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破局
两人不知不觉挪出去好大一段距离，一旁的常德看得一头雾水，等回过神来，赶紧跨前两步，挡在上官瑜身侧，将两人硬生生隔开。
萧衍轻咳一声，唇角似笑非笑勾着。
常德往前又挡了挡，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总觉得这人看小姐的眼神不太正常，他干脆道：“萧公子，请明示。”
萧衍眼眸带笑，戏谑的睨了两人一眼，摇着折扇恢复了刚刚从容自在模样，笑道：“不瞒俞兄、常兄，我刚刚在那处书架后发现一盘未下完的棋，仔细研究了下，若猜的没错，应该是只要解了那棋局便可破局而出。”
上官瑜诽语：不过三言两语的事，非故弄玄虚。
只听萧衍又道：“可惜，萧某才疏学浅，棋艺不精，对那珍珑棋局实在无从下手……”他黑眸半垂，寻上上官瑜的视线，笑道，“这不，正在一筹莫展时，俞兄、常兄便出现了。”
他折扇轻摇着：“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莫愁前路无知已啊。萧某甚是欣喜。”
常德微微蹙眉，自己那次带路时并没觉得此人这般聒噪话唠，如今怎么……为了不叫他继续东拉西扯下去，他直接道：“可否请萧公子带路？”
萧衍摇着折扇的手微顿，立马勾笑颔首：“自然，自然。”然后往前做了请的姿势，“俞兄、常兄，请随我来。”
常德朝上官瑜看了眼，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走在了前面。
上官瑜走之前忍不住望了眼彻底陷入魔怔中的方晟，叹了口气，随后也跟了上去。
……
三人来到萧衍刚刚所在的两排书架处。
里头是另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正中央放了一张棋桌。
走近一些再细看，黑白棋盒分别搁在桌子左侧两边对角，棋盘之上已错落有致的布满黑白棋子。
萧衍笑着抬眸示意了下。
上官瑜越过常德，站在了桌前察看……
棋局走至一半，正处于胶凝状态，就看黑白两子谁会棋差一着，对方就能赢了此局。
但是……
究竟是想让黑子赢？还是白子赢？
上官瑜秀眉轻蹙，不自觉侧眸睨了萧衍一眼。
棋艺不精？
这是精通棋艺就能通过的事吗？
萧衍不知不觉又凑了过来，笑着问：“怎么样？俞兄观棋后，有何见解？”
“萧公子下棋时，喜欢哪只手执棋？”上官瑜敛眸思索半响，不答反问。她此刻心思几乎都在破局之上，一时倒没像刚刚那般敏感于他的靠近。
萧衍摇着折扇的手抬了抬：“惯来是喜欢用右手的。”又忍不住嘴贱戏谑道，“但左手也不是不可。只要俞兄愿意赏脸，用哪只手下，都是可以的。”
上官瑜直接无视了他后面状似调戏之言，道：“一般来说，除非是左撇子，寻常人下棋都习惯用惯用的那只右手执棋，棋盒自然是放在方便取棋子的位置。”她指了指那棋盘，“但这上面却放在了左上角，而且两边兼是。”
萧衍折扇一收，轻拍在另一只手心，装出恍然大悟模样：“原来如此，俞兄果然观察入微。”然后一副求问心切的学生模样，问道，“所以，接下去该当如何？”
上官瑜睨了他一眼：“萧公子刚才应该观察了许久，可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一起探讨探讨？”
萧衍唇角笑意未减，无奈叹道：“唉~要让俞兄、常兄见笑，萧某着实太过愚笨，毫无见得。”
他折扇点了下常德：“常兄，你呢？可有发现？”
常德面色讪讪，道：“我不会下棋。”
萧衍笑意如常，并未因他的话而有任何轻蔑之色，甚至打趣道：“不懂棋艺好啊，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感悟；我和俞兄会下棋，说起来，或许更容易一叶障目。”
常德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我……没发现什么异样。”
黑子围着白子，白子又围着黑子，在他看来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黑白色，连个完整的图案都瞧不出来。
萧衍含笑摇着折扇又看向上官瑜：“俞兄，看来眼下我们能不能出去，只能靠你了。”
上官瑜不想同他浪费无畏的口舌时间，指着棋局道：“若这一盘棋由你接着下，你会选黑子，还是白子？”
萧衍折扇摇了几下，又瞥了眼棋盘，随口道：“黑子吧。”
上官瑜点头：“棋盘之上，白子比黑子多一枚，所以接下去该下的是黑子。”
萧衍收起了玩闹的心，折扇摇得幅度变得缓慢而有节奏：“黑子一落定乾坤！”
上官瑜凝眉，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这珍珑棋局面上其实并不难破解，在一众复杂多变的棋局中，更是算得上简单。
略微精通棋艺之人，如她，或者如萧柒，总能想到办法解开。
萧衍估计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常德见两人突然沉默，眸色透出迟疑，忍不住提出建议：“少爷，要不让奴才先试试？您告诉奴才怎么下，不过以防万一，您们先出去等着，看看会发生什么。”
上官瑜有些犹豫，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却是以有可能‘牺牲’常德为前提，心里便有些抗拒不安。
萧衍看了她一眼，了然她的顾虑，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主仆二人之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便只是安静候在一旁，轻摇着折扇等着……
常德道：“少爷，您不用担心，奴才这一路也在观察，这里虽然诡异又邪门，但不至于伤人性命，最多晕厥被抬出去。”
上官瑜微微叹了口气，下了决定：“好吧。”她指着棋盘中白子一方的阵营道，“你执黑子，走这。”
常德点头：“是，奴才记住了。”
上官瑜道：“小心些。”
常德“嗯”了一声，然后等着她和萧衍先出去。
上官瑜和萧衍一直退回到两排书架入口边沿，站定在那，远远能看见常德的行动。
萧衍慢慢摇着折扇，笑着问道：“你刚刚让常兄下的那步棋，可是将黑子一方彻底困在里面，下一步……极可能便是满盘皆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