躲进了房子的死角，对方无法追踪。

狙击手只开了一枪，外面的人没有察觉。

半小时后，危险过去，我才出门召集大家，告诉他们爱德华已经死了。

临死之前，小楼里面的监控设备记录了爱德华所有的动作和他说过的话，有了这些证据向总部汇报，就能真相大白。

这些人面无表情，全都是雇佣兵，不管谁死了，只要他们能拿到自己的佣金，那就足够了。

我打电话给周琳，让她过来收拾残局。

爱德华出事，周琳就能临时晋升，掌管佛罗城的所有行动，这对她来说是一次意外的提升，对将来正式晋级很有好处。

当下，血钻石落在我手里，只是不知道它的用法，要想洞察内幕消息，还得跟五大国家联盟做交易，接替爱德华的位置，继续推动死船鲛人事件走向结局。

他否定了鲛人，也否定了大西洲，不知是从科学家的角度还是从秘密间谍的角度，我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只能自己探索未来。

我让众人加强戒备，然后蹲下来搜索爱德华的衣服，他的口袋里还有一个电话，最后拨出的号码就是周琳。

一瞬间我才明白，他把周琳当作唯一值得相信的人，最终所有秘密应该都交给了周琳。

我打电话给他，他立刻通知周琳——这就值得怀疑。周琳的身份本来就扑朔迷离，萨拉对她进行调查，很长时间没有收获，证明周琳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混混沌沌。

周琳到来之前，我在海眼道场的小楼里搜索，翻到了大竹仙山的一些私人文件。

他固执地相信鲛人和大西洲存在，从十五岁开始进行相关研究，如今早就成为这方面的绝对专家，其说话权威性应该远远超过爱德华。

就在大竹仙山的工作日志当中，他提到已经能够成功地培植鲛人，交付五大国家联盟使用，这只是一些细胞分裂和骨骼移植的结果，处于研究鲛人的原始状态，接下来他有几个分类项目，能够让地球人彻底了解鲛人世界。

我无法界定大竹仙山是个什么样的人——科学怪人还是超级间谍，似乎对他都不适用。

他在佛罗城建立了海眼道场和一线井，最终目的就是血钻石，并且他做到了，领先了世界上很多人，在我的想象当中，凭借这颗血钻石，就能找到亚特兰蒂斯消失和归来的原因。

等待过程中，我收到乔安娜发来的匿名短信，五大国家联盟将要在公海上召开一次特别会议，研究如何处置鲛人和大西洲。

这次会议没有向媒体发布任何消息，属于极度机密的行动。

现在乔安娜准备出发，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多事之秋，有人对五大国家联盟非常关注，有可能采取自杀行动。

接下来，她说出了给我这个消息的目的，非常奇特，出乎我的意料。

“叶开，这是个大变动的年代，别再按部就班的工作，接受51地区的掌控，你要像过去那些超级间谍一样，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卓越功勋向组织提出要求，分封领地，建立自己的王国，最终实现人生的超级飞跃。”

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乔安娜虽然隶属于某个超级组织，但其野心却一直膨胀，与日俱进。

我握着电话苦笑，江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数野心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将发生在佛罗城的死船鲛人事件推向濒临崩溃的高之潮。

这件事不可能永远延伸下去，必须有一个完结时刻。

“谢谢你的提醒，我没有参与分蛋糕的野心，谢了。”

乔安娜飒爽大笑，然后挂断了电话。

周琳赶到的时候，天就要亮了，我把血钻石交给她，让她看着处理，自己不再参与。

这才是我的聪明之处，既然周琳和爱德华代表的江湖势力之间存在某种交易，那么我夹在中间只会坏事，不如抽身退出，置身事外，让他们自己去胡乱猜测，最终造成内讧。

周琳终于来了，也带来了一封总部密电。

密电内容与乔安娜提前透露的一样，五大国家在公海会盟，共同商讨处理鲛人、大西洲的关键问题。

周琳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如果能解决这个麻烦，我们的调查就该告一段落了。”

如此巨大的秘密行动，安保工作早就提前一个月布局。

我有种预感，根本不应该在公海开会。大海无边无际，一旦船上出现问题，除了直升机和轮船，大家全都插翅难逃。

死船鲛人事件中，如果惨案发生在陆地上，一定有人能漏网。不过，轮船在海上的情形，就像移动的孤岛那样，谁都跑不了，只能是死路一条。

“各大江湖组织有没有异常状况？对于五大国家联盟来说，这次会盟，恐怕在时间节点选择上有问题……算了不说了，先清理海眼道场吧！”

周琳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安排手下开始清场。

我预感到了危险临近的强烈血腥气，无论怎么看，这次的会盟都像是以五大国家联盟领袖为诱饵，造就了一场鸿门宴。

很可惜，海皇的人都死了，保卫部门、情报部门群龙无首，体系大变。

只要有敌人在海中围攻，就有可能全歼这些领袖们，造成国际秩序的大变革。

转念又想，如果有幕后高人将他们当作诱饵，岂不就是最高明的对弈者？

无论如何，我都选择立刻行动，再也不能错失先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