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火葬场班子会
我和华生虽然躲藏在远处的草丛后面，但我们有望远镜，更关键的是，华生懂得读唇语！
所以，两人说什么来着，通过华生的翻译，我还是全知道了。
他玛的，我要是经侦处的警察，以我的火爆脾气，早上前把他们揪出来了！
当然，当然了，我和华生的主要任务不是侦办经济案，而是要通过莫细究，揪出好几个人命案在身的董志华！
就在我骂骂咧咧的时候，华生从背后按了按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下来，我才没有做出暴露本案目的的行为！
只好继续观察。
当刘中国从场长办公室拿着签了字的中标书回来时，看到的是刘定坚闷坐在一旁抽烟，而莫细究则继续伏在桌上改文件。
刘中国送走刘老板后，竟然有些兴奋地告诉莫细究，说场长决定先建宿舍楼，好让大家居有定所，不必每天从大老远奔奔波波来上班呢。
莫细究其实知道这个事儿可说不定的，就刚才他透露业务情况一事来看，建宿舍楼一事必黄，却还装作和刘中国一样高兴的样子，堆起笑容道：“要真这样，我可是最受益的人了。你想，论起离场路途最远的是我，每天我都要早早就起床，有时候还要摸黑赶路。特别是做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之后，晚上一陪领导们搞接待工作，自己就心里忐忑不安。可还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其实内心怕得要死！哪一次喝完后不是卡啦OK就是洗脚捶骨？人家住在县城的就无所谓，我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的呢！再说，真建宿舍了，我还可离开那间……”
莫细究说到这儿，就忍不住和刘中国相视一笑起来。
一提起莫细究租住的“鬼屋”，那可真是无可奈何的事呵。
“可不是，可不是。还真为难莫主任你啊！”刘中国也懂得适时顺顺莫细究的气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莫细究被叫到场长办公室开班子会。
主要是确定场里哪一项工作应该排在当前的首要任务。
莫细究一听，马上明白昨天自己对刘定坚的暗示起作用了。
可不能一下子就把题目扯到那上面吧？
那也太不掩人耳目了，是吧？
所以莫细究就故意说：“哎，昨天不是有个中标的公司来人，说他们已经中标我们场的宿舍楼和办公大楼了么？”
许场长就接着说：“这个倒是确有其事。问题是建办公楼先呢，还是建宿舍楼先？这里面可有讲究了。它可说明我们领导是关心干部职工在先还是以工作为重的问题，所以应该慎重作出决定。”
陈副场长认为这是个还未揣测出领导意思的问题。
许场长开会前并没有跟自己打过招呼，所以不便明确表态，就咧嘴嘿嘿一笑，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意思。
陈副场长贼精着呢！
办公室副主任莫细究是许场长提名上来的人，每次开班子会，总是两人一唱一和，或者是两人分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把事情的真实意图摆出来了。
这明显就是没有副场长一毛钱关系。
聪明的话，最后同意按照“讨论”的结果表示赞成即可。
所以，啥也没说，也没到副场长说什么的时候，就堆着脸笑不哼唧。
张副场长还没有看出道道儿来，但她谨记临上任副场长的时候，那个民政局局长，即她姐夫对她说的话，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少说话，多看清主要领导的意思。
再说了，其实这两样谁先谁后，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便表态。
班子会一时有些僵。
莫细究认为他本来是来做笔录的，照理说也论不到他来发言。
但每次班子会陷入僵局时，他倒是可以从旁边旁敲侧击一下，引导大家往同一个目标来，所以倒也很得领导们的赏识。
现在，班子会再次出现僵局时，他是否要和稀泥掺和进去呢？
他犹豫起来。
毕竟这次班子会不比往常的班子会，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呢。
如果稀里糊涂由议题引到正常计划，先建宿舍楼，那么，按正辉公司投标时确定的价格，正辉公司必然亏损。
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是莫细究不知道许场长是否真了解正辉公司？
那间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公司，是否有资金和能力熬得过建完宿舍楼？
之后，还有办公楼！
如果按照这个顺序来做工程，莫细究担心的是，正辉公司资金链会断裂！
那样的情况，正辉公司不想，估摸着许大宝场长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因此，不先让正辉赚上一笔，养肥了正辉，之后的可持续性就令人值得怀疑了。
有此顾虑，莫细究突然忐忑不安起来……
事情显然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否则，写下会议笔录，再形成会议记要，想改变一下先后顺序那就要大费周折了。
于是，莫细究硬起头皮来，脸红红地把话题引向业务先行上来，看看场长意会得到没有。
意会到了，他必然接过话题去，之后就好借题发挥了。
意会不到，今后再说！
便插话道：“其实，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建办公楼是为了大家有个更好条件的办公场所，可以使大家更集中精力把场里的事业干好来；建宿舍，也是为了使干部职工安居乐业，目的照样也是为了场里的事业。可见，事业始终是放第一位的……”
莫细究说到这儿，许场长就打断莫细究和稀泥式的讲话，很无奈地说：“固然是事业第一。可目前我们有什么事业急着要干的呢？”
这个就叫做抛砖引玉！
看许大宝还一脸的莫明状，估计不提醒他一下，他还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呢！
不过，这个瞒不住莫细究！
许大宝是个什么人物？
千万不要以为他真的糊涂！
他其实心里面明镜似呢！
莫细究知道许场长要自己接过话题了，就摆起情况来道：“最近已经有超过五十多人来人来电询问殡葬的事了，而且看势头，后续还会有更多人想要了解和解决殡葬事宜，不知这个算不算是目前场里事业的开端……”
莫细究的说话还没有完，许场长脸色顿时发起青来，狠狠盯了一眼莫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