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愿赌服输
之所以放弃那柄青铜短剑,而是选择去给那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掌眼,也同样是因为,这两件东西第一眼看过去的感觉,那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给我的感觉最奇怪。
同样的道理,我并不能单凭第一感觉,就确定那副钟馗捉鬼图就是赝品。
甚至于,我都不能够采纳李天成之前对于这副钟馗捉鬼图的品鉴结果。
我慢慢的小心翼翼将那副钟馗捉鬼图从锦盒当中取了出来,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那副钟馗捉鬼图所用的纸张极其轻薄。
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怪,这纸张不都是很轻薄的,其实纸张与纸张之间,因为所用原材料和制造工艺的不同,同样是存在着极其巨大的差距。
就好像是我之前提到过的竹草纸和皮草纸那样。
而这一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所用的纸张,却是轻薄的有些过分,或者说它的轻薄很奇怪。
只是一时半会间,我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无奈我也只好将那副钟馗捉鬼图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血腥味,而且那股血腥味的确像是李天成说的那样,很新鲜。
这副钟馗捉鬼图绝对不是唐朝时期,可等到我一看那副钟馗捉鬼图的笔法、走势、线条包括落款和印章,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很符合吴道子的风格,或者说单从笔法、走势和线条、落款、印章这些常规鉴别古画的标志性来看的话,这副钟馗捉鬼图它就是一副吴道子的真迹无疑。
可这幅画所用的燃料,却绝对不是唐朝的。
“莫非……”
我脑海里猛地蹦出了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猜测。
“莫非这是用术族拓印法拓印下来的真迹?”
拓印,是临摹、做赝古画丹青的基础,许多珍贵石刻、碑文也会用拓印的方式保存誊录。
拓印说起来简单,可其实着其中也有很多的说道,我师父跟我说过,寻常拓印,只是简单的用颜料将碑文、石刻、古画丹青上的内容给誊录出来。
可有一种失传许久的拓印手法,能够用一种特制的纸张,将古画丹青上的内容百分之一百的完美拓印下来,然后在将拓印下来的内容,夹在两张特制纸张的中间,最后上色渲染,这样以来就几乎能够得到一副百分之一百还原真迹的赝品了。
现在将一副古画一揭为二,重新装裱做赝成两幅画的手法,便是脱胎于这种拓印手法。
而这种拓印手法,便是术族拓印,只不过据我师父所说,这种术族拓印的手法,早在元代就彻底失传,成为历史长河当中的绝响了。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急忙将那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小心翼翼的横着立了起来,对准了台灯。
既然这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极可能是用术族拓印的手法做赝而成的,那么就代表着这张画,其实是分成了上中下三层的,是用三张特制的纸张粘合成一张画的。
尽管三张纸粘合在一起,不可能用肉眼看出什么明显的痕迹来,可它既然原本就不是一个本体,那么就一定存在着痕迹。
这世上并不存在完美无缺的做赝。
果然,在我将那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对准台灯后,在台灯的照射下,我就看到那幅画的横截面,有细微的出入。
“没错了,这就是用术族拓印法拓出来的真迹!”
确认了结果之后,虽说这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是拓印而来的赝品,可我心里头同样是吃惊不已。
首先这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虽说只是拓印而来的,并非真迹,可因为术族拓印法的特性,这副画,基本上和真迹是一模一样的,第二便是这副钟馗捉鬼图用的是术族拓印的手法,单凭这一点,只怕这副钟馗捉鬼图,就会有无数真正懂得古玩的做赝行家愿意出天价来购买。
“李老爷子,您这副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的确不是真迹,可这副画却是用失传已久,早已成为绝响的术拓印手法拓印而来的!”
“据我所知,这术族拓印手法,早在元代就失传了,而这副画就像是李医生刚刚说的那样,它所用的牲畜血过于新鲜,这也就证明,这副画的确是最近几十年,最多不超过一百年才被人拓印出来的,而这个人竟然懂得失传依旧的术族拓印手法,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更重要的是,不管什么拓印手法,那都是需要以真迹作为拓印基础的,换句话来说,拓印出这副吴道子钟馗捉鬼图的那位做赝的那位大家手里头,极可能就收藏有那副吴道子钟馗捉鬼图的真迹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语气也是越说越激动,不单单是因为今天既然亲眼看到了这失传许久的术族拓印手法,更重要的是,意外得知了吴道子钟馗捉鬼图如今还存留于世的线索。
对于古玩爱好者来说,一副吴道子的真迹,那绝对是千金不换的东西。
我说完自己的掌眼结果后,李天成也是被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李观海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随后便鼓起掌来。
“好小子,真不愧是张本初选中的继承人,不仅对各类古玩珍宝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就连这些偏门失传的做赝手法也知道这么多,而且单凭这一画,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来!”
“后生可畏啊!”
虽然李观海还没宣布结果,可其实他对我的那一番夸赞,已经等同于是宣布了结果。
“好,现在画你也看完了,还剩那柄青铜短剑!”
李天成紧握着拳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可李观海却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李天成,呵斥道:“行了,你个小兔崽子别丢人现眼了!”
“这副画的确就是用术族拓印的手法拓印出来的,这小子连这些都能看出来,你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就算是三局两胜,如今这小子已经算是胜了两场,最后一局还有必要?”
李天成紧握着拳头,低下头去,他不服气,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场斗口我赢了,赢得干脆漂亮,李天成输了,输得一点反败为胜的机会都没有。
呼哧……
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李天成猛地抬起头看着我道:“好,我李天成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你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祸国殃民的事,我李天成刀山火海也一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