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互相试探

进了便利店之后，为防止有客人进来看出我不是老板，就顺手把钢丝锁挂在了外面的门把手上。

依照刚才看到的，我一探腰拉开了收银机下的抽屉，鲜红的龙凤帖映入视野之中。

“真的是它！为什么会在曹春荣的手中？”

我登时心里一紧，先把龙凤帖抓在手里，打开之后，却又是一愣。

看样式的话，的确是秦神婆那里才有的龙凤帖，但上面的名字不是赵曼丽，而是楚凝雯。

这张龙凤帖上只写了楚凝雯的名字，还记录了生卒年月，但却没有男方的名字。

楚凝雯的生辰八字没太引起我的注意，不过死亡时间，是在三年前。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吴迪的卒日，更加的震撼，是同一天！

三年前，吴迪和一个叫楚凝雯的女人，死在了同一天，但却出现在两张龙凤帖上。

楚凝雯这个名字让我觉得似曾相似，猛然抬头看向墙上的员工栏。

这上面有很多的名字，曹春荣把开店以来所有的员工名字都留了位置。

看上去这些都是女人的名字，楚凝雯在右下角，是第一个！

我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我一跳，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曹春荣打来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干脆调成静音，放在了柜台上，继续看着员工栏。

曹春荣这个人很奇怪！

想了半天之后，我接续上刚才的思路。

从曹春荣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人，而且乐意于妻子对他的使唤。

正常来说，这是现代流行的女强男弱家庭氛围。

但我仔细回忆之后，才发觉我其实跟曹春荣的妻子，根本没有太多的接触。

唯一的一次，是第一次和曹春荣相遇，她在副驾驶上酣睡，我在汽车后座和曹春荣闲聊。

所以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全都是我通过曹春荣的话来渐渐有了轮廓。

或者说，她的性格、习惯，都是曹春荣编造出来的，是真是假，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

一个口口声声把自己老婆挂在嘴上的好男人，为什么深更半夜不回家陪伴有孕在身的妻子，而是要一个人守着冷冷清清并没有几单生意的门店呢？

曹春荣身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他口中的妻子。我突然开始觉得，或许赵曼丽的直觉才是对的。

“老张！你咋进去的？我在你家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你怎么在我店里？”

曹春荣出现在门外，已经开始从电动车上下来。

我暗暗咬了咬牙，心道这胖子看着不算麻利，怎么骑车这么快，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跑了个来回。

曹春荣摘下了门外的钢丝锁，我抢声道：“我在家等了半天你也没来，反正也不远，就关了火来找你了。可能是咱俩路上都没看见对方，闹了个乌龙。”

“是吗？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我十分钟不到就赶你家门口了，还不够快啊？”曹春荣已经推开门进来。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把龙凤帖藏在身后，故作轻松的扯了个谎：“哦，我刚看见你只是把锁挂在门上，也没上锁，你是不是一着急马虎了了？”

曹春荣皱起眉头，显然是在回想。

我怕他记起来，开玩笑岔开话题：“怎么着？我好心进来帮你看看店，你还怕我偷东西啊？”

这一刻我清楚的感知到，手心里全是汗。

曹春荣也露出笑脸：“我这小店儿里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有啥好偷的，你喜欢啥拿啥，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我呵呵干笑着，注意到曹春荣也和我一样，一只手藏在背后。

他手里拿得又是什么？刀？棍棒？拴门的锁链？他是不是看出我在撒谎了？

“老张，你热吗？怎么出那么多汗？”

曹春荣的话让我越发紧张，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这不急着过来买火锅底料吗，跑了一路过来的。”

“其实我也会做饭，有空咱一块切磋切磋啊。”曹春荣依靠在了柜台上，和我说话的时候，眼角瞟向了收银机。

我咳嗽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好啊，等赵医生休班的时候，再叫上你媳妇儿，咱们吃顿饭热闹热闹。就咱俩男的下厨，不让她俩女的进厨房。”

曹春荣是肥胖体质，容易出油，笑起来油光满面的。

我低眉观察着他的表情，故意多提了几次他老婆的事儿，想让他露出马脚。

“嫂子现在一个人在家吧？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吗？对了，嫂子产检怎么样了？赵医生虽然不是妇产科的，但毕竟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又是女人，回头让嫂子多和她亲近亲近啊。”

曹春荣并没有异常的神态，还是对答如流：“我媳妇儿回娘家去了，丈母娘心疼闺女，非要在自己眼巴前儿守着才安心。不然的话，我干嘛大半夜一个人在店里熬着呢？”

他最大的破绽，就是完全没有破绽。这人脑子转的太快了，三两句就把我所有的疑问给圆上了。

我换了个话题，看着墙上的员工栏：“曹老板，你以前的员工都是女人吧？嫂子还真放心你啊，不吃醋吗？”

“她吃啥醋？她不也是从店员晋升到老板娘的吗？”曹春荣从兜里摸出半包香烟，自己单手捏出来一根，顺着柜台推向我这边。

他已经察觉到我对他起疑了，而且也盯上了我藏在背后的手。

除非像他一样单手把烟捏出来，否则我就得用两只手。

“谢了，不过我不会抽烟。”我说的这句是实话，紧接着就猛然提高了声音：“楚凝雯！”

曹春荣终于有所动容，手里的烟差点儿没掉下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轻轻消笑着：“只是刚才看到了这个名字，觉得挺好听的。”

曹春荣居然显得有些失落，重新叼回香烟点上：“你是在哪里看到她名字的？不是墙上吧？”

听到这句，我挺直了腰板，轻甩手臂，将鱼竿滑到掌心。

“我忘了跟你说了，前两天帮你俩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后来又给过我一把备用钥匙，我还没来得及交给你俩。”

曹春荣叹气的同时，吐出大量的烟气：“所以，我敲了半天门之后没人应声之后，怕你出事儿，就开门进去了。”