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呓
二婶的情绪也不大好，我就一路把她送回了家里，并且允诺下午就再去趟城里，看看二叔。
“您也别多想了，医生都说了，二叔身体没啥问题，可能就是精神上压力有点儿大，养几天就好了。”
我开口安慰着，二婶没再说什么，去厨房给我做了顿简单的午饭。
吃完之后，二婶又拿给我用布卷包着的五百块钱，让我看着给二叔买点儿营养品。
这钱我没收，家里人都觉得二叔家境富裕，早些年家里穷，二叔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经常接济我们这亲戚。
但我知道，二叔家其实过得并不富裕。
我回了趟自己家，拿上爹妈打工寄来的钱，我平时也不怎么乱花，除了生活费之外，还剩下个一千多。
这些钱全部带上，我就去村外公路上坐车去了县城的医院。
到了之后，先前给奶奶看病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居然出现在了二叔的病房里，让我有些恍惚。
“是你？”女医生也看到了我，有些意外的样子。
简单询问得知，她是昨天刚被调过来这边上班的，而且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什么科室主任了。听说二叔的病症比较奇怪，就亲自过来看看。
“原来都是你的亲人啊，如果方便的话，把你奶奶也转院来这边算了，也方便你照顾。”
女医生向我建议，我想了想，有些担心这么一折腾，会不会又要花很多钱。
“你不用怕麻烦，我帮你去打个招呼就行。”
女医生很热情，我应下了她的好意，继续交谈一阵，得知她的名字叫赵曼丽。
她跟我说了自己是什么什么医科大学的毕业生，而且毕业之后就是博士。我当时也没记住，后来在网上一查才知道，是全国有名的医学院。不过她这种高材生，在大城市的医院里都是被抢着要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县城来当医生。
简单的互相介绍并且留了微信之后，她就跟我说起了二叔的病情。
和之前一样，各种检查项目都做了，还是查不出病因。而且二叔的昏睡时间越来越长，还经常用奇奇怪怪的声音发出梦呓。
“赵医生，二叔他发癔症，具体是什么样的声音？”
我开口打断了她，赵曼丽神情关注在在手里的病历本上，眉头微皱：“我也没亲耳听到过，科室的人说，是一种女人的声音。”
这一说法让我瞬间慌张起来，赵曼丽继续跟我说：“我觉得你二叔他可能未必是生理上的疾病，要不你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是先转去精神科看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赵曼丽见我沉默，赶紧道：“我不是说他一定就有精神疾病，但讳不忌医，多做些检查也是要的。如果没有这方面的疾病，你不也就能安心了吗？”
赵曼丽自己反而有些局促，以为我在生气，我摇头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儿还要跟家里商量商量，考虑考虑。
她也没再强求，又对我叮嘱了几句，就去别的病房查房去了。
我回到二叔的病房，发现原本临床的那个老大爷不见了，简单打听了一下，说是晚上被我二叔学女人说话的声音吓到，主动转了病房。
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坐在床边，看着睡熟中日渐消瘦的二叔，他一直都没醒来。
傍晚时分，我正要走，二叔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二叔，你醒了？”
我心下一惊，但低头一看，二叔正用诡医的笑容看着我。
“别走！你要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心里也知道，二叔一定又是被她缠上。
我们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病人，尤其是二叔的动作越来越大，开始掐我的脖子。
很快就过来了几个医生护士，赵曼丽也在，不过已经换了便装，看样子是已经下班了，临时被叫过来的。
二叔被医护人员用束缚带固定在了病床上，但还是一脸阴笑地看着我。
“先不要用镇定剂了，这种药打多了会有副作用。”
赵曼丽拦下了已经准备好注射器的护士，看来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的脖子没事吧？跟我去问诊室，我给你包扎一下。”
赵曼丽这么一说，我才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刚才被二叔的指甲划破了。
我恍恍惚惚地跟着赵曼丽到了问诊室，进门之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赵医生，我二叔先麻烦你照顾，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不等她回应，我就开始往医院外跑，下了电梯，手机有了信号之后，就翻出上次林烬留给我的号码打过去。
二叔的表现，和传说中的鬼上身一模一样，肯定是被那个女鬼缠上了，林烬是个道士，而且说过会提供售后服务的。
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口，打了七八个电话之后，林烬才接听了。
“喂，谁啊？我就去接个热水泡个面，怎么打那么多电话？”
林烬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我急声问他：“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停了几秒钟后，林烬才再次发声：“哦，大富大贵的短命鬼是吧？你可真来不了我这儿了，我在高铁上。”
“高铁？”我愣了一下：“你不是说包售后的吗？现在这是要跑路了？”
“我呸！什么跑路，小爷就是为了你的事儿才奔波的。我师父去外地给人看风水去了，我这不是去请他回来吗？”
林烬的话真假难辨，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也不可能满世界去追他，低头丧气地在街道上走着。
迷迷糊糊上了客车回到村外的公路，天已经全黑了。我没直接回家，而是决定去找巫婆婆。
以前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就她一个神婆，这几年不兴这套了，再加上巫婆婆年纪也大了，也就很少有人去找她了。
现在林烬去了外地，我只能去找巫婆婆碰碰运气。
巫婆婆住的偏僻，我也很少过去，好在前两天刚来过，也算路熟。
独自走在村里的街道上，今晚的天气不好，连个毛月亮都没有，漆黑一片，街上也没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而且不止一个，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