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验尸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既然是谈条件，就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大人，我能否提个要求。”我抓住机会问道。

“只要是对案件进展有益处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话刚出口，知府大人便有预感似地话锋一转，“但是，同你一起关入大牢中的那两人，我暂时还不能放他们出来。”

“可我需要帮手啊？”我再次争取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知府大人冷声道，“放你出来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望你能戴罪立功，不要枉顾本府的好意。”

“大人。”见知府大人转身要走，我急声呼喊。

知府大人停下脚步，略略沉吟了片刻：“待你查到线索，需要人手相助时，我会考虑你刚才提出的要求。”

“谢大人。”我躬身送知府大人离去。

有知府大人这句话，便已经足够了。

对于我来说，要查出杀害死者的凶手并没有多么难，死者尸体上的妖气是最大疑点，只要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基本上就可以锁定凶手了。

“仵作，有劳了。”我冲白仵作拱手道。

“哪里哪里，我是为公家办事，只要知府大人一声令下，我是无有不从的。”白仵作客气地回应道。

白仵作话说的客气，可我并非衙门中人，所以行事上也只能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来。

“请了。”我向白仵作伸了下手，让他前头带路。

白仵作微微一点头，便也不再客气，当先走出密室。

此时天已经黑了，远空中挂着一弯月牙，繁星撒满一望无际的天空，令黑夜也不是很昏暗了。

夜晚寻找线索，尤其还是从死者身上找线索，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时间。不过从刚才的对话来看，知府大人很重视这个案件，连仵作都指派给了我，另外还派了两位护卫，想来知府大人是急于破案的。

前头带路的白仵作边走边问：“牧天师，我曾听闻过，天眼可以看清一切虚妄，你的天眼也有这样的功能吧？”

我自谦道：“只是能看穿一些物体而已，比不得那些逆天人物。”

“哦。”白仵作点点头，继续和我拉话常，“您真是上清派的高人？我从小就敬仰上清派道人，一直想拜一位上清派高人为师呢。”

我笑了笑道：“我哪是什么高人，不过我倒是认识两个上清派的高人。”

“真的？”白仵作惊喜回过头，随之问道，“是被关在大牢里的那两位？”

我怔了下，知道白仵作指的是李海和文远，便笑道：“他们并非上清派中人，等案件完结以后，我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上清派弟子。”

“那我在这里就谢谢牧天师了。”白仵作拱手做礼。

“哈哈哈……”我笑而摆手，让白仵作不必太客气。

两具女尸都已下葬，趁城门还没有关，白仵作带着我出了城，向西边的矮山走去。

城西矮山是公认的坟地，城内死了人都会葬在矮山上。

路上与两个护卫闲聊，得知两个护卫一个姓张，另一个高壮一些的姓赵，这两人是府衙内最得力的公差，平时只负责知府安危，最得知府信任。

因重视剥皮女尸惨案，知府大人才将两个护卫派来与我一起查案。

言谈举止间，我发现张护卫较为健谈，与我及白仵作交谈得也很融洽，而赵护卫则比较冷淡，对我们之间的谈话很少插言，但只要他开口，大多都能切中要害一语中的，张护卫和白仵作对其都很信服。

矮山是按片分的坟区，被害的两个死者被葬在同一块坟地中。

白仵作轻车熟路的穿行在地坟地中，将我带到一座新坟前，手一指道：“牧天师，这就是被抛入井中的那个女尸，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着，白仵作走向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坟墓。

我看向离去的白仵作，不知他要干嘛？

只听张护卫笑道：“白仵作时常来这里验尸，来回携带工具太过麻烦，便放了几柄挖掘工具在附近，他是去取工具了。”

我这才恍然，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白仵作取工具时，我睁开天眼看向眼前的新坟。

墓里有一个薄皮棺木，即便下葬没有多少天，棺木也已经变形了。棺木内是一具女尸，因为被剥去了皮肤，再加上是从井里打捞上来的，尸体腐坏程度相当的严重。

不过，尸体从胸口到下腹的刀伤却很明显，那是验尸解剖留下的。

没多一会儿，白仵作就取来两件工具。

“我来吧。”张护卫抢过一把工具，当先挖掘起来。

我和赵护卫想接过白仵作手中的那柄工具，却被白仵作拒绝了：“你们看着就好，尤其是牧天师，你来此是察看尸体找线索的，怎好让你分散精力？”

我没有与白仵作争抢，任由他与张护卫辛苦劳作挖掘坟墓。

新坟没有盖很多土，两人动作娴熟，仅用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就将棺木上的新土清理干净了。

白仵作又取出开棺专用的工具，‘砰砰嘭嘭’的好一阵忙活，而后冲我们三人点头道：“行了，只消抬起天板就可以了。”

我和两个护卫走上前去，一人抓住棺材盖的一角，没怎么用力就将仅有两寸厚的天板抬下来。

倾刻间，腐尸之味由棺材内冲出。

我们几个放下天板，又等了片刻的时间，才凑近到棺木前。

“需要工具吗？”白仵作问我。

“不用。”我摆了下手，绕着棺木缓步而行。

在密室内，白仵作和两个护卫就见识过我察验尸体，仅仅是揭开尸体上的白布看了看，便答应知府大人接下这桩棘手的案子。所以，见到我的举动后，三人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说一下她的情况。”我沉声道。

白仵作知道我问的是棺材中的尸体，便将他察验尸体的详情一一报与我。这具尸体的情况与方才那具差不多，同样生前没有中毒，且都是头部受创一击毙命。

由于尸体死后，又被抛入井中，兼之这么多天下来，尸体腐烂严重，已经找不出更有用的线索了。

“好了，盖上吧。”我挥了下手。

白仵作没多犹豫，与张护卫抬起天板盖在棺材上，便铲土向坟内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