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他贱
卢轲仓皇的喊了一声周叔叔好,然后赶紧撒丫子跑出去了。
周江还不到五十岁,整个人精神的跟二十岁小伙似的,尤其是此时看到病床上他那病恹恹的儿子,更显得他精力旺盛,斗志昂扬。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周江摘掉墨镜,眼睛盯在周牧珩的伤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老子是让你去剪彩,不是让你去挂彩的!”
周牧珩翻个身,背对着他老子,嚷嚷道:“下次再有这种破事别来找我。”
“哎你个...”
“混账玩意儿!”周牧珩接过他的话:“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
周江憋的脸通红,憋出一句:“混账东西。”
父子俩相互不搭理,僵持了一会,周江按捺不住,“打个球而已,你虽说不是专业的,好歹是当年业余的冠军,连个球都躲不了,还把自己搞成这幅德性。”
周牧珩已经忍到极限了,厉星时那吞了一肚子气,他自己的爹还来找补他,他明明受伤在床,可是最关心他的人却是今天才认识的卢轲,简直不要太讽刺。
“你要是来关心我的,就说两句关心的话。你要来训我的,那对不起,我不听,你可以走了。”
周江被他儿子这话搞的有些怔忪,对啊,他不是来看他儿子的吗?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
估计他们父子俩这辈子就这样了,吃冰拉冰----没话(化)。
周江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语气和善不少:“这是胃病又犯了。没吃午饭吧?”
“不想吃。”周牧珩说。
“我让人给你送点来。”周江说着,也不顾周牧珩的反对,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周江离开之前,说:“先在医院养着吧。好好查查,尤其是你那个胃,二十几岁才,就搞的一身病,照这么下去,你得走我前面。”
周牧珩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他爹,好话不会好好说。就非得戳他心窝子,还总是变本加厉,不过这些年,他都习惯了,也麻木了。
周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周牧珩这才转回身,病房里空空如也,又剩他自己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号墨镜。
不大一会,司机来给周牧珩送饭,除了些青菜就是粥,都能淡出水来。
司机走时,周牧珩说:“把墨镜给他拿回去吧,我用不着。”
“这是周总特意给你买的。”司机说。
周牧珩火大:“拿走,我说了我用不着。”
一个两个都假惺惺的。
饭也没吃,他就那么躺在病床上,看着白到发黄的顶棚,又在药物的作用下,周牧珩就来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都黑了。
摸过手机,微信上将近百十多条未读信息,都是公司那边的事情。
他从昨天宴会结束到现在都没在公司露面,公司都炸锅了。
助理给他发来消息:【周总,你人呢?瑞鑫服饰的老总来找过你,说是商量咱们的艺人给他新品代言的事,您这边看到消息回复他一下。】
周牧珩回他:【我生病住院了,这事过两天再说吧。】
他总不能顶个乌眼青去跟人谈吧,再把人吓着。
厉星时这个王八蛋,把他弄成这样,还跑过来气他。
什么叫他们周家人都擅长胡搅蛮缠?
他当时就该楸住他问个清楚的。
飓风网球俱乐部。
厉星时一回来就开始训练,一句话都不说,其他人也没人敢靠近他,怕他的低气压伤及无辜。
卢轲回来,满场找他,最后在室外场地找到的。
虽然时间进入三月了,可春寒还料着峭呢,他就穿了件T恤在这拼命练发球。估计是今天比赛刚开始时一发不中之后给他整魔怔了。
卢轲就站在场边看他,看他用各种姿势发球。
“有什么话就说。”厉星时终于停下,把拍子仍在脚边,他席地而坐。
卢轲赶紧把外套拿过来给他披上,坐他身边问:“这有风,怎么在这练?”
“比赛的时候,又不都是室内场馆,风速也是要考虑进去的。”厉星时擦擦汗,然后抬头看着卢轲问:“你才回来?”
言外之意,你在医院呆到现在?
“没有,后来周公子他爸去了,我就走了,回一趟我爸那,吃了晚饭才回来的。”卢轲说。
“周江?”厉星时问。
“对,周氏集团董事长周江。”卢轲打了个寒颤,站起来:“走,回去,冷死了。”
厉星时愣了愣,起身,俩人朝室内走。
“他怎么样?”厉星时问。
“谁?老子还是儿子?”卢轲反问。
“周牧珩。”厉星时觉得卢轲是明知故问。
“可怜,可怜的很呐。”卢轲惨兮兮的说:“他跟他爹一向不对付,又从小没妈,这生病住院了,连个陪床照顾的人都没有。我也就跟他不熟,要不然我非得今晚留下来陪他。”
“危言耸听。”厉星时瞪了一眼卢轲:“他是伤了眼睛,手脚好好的,还要人陪?”
“你对我客气点,我是你老板,说瞪就瞪。”卢轲摆出老板的威严。
“我是你的摇钱树。”厉星时嘴不饶人。
卢轲立马泄气:“你能,你能行了吧。要我说你这个人也是够冷血,你把人打伤了,拍拍屁股走人就不说了,但别在这说风凉话啊!要我说最该陪床的就是你。”卢轲哼了一声:“你别忘了,他还有胃病,那胃药还是你找医生开的呢。”
俩人呛呛的半天,也没呛出个胜负。
厉星时索性回家去了。
卢轲在他身后大声问:“你不是说最近住馆里,备战临东市网球公开赛呢吗?怎么今晚就回家了?”
厉星时没搭理他,匆匆的离开俱乐部,开车走了。
他离开临东已经四年,回来三月有余,但这三个月他基本都是在场馆内训练,都没好好的看看这个城市。
今天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打算晚上好好转一转,看看这个城市的变化,感受它的风土人情。
可转着转着,他就转到医院去了。
车子都停到停车场了,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理智,明明中午周牧珩说过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可他大晚上还巴巴的跑来,这岂止是不明智,就就是贱。
但、来都来了,要不上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