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文思的交易

想起昨晚，茗若抱起双臂斜睥着文思，话中冷意更甚，“林夫人~我再给你次机会，要不~~换一招？”

“思慕姑娘，我真的是无辜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最是心善，您不是说要帮我的吗？你帮我跟彧王殿下解释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茗若听了文思的话，低声笑起来，“雨殇你看看，我难得伸手想管一次闲事，却被人当做了好拿捏的软脾气。”

茗若笑完，向前缓缓走了两步，单膝蹲在文思的面前，猛地伸手掐住了文思的脖子，微微用力。

“林生、阿彩两条人命，你若真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反正林夫人殉夫已经众人皆知，我索性就心善到底，成全你的名声。”

茗若语气轻佻地低声说着，嘴边还带着丝邪魅的笑意。

文思呼吸困难，却惊恐地看着茗若，茗若眼底冷意告诉她，她是真的要杀了她。

就在文思觉的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时，茗若轻轻地松开了手，手肘倚在膝上歪头向文思问道，

“林~夫~人~考虑好了吗？”

“咳咳咳。。。”文思伏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我说，我说，林生和阿彩。。。是我杀的。”

茗若听了这话，盯着文思看了一瞬，突然挑了挑眉轻快地站起身，“你认了就好~我们彼此都省了麻烦，回头让寻白大人带你下去写份供状，签个字~画个押~”

茗若说着便转身脚步轻快地向段演的方向走去，正酝酿情绪准备再扳回一局的文思没想到茗若就此便不再发问，反倒主动的质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不问问我杀人缘由和过程吗？”

茗若站定脚步，身未动，只微微回头俯视着文思清淡的说道，

“有什么好听的？~你陷害自己救命恩人，谋杀自己的忠仆，丧尽天良已定。至于你具体如何阴险心思，谋划作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事实摆在眼前，不过就是~栽赃嫁祸、李代桃僵，有什么新鲜的~”

茗若语气中过于明显的鄙夷和不屑，像一把利刃，划断了文思脆弱敏感的自尊。几句话便激的文思微微颤抖，通红的眼睛似能喷出烈火，向茗若咆哮道，

“你个贱人！你知道什么！凭你也配挖苦我！你一个任人玩弄的伶妓跟我讲仁义道德！真是笑话！我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有谁管过，有谁在意过！”

面对文思的攻讦，茗若作为当事人，却是四人中最平和的一个。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文思，目光中带着却是一片冷漠和隐隐的怜悯，“我在意过啊~可惜，伶妓的关心，你不需要。

可就这些你瞧不上的伶妓里，十之八九，比你身世凄惨。委身污浊，有几个身后没点凄惨的故事，可也没见着谁趴在自己亲人恩人的身上吸血续命。才艺也好，皮相也罢，不过自己守着一口气挣扎活着。

下贱吗？跟她们比~~你可脏多了~~”

茗若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灭了文思最后的一点骄傲和憧憬，瘫在地上静息了许久。

最后，文思在一片安静中开口道，

“彧王殿下，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文思眼中如干涸的井水再没有一丝波澜，留下的仅剩绝望与。。。不甘的恨意，“ 杀人偿命。。我认了。可是。。江南文氏！我要他们灭、门！给我陪、葬！”

。。。被爱意和恨意迷了心智的人，不是傻子便是疯子。。。

茗若耳边回响起母亲自嘲般的评语，心中泛起些许悲哀。却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事已至此，林夫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与我谈价吗？”一直安静避灰的段演终于低声反问道。

“那个逃犯！”文思见段演有回应，立刻喊道，“那个你们一直在抓的西域逃犯，我有他的线索！”

茗若心中一紧，却面上不动声色，转头看向段演，两人简短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林夫人平日里忙着受尽欺凌，这暗里还能知晓安排着许多事情，真是让人佩服”段演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不妨说来听听。”

“我知道那个逃犯的行踪。。。文家这些年暗地里干了许多肮脏事，我手里留了许多证据，只要殿下保证覆灭文家，我便告诉你们。”

“林夫人，您这是当着面抢我的生意啊~”茗若笑道，“思慕不才，乃是岚月楼中人，此次前来云自来，便是助殿下抓人的。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殿下实在犯不着再花那么大的价钱从您这买消息~”

“岚月楼！？”文思惊讶的看向茗若，“就是那个杀人越货，倒卖消息的江湖门派？”

“唉~这用词我不喜欢，不过。。。恩，大概是这么回事~~”茗若说完又望向段演问道，“殿下，你说呢？”

段演听后还认真的思索一下，回道，“恩，确实划不来。”

两人本就是简单的炸一下真假，却听文思冷笑一声，拉长声音道，“看来岚月楼也不如传闻中那么厉害~掌握了行踪？那昨日宴席上，他怎么还会大摇大摆的从两位面前逃走呢？”

茗若心中一惊，重新看向文思。

林生果然是伊布的接头人，文思虽然与林生不睦，但毕竟是他妻子，知道的事情可能远超想象。

茗若正思索着该如何套出她的话，却听见段演直接开口，

“好。”

段演看着文思沉声道，“只要林夫人能助我们抓到伊布，我答应你。”

“殿下！”茗若急道。

段演却抬手止住茗若，接着向文思补充道，

“灭门这种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本王只能保证，如果证据属实，定会对文家立案，至于。。。是灭九族还是流放，要依律法而定。”

“这就够了~”文思低声笑道，“足够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说定了。”段演痛快的接道，“林夫人可用本王立个字据什么的？”

“不必了，殿下君子之名在外，想来也不会戏弄我一介妇人。”文思得到了段演的答复，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神情委顿，有气无力的开口道，“那个人叫伊布是吗？他今晚亥时会到太极阁阴阁二楼的‘归妹房’与林生相会。我听说殿下封锁了林生死亡的消息，若当真有效，那伊布今晚应该会按时赴约。”

“今晚？夫人确定？段演问道。

“恩。林生和那个伊布，他们两人每隔五日便会在那里见面传递消息，林生会提前在屋里等他，伊布总是很准时出现。今晚便是第五日，你们到时候去抓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