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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太傅大人被打了?!

三日后,凌菲鱼在凉亭下观赏著池塘中的金鱼,时不时挥洒入鱼食,望着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抢食吃,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何时我也能够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这些尔虞我诈的世俗纷扰。

殊不知,在城外的一处荒山野岭,二叔父一家子正挥泪依依不舍地送别苏洵。

“恳请各位官爷路上多照应下我儿,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二叔父眼眶通红地给押送苏洵的官兵塞了些银两,打点一二。

“我这苦命的儿啊!你这般遭罪岂不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儿......”

二婶婶看着即将被流放的苏洵,正被官兵们戴上枷锁,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就连二叔父也拉不住她。

“父亲,父亲!我不服气,我不服气!我明明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二哥哥不出手救我?为什么轩哥儿上次就可以无罪释放,就我偏偏惨遭流放,我不服不服啊......”

苏洵身穿囚服,身上戴着枷锁,整个人脏乱潦草,狼狈不堪,激动地声嘶力竭地呐喊,最后被官兵们生拉硬拽地带走。

“父亲,您想办法救救我,我不要流放,不要流放,救救我啊......”

整个荒山野岭回荡著苏洵凄厉地叫喊声,好似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二叔父一家子的心头,痛得默默滴血却无能为力。

二婶婶因为悲伤过度昏厥过去,二叔父手忙脚乱地架住她,气得牙齿咯吱作响。

“苏暮白,从此以后,我与你势不两立!”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门前那一整排大红灯笼投射出盈盈红光,倒映着院中池塘,折射出清浅的粼粼波光。

凌菲鱼正倚靠在软塌上,单手撑头,面对书案上还剩下的一摞子厚厚的账本,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只听“吱啦”一声,如烟端著一盘子糕点推门而入。

见她满脸倦意,于是犹豫不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菲鱼见她端著糕点杵在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于是微微欠著身子,伸手拿过一块糕点,朱唇微启。

“如烟,怎么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

如烟见她都开口了,连忙将手中的糕点搁置她手边的桌子上,如是说。

“姑娘,方才我听林啸说,洵哥儿被判流放边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凌菲鱼闻言,娥眉倏地蹙起,脸上透著微微讶异,本以为苏暮白只是嘴巴上不饶人,私底下还是会想尽办法救出苏洵,想不到他当真袖手旁观。

正捉摸不透苏暮白的心思时,只见如烟突然转身前去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地接着说。

“姑娘,我还听说结党营私这可是件掉脑袋的大事,稍有不慎就会株连九族,好在洵哥儿只是连带着被牵连入案,所以就判了个流放,最起码性命是保住了。还有件事......”

顿了顿,不知当讲不当讲,支支吾吾半天,纠结不已。

“继续说下去。”

凌菲鱼不知为何右眼皮突突跳个不停,闹得有些心神不宁。

“二爷其实对这件事已经尽力了,甚至还挨了陛下一顿板子,这才保住了整个苏家未惨遭株连九族,只可惜为整个苏家付出了这么多,还得遭受苏家人的责怪,真是替二爷不值得。”

如烟愤愤不平地攥紧小拳头,气鼓鼓地说。

正说著,忽闻院中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轻轻地叩响。

“夫人,夫人,我是林啸,方便开下门吗?”

凌菲鱼见是他的声音,连忙示意如烟前去将门打开,竟意外的发现身后跟着四名小厮正抬着担子,上面趴着昏迷中的苏暮白,立马慌了神。

“都小心着点,慢慢地放下,别弄痛了二爷。”

林啸严声厉色地叮嘱这些没个轻重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准备将他安置在罗汉榻上。

凌菲鱼这才看清他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下半身,那伤口看得她心惊肉跳,连忙招呼小厮将苏暮白安置在床榻上,生怕这些奴仆照顾不好他,赶忙上前帮着搭把手。

“怎么伤得这般厉害,如烟快去拿止血散,林啸你赶紧去请大夫前来。”

凌菲鱼来到床榻边,见他的伤口还在往外潺潺流血,当机立断地吩咐下去。

“夫人,二爷昏迷前特意交代奴才,这件事切莫声张,以免府中的人会钻空子前来找夫人麻烦。”

林啸迟疑片刻,压低嗓音道。

继而,抬手指了指那四名原地待命的小厮,毕恭毕敬地说。

“这四个小厮是二爷身边的心腹,平日里夫人尽可使唤他们,他们口风很严的。”

凌菲鱼自是懂得他这番良苦用心,于是点了点头,眼下事态走向越来越不受控制,令她愈发感到焦头烂额。

经过一番折腾后,乔装打扮过的大夫也前来查看了伤势,并且开了内服外用的药,好在只是些皮肉伤,不过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日,看来养伤时期苏暮白只能这样趴在床榻上,浑身动弹不得,一切都得让人伺候着,多少还是有些不便。

凌菲鱼花了重金劳烦大夫守口如瓶,并且每日都会派人前去取药,再三叮嘱用多贵的药材都没关系,一定要将苏暮白的伤势医治痊愈,万不可留下疤痕。

夜愈发深沉,悬挂天边的那轮弦月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歇房中点着盏烛灯,倒映在凌菲鱼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射在窗棂上拉得颀长。

凌菲鱼将奴仆们打发下去休息,自己则丝毫不敢懈怠地守在床榻前,见他双目紧闭,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忙从水盆中拧干帕子,举止轻柔地为他擦拭脸庞。

她现在是愈发猜不透他整个人了,他就像是一本神秘的书卷,忍不住令人想不停地往下翻阅,去寻找心中的那一道答案。

凌菲鱼捏著帕子想得正入神时,突然有只手猛地扼住她的纤细手腕,惊得她心头狠狠一颤,触不及防下撞入一双深潭般的眼眸,双颊瞬间通红滚烫。

“大、大人......”

苏暮白脸色惨白,薄唇都干裂起皮了,即使再难受也依旧面不改色,当他看清眼前正捏著帕子,满脸惊恐的凌菲鱼时,这才缓缓地松开手。

他这才感受到整个下半身都痛到麻木了,于是艰难地双臂撑着床榻,想要挪动下身子,憋得额头青筋凸起,浑身不住地盗出层层冷汗,可是整个身子依旧纹丝不动。

“大、大人......眼下您伤势过重,委实不易乱动。”

凌菲鱼好言相劝道,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他的伤口处,只见刚换的内衬又被鲜血染红了,手忙脚乱的前去药箱翻找止血散给他上药。

当她拿着药瓶来到床榻前,瞬间怔住了,因为她若是上药必须得撩开他的衣衫,必定会看见隐私部位,眼下两人的关系有名无实,不免陷入一片尴尬中。

“你去把林啸叫来,给我上药。”

苏暮白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大人,我让林啸他们都下去休息了。况且天色已晚,万一闹出了动静声,只怕会惊扰到太夫人。”

凌菲鱼面露难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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