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狐狸尾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这句话李老爷子您不会不知道吧！”

眼下依旧没办法确定燕子大盗是正是邪，所以我也不可能先漏了底，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哈哈哈，好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你想要些什么，钱财？或者是你想借此要挟老夫，替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李观海眯着眼好似鹰隼一般的直勾勾盯着我，我丝毫不怀疑，若是我这会真敢借此威胁他的话，今天晚上只怕就算君铁瑛在，我也绝对走不出这小小一座一进院的四合院。

“李老爷子，我想您误会了！”

“我今晚来找您，一不为钱二不为利，不过小子的确有求于您，或者说有求于燕子大盗！”

“哦？你想干什么？”

李观海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话里话外依旧是透着一股子试探的意味。

“这事咱暂且不提，李老爷子我想知道，现在那副展子虔的真迹，是否还在您的府上藏着，亦或是那幅画已经……”

最后几个字我没说出来，可意思却很明显，我需要知道燕子大盗偷走那副展子虔的真迹，究竟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其他。

李观海看了我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你这话说的！”

“你也看到了，老夫不敢说两袖清风，可家底也就这么点，你觉得那幅画在我这？”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李观海果真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办法我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摆到了桌子上。

看到那样东西，李观海的瞳孔一下子就紧锁了起来，我掏出的那样东西不是旁的，正是从山本小野哪儿拿来的哪一张燕子大盗盗走展子虔真迹之前留下的字条。

“李老爷子，在那种情况下盗走那副展子虔的真迹，的确是天衣无缝，让人称奇，可这有句话叫百密一疏！”

“这张字条，是燕子大盗的亲笔吧？”

“我记得我在医院看到过李医生开的病历单和药单，如果对比一下笔迹，我想这事儿一目了然！”

“你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一次燕子大盗留下的那字条我也看了，字迹完全变了！”

“做这种事嘛，总是一回生二回熟！”

李观海看着桌子上那张纸条，久久没有言语，许久过后这才抬起头看着我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猜到这些事儿的？昭和洋场那些东洋鬼子想破了脑袋，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其实我也是侥幸！”

“或者说只是我坚信，只要是作案，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就像我之前和山本小野说的那样，在那种情况下，想要偷走那副展子虔的真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机会，就是在现场大乱，让所有人都误以为那副真迹被偷走之后，狸猫换太子。

我和山本小野说的，其实八九不离十，只是在一些细节上我故意篡改了一下，一步步诱导山本小野朝着我替他预先设计好的那个结果去想。

首先，在展子虔真迹失窃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当中，有机会接触到那幅画的，不单单只有昭和洋场的三个掌柜，还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李观海。

燕子大盗偷走这副画的过程，其实如果说破了的话，也很简单，绝对没有坊间传言那般神秘莫测。

首先，想要偷走那幅画，其实燕子大盗本人压根不用出现在昭和洋场，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提前留下一张要偷走那幅画的字条，制造惶恐，让昭和洋场那些东洋人全神戒备。

有人可能会说，提前引起昭和洋场东洋人的警觉，这不是更加没有机会偷走那幅画了？

其实不然，就算你不引起东洋人的警戒，你也一样没机会偷走那幅画，这招叫做破釜沉舟。

这是整个计划的开端，在之后，燕子大盗需要做的事儿就更简单了，只需要在纸条当中写明的时间点，想办法在昭和洋场的仓库后墙用炸弹炸开一个洞，触发仓库的防盗警报。

这一点说起来简单其实也挺难做到，首先你得对昭和洋场的内部很熟悉，知道昭和洋场库房的位置，知道那副展子虔的真迹被放在那个仓库，还得弄得到炸弹，并且能够避开昭和洋场那些东洋人的注意力，按照计划进行爆破。

而整个惠州，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李观海，或者说只有警备队，因为警备队负责整个惠城的安全，有充足的理由四处巡逻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其中就包括昭和洋场周围。

到了这一步，其实燕子大盗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完成，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燕子大盗，也就是李观海上场了。

昭和洋场发生失窃，被人把后墙都给爆破开了，身为惠城警备队的总队长，李观海自然能够顺理成章的带着人赶到昭和洋场，对于这件事，昭和洋场那些东洋人绝对不会怀疑，相反会觉得很有面子，这警备队总队长都亲自来了，不就说明他们东洋人高人一等？

在接下来的事儿，那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

李观海带队赶到昭和洋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燕子大盗要盗走那副展子虔真迹一事自然也就瞒不住了，而李观海作为警备队总队长，一定会被昭和洋场三个掌柜要求追查这件事，抓住燕子大盗，即便那副展子虔的真迹当时没有失窃。

而这个时候那副展子虔真迹作为这次盗窃案重要物证，李观海自然也就有了接手的机会，也就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狸猫换太子完成。

“李老爷子，我记得您是青皮出身，最早的时候也是绿林道上的人，还跟着一个杂耍团，在码头表演过杂耍！”

“一手滚油锅里捞铜钱的绝技，可是名震一时啊！”

我笑眯眯的看着李观海，不卑不亢的说着。

滚油锅里捞铜钱这是旧时候跑江湖耍杂耍的艺人们的一门绝活，有说是往油锅里加硼砂，硼砂遇热就冒出气泡，看上油锅开了，实际上只是温热并不烫手，也有说是请神，可不管怎么说，就算你是往油锅里加硼砂投机取巧，可在众目睽睽下，想做到这一点，那手速不快可瞒不了天过不去海。

我提及李观海发迹前的这些往事，只是在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李观海不是小偷出身，可他有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换走那幅画的本事。

“哈哈哈，好好！”

“张本初的确没看错人，就凭一张字条、就凭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能猜透整件事，好！”

“那副展子虔的真迹，的确就在这儿！”

说着，李观海弯下腰从书桌地下掏了掏，跟着就把一幅画卷拿了出来，挡着我的面摊开，正是昭和洋场失窃的那副展子虔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