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店偶遇
听完四叔公的故事，我也有些感动，就答应他明天去问问二叔，看能不能把这事儿做成。
四叔公也是个识趣儿的人，没再纠缠，只是说：“就算不能和小翠在一起，至少也要把戒指找回来，是个念想。”
在他要走的时候，我又多问了一句：“那桌上的眼镜，真不是你的？你知道是谁的不？”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咱村儿里几个老伙计，就我一人识字儿，谁戴它啊？”
四叔公就这样走了，回去等我的信儿。
我又盯着金丝眼镜看了一阵，就回了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电话联系二叔，把这事儿一说，他也马上记了起来，说这就去卖戒指的金店问问。
半晌午的时候，二叔就再打回了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戒指已经拿不出回来了。
电话里二叔也没说太清楚，我就干脆自己往城里跑了一趟。
中午时分，我和二叔在一家金店的柜台前，看着金灿灿的黄金手镯面面相觑。
柜台后的销售小姐虽然带着职业性的假笑，但眉眼中难掩刻薄。
“先生，您上次送来的金戒指，融了之后就被打成了镯子，我们真得没办法再复原了。”
二叔木然地点了点头，我小声提议：“二叔，要不咱把镯子给四叔公送去，多加那么些斤两，还是他赚了。”
话音刚落，二叔还没有表态，销售小姐就讥讽的笑了起来：“先生，这只手镯用料很足，又是请人手工雕刻的，价格也八千八百八十八。而且款式是可以配套的，您如果要一对的话，还能给您打八折。”
我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二叔一把给我的手摁了下去，面红耳赤地道：“姑娘，我们不要镯子，就要戒指。您看能不能只卖给我们戒指的分量，回头我们自己再重新打出来。”
销售小姐面色一冷，翻着白眼：“你是说，要我们把镯子掰下来一块卖给您？”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您看成不？”二叔赶紧点头。
销售小姐讥讽的笑着，伸手做了个请我们出去的手势：“两位先生，请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我们后面还有客人呢。”
二叔是个老实人，真的回头看了看，呢喃道：“你们这儿生意也不好，哪儿有人啊？”
在销售小姐给店里安保人员使眼色之后，我就赶紧拉着二叔出去了。
我们爷俩在门口找了个空地蹲着，二叔抽着散装的烟卷，我叹着气。
“小七，要不咱买个差不多的还给四叔公，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无奈苦笑：“都跟了他大半辈子的东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而且咱真要这么干了，不就是糊弄鬼吗？”
二叔一脸抽了几枝烟卷，被烟气呛得直咳嗽，我帮他拍打着后背，这时候工头又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去上工。
我安慰二叔说自己再想想办法，四叔公生前就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说不定还有周转的余地。
二叔垂头丧气的念叨：“怨我，都怨我啊！”
看着二叔满身泥尘的背影，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直到他隐没于人群之后，我想顺路再去医院看望下奶奶。
“张南之？”
正要走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女声叫了我的名字，往街道的另一边一看，一身休闲装的张曼丽，挎着个很精致的小包走过来。
一看到她，我的视线就忍不住去瞄她的嘴唇，心虚地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真的是你？我刚才看着就像，你怎么在这儿啊？”
褪去了白大褂的赵曼丽，没了严肃和沉稳，表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我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我来城里办点事儿，一会准备去医院看看我奶奶。”
赵曼丽一把挎上了我的胳膊，让我在这冷秋的街道上出了一身的热汗。
从小到大，我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更没有这种和同龄异性接触的经历。
“去医院啊，那正好，我也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还要回去上班，等下我们一起过去。”赵曼丽拖着我走向刚才的金店，带着些小女孩的俏皮：“不过，你要先帮我个忙！”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着她回到了店里，接待我们的还是刚才的销售小姐，老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我。
“小姐，帮我推荐几款男式的项链，我要送人。身形跟他差不多，但我要送的人平时穿西装比较多，你帮我选一条简约一点的，别太招摇。”
赵曼丽一口气提完要求，肯定是早就想好了要买什么。而我，只是刚好被她揪来当试项链的模特。
销售小姐再次露出笑意，一边帮赵曼丽拿着项链，一边有意无意地讥讽我：“刚才这位先生来过，在看一只女式的凤镯，我还以为你们是互相买礼物呢，果然是我看错了。”
赵曼丽扭头用八卦的眼神盯着我：“你要买女人的手势？要送给女孩？”
我赶紧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销售小姐就捂着嘴笑起来：“这位先生好像是对我们的价位不满意，不过我们这家店，已经是性价比最高的了。就这只手工雕刻的凤镯，售价还不到一万块，别的店里可都要一万二以上了。”
赵曼丽低头瞥了一眼玻璃柜里的金镯子，嘟嘴道：“我不喜欢黄金首饰，别给我推销了，我今天要买男士项链。”
这城里人打交道果然是字字珠玑啊，我都没想到，销售小姐除了嘲讽我，主要的目的还是推销。
赵曼丽一连看了好几条项链，每次都直接挂我脖子上试戴，我也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吊牌上的长串数字发呆。
“怎么都不太好看，你们这儿就没有别的款式了吗？”
赵曼丽关注于项链，销售小姐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可能是您带来的人不对吧？男士项链，也是要衣服来配的。”
看她的眼神，好像我身上的地摊货哪儿哪儿都不对。
赵曼丽有些愤懑地把几条项链拍在柜台上：“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朋友冷嘲热讽的，难道你们店里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